“今天過節,卻因為下雨不能出行。我還說帶幾個朋友過來找徐兄弟和唐兄弟呢。”


    李兆先微微歎了口氣,又望了眼周圍狼藉的院子,一臉遺憾:“現在看來隻能下次了。”


    他說著就要抱拳向徐經辭行。


    徐經急忙叫住他們:“各位難得過來,怎麽能就這樣返迴?府中內院並沒有遭到打砸,我和伯虎兄之前也在後院裏喝酒。如不嫌棄的話,還請到裏麵一敘。”


    他知道李兆先這是在給他拓展人脈,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我這就讓人去叫伯虎兄,紅英你去拿一些糖果糕點出來,還有白花釀。”


    不等李兆先等人拒絕,他就開始安排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叨擾了。”


    李兆先一臉笑意,領著周璽等人跟著徐經進入了內院。


    於是很快一桌人就開始談笑風生,因為有外人在,若琴三女並沒有上桌,依舊躲在屋裏偷偷看著外麵。


    “徐兄弟,我們這次過來其實還有一個目的。”


    幾杯酒下肚之後,李兆先說出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最近京城都在傳言清音閣的曲子,可真正去過清音閣聽曲的人並不多。我和一些朋友說起在清音閣的曲子,他們都覺得我太誇大了。


    你這清音閣的席位號牌太難搶到,這兩天又沒開門。所以今天便特地帶著他們幾個過來,周老哥他們幾個都是喜愛音律之人,你看方不方便讓幾位樂師出來演奏一兩首曲子?一首也行。”


    他說完之後,一旁的周璽等人也都一臉期盼的看過來。


    這幾天京城有關清音閣曲子的傳言連上到六七旬的老人,下到五六歲的孩童都知道了,他們幾個喜愛音律的人就更加好奇了。


    “我去問問她們。”


    徐經想了想,決定去問問若琴幾人。畢竟她們現在還在休假期間,他可不是那種喜歡壓榨員工的老板。


    結果若琴三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主要是她們待在屋裏也很無聊。


    於是很快各種樂器就被搬了出來。


    “老爺,外麵有人來拜訪,說是教坊司的奉鑾。”


    還沒開始演奏,管事就跑來通報道,他的額頭還掛著汗珠,今天他跑上跑下,現在又在招唿人收拾前院。


    “哈哈,教坊司的蕭大人果然來了。”


    李兆先哈哈一笑:“昨天我就聽說他要來找徐兄弟你,應該是也聽到了京城的傳言,特地來向你請教樂器音律的。”


    “教坊司的人雖然一直以來都被朝中的人看不起,可這位蕭炎蕭大人還算盡職盡責。”


    周璽聽到來人是教坊司奉鑾,也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聽說他是司禮監掌印蕭敬的幹兒子?”


    一旁有人小聲說道。


    “嗯,聽說與蕭公公是同鄉,又都姓蕭,就拜了蕭公公為幹爹。”


    李兆先也點了點頭。


    別看京城某些官員品階不高,那教坊司奉鑾更是最低的九品,可背後的蕭敬那可是通天的人物。


    徐經聽完他們的講述之後猶豫了,要不要請那位蕭大人進來?


    平時倒是沒什麽,可現在有李兆先等人在這裏,他不在意不代表李兆先等人也不在意。


    “蕭大人為人正直,恪守本分,一心專研音律、樂器,不如就讓他進來一同聽曲子吧。各位覺得呢?”


    李兆先見徐經為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又看向身邊的幾人征詢意見。


    “可。”


    周璽等人紛紛點頭。


    蕭敬在朝中的不管是為人還是處事都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蕭炎這個小小的奉鑾也從沒有出過什麽披露,大家平時取笑他的職位卻還是認可他這個人的。


    “好,那就請他進來。”


    徐經朝管事點了點頭。


    蕭炎身材略顯幹瘦,三十來歲的模樣。一進院子看到這麽多人,就急忙躬身朝眾人行禮:“周大人,李公子,你們也在。”


    眾人迴禮之後,他又疑惑著看向徐經:“徐公子,府上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徐經無奈,隻好將張延齡的惡行又複述了一遍。


    “好大膽的賊子!”


    蕭炎一臉凜然,顯然也是看不慣張延齡的行徑,直接就開罵了。


    “哈哈,蕭大人果然直爽。”


    李兆先等人聽到他的罵聲紛紛叫好,頓時覺得他親近了許多。


    “這等賊人,人人除之而後快。蕭大人,不如你去跟蕭公公也說說這事?”


    李兆先麵色狡黠:“一般人可不敢得罪那張氏兄弟,聽說以前有不少人都彈劾過他們,可因為皇後娘娘的關係,陛下一直都不管不問。恐怕也隻有蕭公公這等能人出麵,或許陛下才能過問一下。”


    “是啊,蕭公公為人剛正,這為民除害之事,他老人家肯定願意出麵。”


    一旁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


    徐經見狀瞬間就樂了。


    好家夥,今天這是一場討伐張延齡的聚會啊。


    最主要的是,蕭敬可是當今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司禮監的一把手。


    而且看過史書的他知道,蕭敬確實是一位正直之人,史料也記載他確實不畏張皇後,依法治過張氏兄弟府上家奴的罪。


    要是他老人家肯出麵,這張延齡恐怕真的要倒黴了。


    “嗯,我明天就將這事報上去。”


    蕭炎點了點頭,氣氛都到這了,他也不好推遲。


    “哈哈,好。蕭大人我敬你一杯。明天我也讓我爹去奏他一本。”


    李兆先爽朗一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好家夥,又加上了一個李東陽。


    徐經急忙一杯酒遞給了蕭炎,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那就多謝蕭大人了,也多謝各位。”


    蕭炎也不客氣,仰頭喝了酒:“聽說徐公子的清音閣不僅有最好的樂師,還有新的曲子和樂器,今天特地來拜訪,想要見識見識。”


    “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正巧準備聽曲。”


    周璽也是個性情中人,越看越覺得蕭炎順眼,拉著他坐下說起話來。


    嫋嫋的琴聲在院子裏響起,若琴等人也開始了演奏。


    剛才的話她們也都聽在耳中,知道他們要對付那個上門來找麻煩的人,所以演奏起來也更加賣力,一曲接著一曲,不知不覺間就將徐經教給她們的所有曲子都演奏了一遍。


    在場的眾人也聽得盡興,特別是李兆先帶來的周璽等人,還有蕭炎。


    他們本就熱愛音律曲子,聽得那個熱淚盈眶。


    想著今天差點就讓張延齡把這些樂器和幾位樂師也給砸了,他們就滿腔怒火,也更加堅定了要懲治張延齡的決心。


    散席後臨走之際更是紛紛向徐經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給他討迴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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