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徐宗瞪大雙眼,一臉詫異:“他怎麽會死了?”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捏緊拳頭狠狠朝桌上一砸:“肯定是那些家夥幹的,唉……”


    徐經一愣,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看這位堂哥的樣子,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徐青已經死了啊,而且其中似乎還有隱情。


    “大哥說的是……”


    “唉,也怪他自己。”


    徐宗順了順氣,解釋道:“青弟他去年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去逛勾欄賭坊。才不到幾個月,就把錢全部輸光,迴來找老爹要。爹問他原因他也不說,在給了幾次錢之後就不再管他。


    卻沒想到他要不到錢就從家裏偷,被爹發現之後就教訓了他一頓,得知他去賭,就把他關在屋裏讓他好好反省。


    結果這臭小子變本加厲,又偷了家裏的東西逃出去好幾個月沒迴來,還賭坊裏欠了一屁股債,惹得討債的人找上門來,還揚言說不給錢就打死那小子。


    老爹最終還是心軟,給他還了債,又給了一些錢讓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我前些日子去應天府辦公,順便迴去了一趟,看他似乎也已經改邪歸正了,卻沒想到……唉。肯定是被那些討債的給打死了。”


    徐宗憤憤不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也夾雜著失親的悲戚之情。


    “又是賭。”


    徐經眉頭緊皺,迴想起在家中時楊雯跟他說徐青借錢的事情。


    看徐宗痛徹的模樣也不像在說謊,難道下毒的事情這位堂哥並不知道?


    沉吟了一下,決定告訴他實情:“大哥,其實青弟的死,是另有原因……”


    徐經將徐府投毒的事情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徐宗聽得目瞪口呆,幾次捏緊拳頭,神情變了又變,最終終於忍不住一掌砸在桌上。


    “原來是這樣……這個臭小子,這個徐家的逆子……”


    徐經可是他們梧塍徐氏這一代的直係繼承人,也是目前本家的家主。雖然與他和徐青是同輩,但在家族中的地位卻完全不一樣。


    作為一個傳承已久的大家族,在這方麵可是很注重的。徐青想要毒害徐經這個家主,說是數典忘祖、大逆不道也不足為過。


    “那小子真是該!”


    徐宗憤然起身,竟直接朝徐經跪了下來:“大哥在這替那小子向你賠罪了。”


    他雙手抱拳,頭埋得很低,脖子處鼓起青筋,憋得通紅,似乎沒臉麵見這位好兄弟。一個大男人,竟然落下淚來,滴落到地麵。


    “大哥使不得……”


    徐經嚇了一跳,急忙上去把他扶起來。


    “真是家門不幸,讓小弟見笑了。”


    徐宗抹了抹眼淚,盡量平複心緒:“我知道這件事讓老弟你肯定對我們家有了嫌隙,唉……”


    徐經沒有說話,他之前確實對二叔家有了懷疑。


    “也不瞞小弟你,我上次去應天府辦公,正是因為南京城那邊煉出了一種新的高純度砒霜。上麵派我過去接洽,順便將提煉工藝和樣本帶迴京師。”


    徐宗重新坐好之後,緩緩說道:“我在聽說了青弟的事情之後,也去見了他,看他平時專注讀書,以為他已經改邪歸正。在與他飲酒敘舊之時,就透露了這次過來辦公的事情。可後來我返迴的時候才發現,帶著的那些砒霜樣本少了一袋。


    現在看來,估計就是被那小子趁我不注意偷了去。想以此來謀求利益,最終差點害了小弟你,真是慚愧……”


    徐經這才恍然,難怪徐青能拿到那種砒霜。


    隻能說一切都是造化吧,誰知道小紅會因為害怕將毒撒進了水池,徐青那小子又想極力在他麵前表現得勤儉以此討要好處,結果把被毒死的鯉魚拿迴去吃了,自己反而喪了命。


    現在看來,他這位堂兄從小就為人正直,喜歡習武,也完全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


    “現在他人也死了,一切都過去了。”


    徐經感歎。


    “唉……”


    徐宗也深深歎氣,他確實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他是真的心裏苦啊。


    現在他們家不僅與本家有了隔閡,自己也因為丟失了重要的物品,迴到京師後被千戶大人痛罵了一頓,原本要升試白戶的事情也沒戲了。


    “小弟你剛來京城,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一定來找我。”


    又唏噓了幾句之後,起身告辭離開。


    徐經原本還想留著他吃了飯再迴去,他卻直搖頭,沒臉再繼續待在徐經府上。


    徐經一個人坐在屋內沉思良久,最終歎了口氣。


    也算解開了一個心結。


    剛準備起身去後院,紅英突然走了進來:“公子,李先生他們迴來了。還有一個人跟他們一起,說是建昌伯。”


    “建昌伯?”


    徐經一愣,隨後想起來,建昌伯就是張鶴齡的弟弟張延齡,也是張皇後的二弟。


    這兩兄弟可謂是人見人怕的京城二虎,經常一起禍害百姓、欺壓弱小。估計就是從他哥哥那裏聽說了自己,這才找上門來的。


    別人躲都躲不及的兩人,卻同時找上了他,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張延齡比徐經小四歲,剛及冠不久。身材卻頗為敦實,比起他哥哥張鶴齡來一點也不差,連臉上的橫肉都是如此相似。


    “你就是徐公子?”


    張延齡朝徐經拱了拱手,他來之前哥哥張鶴齡可是囑咐過了,這人是李大學士的門生,不能隨便招惹。


    “正是。”


    徐經恭恭敬敬將他迎進門:“伯爺大駕,裏麵請。”


    “嗯。”


    張延齡瞥了眼徐經身後的紅英,大搖大擺的走進客堂:“徐公子帶來的名醫果然名不虛傳,我大哥特地讓我過來感謝你。”


    “都是小事,不足掛齒。”


    徐經表麵不卑不亢。心中卻是冷笑,這家夥空手而來,一副高傲的模樣,哪裏有點感謝的樣子。


    “聽說你們徐府有一些點心,比京城和宮裏的都美味?”


    張延齡坐下之後,終於說出了這次的目的。


    徐經這才知道他原來是為了那些零食糕點而來,真就逮著他薅唄。


    想了想答道:“都是小的從江南老家帶來的糕點,之前送去了侯爺府上,現在還剩下一些,我這就讓人去拿。”


    “剩下的?”


    張延齡麵色一冷,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點了點頭。


    徐經看在眼裏,也微微皺了皺眉,盤算著該怎麽應對這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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