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京城街道上都在討論著東街昨天新開張那家特殊的青樓。


    原本這樣一座青樓在京城是再普通不過的了,可清音閣,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隻賣座聽曲。而且價格高昂,要二十兩銀子一個席位。


    很多人都對此嗤之以鼻,就算宣稱是請來了江南最好的樂師,那能好到哪裏去?


    能與京城最好的青樓甚至是教坊司相比?


    可偏偏昨天去過清音閣的那些人卻極力宣傳,據他們說還真比京城的其他青樓和教坊司好。


    而且演奏的曲子不僅有大家熟識的古曲,還有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新曲子。每個去過清音閣的人都是讚不絕口,竟然沒有一個差評。


    更奇特的是,這清音閣裏麵的裝飾也與其他青樓大相徑庭。


    表麵看上去簡樸淡雅,可細看之下,那牆上掛著的都是名家古畫,且真跡的可能性極大。


    就連每個席位的矮桌都是昂貴的高等紫檀木製作,盛茶裝酒的瓷碗杯瓶也都是青花古董,一套下來價值斐然。


    最最讓人意外的是,那清音閣的老板竟然與國舅爺張鶴齡相熟,昨天開業張鶴齡竟然親自去捧場。


    說相熟都是太委婉了,那平時張揚跋扈的張鶴齡在清音閣表現得規規矩矩,甚至與清音閣的老板稱兄道弟。


    這讓所有人都不禁猜測,那位清音閣姓徐的老板到底是什麽來頭?


    連張鶴齡都要賣他的麵子,對待他客客氣氣的。


    這種種的奇異的現象,被京城的人們當做新奇見聞故事般迅速傳播出去。


    於是大家就都知道了東街那座清音閣與那位神秘的徐老板。


    清音閣開業第二天的五十個席位名額也在第一時間被搶光,很多人都是與第一天那些人一樣懷著獵奇的心態購買的席位。


    而那些沒有買到席位和隻是聽說的,就都持著懷疑的態度。覺得清音閣是在故意炒作,那些第一天進去的人肯定也都被收買了才會這樣大力宣傳。


    徐經帶著幾女走在街上,已經聽了太多關於他自己和清音閣的議論了。


    關鍵所有人幾乎都隻是聽聞和議論,卻沒有見過徐經,所以就是在他們麵前議論。


    甚至在逛首飾店鋪的時候,那店家的老板和夥計見徐經是個富家公子哥,還故意跟他說起這事:“這位公子聽說了嗎,東街新開張的那家清音閣……”


    搞得徐經很是尷尬,也惹得紅英和蘭月等人掩嘴笑個不停。


    好不容易買好了首飾往迴走去,卻又在街上遇到一個小廝,湊過來低聲向他推銷:“這位公子一看就氣質不凡,是文雅之人。小的這裏有一樣好東西,公子肯定會喜歡……”


    小廝一邊說著,就從懷裏摸出了一個號牌來,上麵還印著清音閣的紋章,正是清音閣售賣出去的聽曲席位號牌。


    “公子可曾聽過最近東街新開張的那家清音閣?我手中這個就是……”


    “噗……”


    看那小廝故作神秘,費勁的推銷著號牌,身後的紅英實在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徐經隻能無奈的揮了揮手:“我已經定有席位了。”


    “這樣啊……”


    小廝頓時一臉失望,但還是不死心,看了眼徐經身後紅英等幾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我這號牌隻要五十兩銀子,公子可以帶著您這幾位夫人一同前去……”


    這次輪到徐經笑了,身後的蘭月和孜孜等人則害羞的低下了頭。


    紅英更是一臉冰冷,瞪了小廝一眼:“二十兩銀子的你拿出來賣五十兩,也不怕被抓進衙門去啊?”


    小廝一臉無奈:“這位夫人所有不知啊,清音閣的席位現在正是炙手可熱一席難求啊,我這五十兩銀子現在是最便宜的,隔壁街都賣到七十兩銀子了。”


    “你叫誰夫人呢。”


    紅英氣鼓鼓,揮手趕他走:“去去去,我家公子和幾位夫……呸,我們都有席位了,不買。”


    小廝隻能歎氣離開,又忍不住多看了徐經一行人幾眼,心中驚訝。這位公子真是有錢人啊,竟然一下子就買到了這麽多席位。


    “走吧,我的幾位夫人。”


    徐經一臉笑意,繼續帶著她們往迴走。


    “誰是你夫人?我迴去要告訴楊姐姐。”


    紅英扭腰躲開徐經伸過來的手,嘟著小嘴不理他。


    “看來清音閣的名聲傳得比我想象中更快,一會迴去再給你們一些新曲子。”


    徐經想了想,覺得是該拿出一些新的曲子來了。今後每過一段時間就增加一兩首新曲目,讓演奏保持新鮮感才能更長久的吸引人。


    但也不宜太快,需要循序漸進。


    “公子又有新曲子了?”


    若琴和孜孜三女一臉激動。


    現在她們已經完全掌握了七音階,也基本可以順利讀譜,缺的就是新曲子。


    “迴去再說。”


    徐經快步往迴走去,其實是在選擇新的曲目。


    剛迴到府上,門房就立即上來通知,說他那位在京城錦衣衛當差的堂兄徐宗來了。


    這讓徐經有些意外,急忙去客堂見他這位二叔家的堂兄。


    之前因為徐青指使下毒的事情,讓他一直對二叔家保持著警惕。所以來了京城之後也沒有去通知這位堂兄,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大哥。”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徐宗,徐經恭敬道。


    小時候他和徐宗還有徐青可是一起讀過書,一起玩過泥巴的。再怎麽樣,也還是親戚。


    “哈哈,小弟,別來無恙?”


    徐宗穿的是一身便服,可那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官軍氣質卻是普通人沒有的。有意思的是,他也與上次徐經在湖邊見到的那位小胡子的隨從一樣,穿著一雙官靴。


    “提前來了京城,這兩天比較忙,所以就沒有去找大哥你。”


    徐經略帶歉意解釋道。


    “就算你來通知我,我也不在京城。”


    徐宗擺了擺手:“前些日子都在外麵辦公,今天才剛迴來。聽家中管事說你來了京城,我就立即過來找你了。”


    “在外麵辦公啊。”


    徐經想起之前他曾迴去過江陰老家,默默點了點頭。


    “是啊。”


    徐宗歎了口氣:“可惜事情辦得出了點差錯,本來這次之後上麵準備提升我為試百戶的,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徐經對於這位大哥的升遷仕途沒有什麽興趣,見這他麵色談吐如常,想了想,試探性問道:“大哥可知道,青弟他前些日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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