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問一旁的林師爺,“師爺,這月十五是哪一天?”


    林師爺掐指算了算,“大人,今日初七,還是八日才到十五。”


    “八日,時間上有些久。”


    “鄭大人,你今日單獨提審付大剛和曹氏,務必從他們嘴裏問出他們於賀老三之間的約定。”


    鄭川緊張道:“大人,下官,下官不擅長審問一道,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誤了大事。”


    張澤想了想,“罷了,等會讓林師爺陪同你一塊兒審問付大剛夫婦二人。”


    “是,大人。”“多謝大人。”林師爺立馬拱手應道,鄭川重新露出笑容。


    不讓他一個人審問就好,他是真的不擅長審問。


    阿九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賀老三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拐子。


    付大剛、曹氏同意了結親一事,沒準是發現了賀老三的秘密,或者他們跟賀老三就是一夥的。


    鄭川的思維發散得很遠,越想越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地起來了。


    張澤同樣沒有閑著,“阿九,你們盯緊了賀老三這幾日的行動,不可打草驚蛇。”


    “是,公子。”阿九鄭重應下,張澤又道:“用過早飯,再迴去。”


    阿九冷酷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公子一直都這麽心善。”


    鄭川、林師爺單獨去審問付大剛、曹氏,張澤、陸舟兩人負責詢問小牛、荷花。


    “小牛,你和哥哥說說,你是什麽聽到村裏的嬸子們說賀老三是個瘸子……五個媳婦都死了的事?”


    小牛有些緊張,這兒隻有他和昨日救下他的大哥哥。


    小牛不傻,他昨日瞧見連縣令大人都對大哥哥畢恭畢敬。


    眼前的大哥哥,也就是通判大人,是他惹不起的人。


    “通……通判大人。”


    張澤放柔了聲音,眼神溫和地看向小牛,“小牛別怕,我昨日既然救了你們,就會救到底。


    小牛,你要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哥哥,哥哥才能幫你和你姐姐,不然到時候哥哥也沒辦法給你們做主。”


    小牛看著大哥哥柔和的眼神,下意識就想把心裏的害怕和委屈等情緒都告訴大哥哥。


    他才三歲,爹娘就走了,隻剩下他和姐姐相依為命。


    “大哥哥,我說……”小牛把多年生活在大伯大伯母家的委屈都說了一遍。


    張澤全程耐心地聽著,時不時引導小牛幾句。


    “你三歲後就和姐姐相依為命?”


    “嗯嗯……”小牛重重點頭,又繼續說著他記得的事。


    張澤沒有不耐煩,從小牛的話語裏他提煉出一個結論:付大剛確實是誤打誤撞和賀老三接觸上的,之前兩人並沒有交集。


    準確得來說應該是曹氏攛掇付大剛,付大剛受不住金錢的誘惑。


    因此,點頭答應了將荷花嫁給賀老三的事。


    “村裏的嬸子們最喜歡幹活的時候說各種小話,我人小,大伯大伯母不讓我吃飽,實在餓極了的時候,就會到處去找吃的。


    去的地方多了,總能聽到嬸子們說的話,聽多了,我就記在了心裏。”


    張澤認真聽完了小牛的敘述,他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真是有些為難他了。


    張澤見問不出來了,招唿了旁邊的護衛一聲,“去端碟點心和茶水來。”


    小牛小心翼翼地吃著點心,隔壁屋裏陸舟詢問荷花也進入了尾聲。


    陸舟眼角泛著水花,一出來就瞧見了正坐在庭院石榴樹下沉思地通判大人。


    石榴樹極繁茂,每一根枝椏上都長滿了嫩芽。


    樹下的人,姿勢隨意地坐著,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


    陸舟有點兒不想打破這美好的畫麵,“大人,荷花那邊說付大剛是聽了曹氏的攛掇,才答應了媒婆的提親。


    曹氏用弟弟小牛的性命逼迫荷花,若荷花不答應,她就把小牛賣了。”


    張澤點頭,又問道:“付大剛、曹氏之前和賀老三有來往嗎?”


    “沒有,付家隻是普通農戶,賀老三是附近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媒婆上門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坐吧,先喝口茶,等等鄭大人和林師爺那邊的消息。”


    示意陸舟坐下,張澤給陸舟斟了一杯清茶,茶湯清亮,香氣撲鼻,隻一嗅就知道這是好茶。


    陸舟不是一個懂茶之人,他剛才同荷花說了好久的話,正好渴了。


    當下拱手道謝後,端起茶盞就喝了起來,“嘶——”


    張澤見陸舟這副模樣,忍俊不禁道:“剛泡出來的茶,你別急啊。”


    陸舟被燙了一下舌頭,笑得有些傻,“瞧我都迷糊了,這茶水一燙,意識都迴籠了。”


    兩人一邊品茶,一邊聊著閑天,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


    林師爺、鄭川的進展很順利,有林師爺這個老手在,鄭川全程板著臉。


    直接把付大剛和曹氏嚇得不輕,兩人是分開審問的。


    一個人麵對兩個鐵麵閻王,兩人哪裏遭得住。


    鄭川、林師爺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而且答得很快,生怕答慢了,會被打板子。


    “見過大人”“大人”


    張澤一人給他們倒了一杯茶,“坐下說。”


    “付大剛、曹氏都招了,他們之前和賀老三沒有交集。


    是十日前,賀家村的劉媒婆突然登門提親,當時是曹氏在家……夫妻倆見錢眼開,沒問荷花的意思,就應下了這門親事。”


    “賀老三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迎荷花過門?”


    鄭川點頭,立馬道:“說了,日子定在四月二十。”


    “賀老三為什麽會看上荷花?”


    這個問題,鄭川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張澤,不知道該不該說。


    張澤抿唇,冷淡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林師爺見鄭川猶豫著有些不敢開口,索性由他來說。


    “曹氏多嘴問了劉媒婆,劉媒婆說是賀老三找人算了命,他年近三十娶了五個媳婦,都未成得一兒半女,是因為那五個媳婦八字太薄,享受不了賀家的富貴,沒有福氣為賀家延續香火,這才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


    算命的說要找賀老三命定的人,才能讓賀家有後。


    算命的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方位,有給了賀老三尋找命定女的法子,最後賀老三就找到了荷花。”


    張澤冷笑一聲,“哼!這個理由真是荒謬,賀老三幹了這麽多缺德的事,還想有後,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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