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兒隻覺得屈辱極了,恨恨地看了一眼白胡子老頭,“你給我等著!”


    這邊的鬧劇,張澤並不知道,他現在正在試錢娘子給他新做的衣裳。


    明日要去王佑安家中赴宴,從頭到腳都要體體麵麵的。


    三丫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小弟穿影青色長衫,竟然這麽好看!”


    張澤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三姐就知道打趣我,再打趣我,下次我的衣裳就讓三姐做了。”


    “哼哼,我這是誇你呢,我雖然女工不行,但是我畫的花樣子好看,改明兒個就給你畫一件花樣子!”


    一旁的大丫、二丫對視一眼,掩著帕子偷偷地笑著。


    “行啊。”


    張三牛還沒迴來,因此這次上門赴宴,是張澤和金陽去的。


    王府在縣裏最繁華的地段,今日舉辦宴會,府外的街道上停了許多馬車,人聲鼎沸。


    王佑安的父親是縣丞,今日縣裏不少官員都攜帶著女眷來到了王府。


    王佑安作為今日的主角,被王母安排在門口迎接客人。


    “佑安兄,我來得不算晚吧?”


    王佑安尋聲瞧去,瞧見不遠處的張澤和金陽,眼睛噌一下就亮了。


    “澤弟,你來了。”


    張澤溫和一笑,拱手道:“玉仁兄他們到了沒?”


    “輝弟和遠山到了,玉仁兄還沒到,我還得在門口迎客,隻能委屈澤弟你們先待一會兒。”


    王佑安說著情況,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是佑安兄的好日子,我們都是來道賀的,佑安兄說這話就見外了。”


    王佑安聞言,眼底一軟,招手示意一旁站著的丫鬟,“把張公子送到蘭豐水榭去。”


    “是。”丫鬟恭敬行禮,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說道:“張公子請隨奴婢來。”


    張澤沒有多言,跟著丫鬟一路往裏走,王府比之李府更加清雅貴氣,府中丫鬟、小廝一舉一動都十分規矩得體。


    “輝兄,遠山兄。”


    李輝一眼就瞧見了張澤手上的折扇,正是自己送他的賀禮,“澤弟,你來了,快坐。”


    “澤弟,快給我瞧瞧這折扇。”張澤笑著把折扇遞給他。


    “啪”一打開,原本空白的扇麵,現在變得栩栩如生。


    扇麵上題了一首七言小詩,字跡舒朗大氣、蒼勁有力、收放自如。


    蕭遠山湊過來瞧了一眼,噙著笑道:“澤弟的字又精進了。”


    李輝跟著點頭,忍不住把扇麵上的詩文念了出來。


    “山光照檻水繞廊,舞雩歸詠春風香。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麵皆文章。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唯有讀書好。讀書之樂樂何如,綠滿窗前草不除。”


    “好詩!”


    不待李輝和蕭遠山說話,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張澤三人齊齊轉頭,驚喜道:“浩東兄、浩南賢弟!”


    來人正是柳浩東和柳浩南,還有幾個相攜而來的少年。


    柳浩南和李輝、蕭遠山行了禮,就迫不及待走到了張澤麵前。


    “澤弟,你想我沒?”


    張澤失笑道:“浩南兄,才幾日不見,我才寫了一封信給你。”


    柳浩南聞言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你合該多給我寫幾封信才對。”


    柳浩東見弟弟如此,忙打斷了他後麵的話,把跟著他們兄弟一塊兒來的幾人挨個介紹了一下。


    “陸雲深、淩琛、華萊軒是我書院的友人,這次陪我一塊兒來襄陽縣遊學的。”


    柳浩東笑著介紹道:“張澤、李輝、蕭遠山他們是佑安的好友,又是一塊兒考上了童生。”


    幾人挨個行禮,說著話。


    淩琛聽到張澤的家世,眼裏閃過一絲輕視。


    說出來的話,立馬就有些夾槍帶棒。“沒想到張賢弟小小年紀竟然是今年的府案首,該不會有什麽學習的訣竅吧?不如說來給我們聽聽。”


    張澤敏銳地察覺到了淩琛話裏的輕視,笑容冷了兩分。


    “訣竅談不上,隻不過比旁人多花了一些時間在課業上。


    有道是笨鳥先飛,澤,自以為自己不是一個天資聰穎的人,自然要多花些工夫在課業上。


    倒是淩兄瞧著年歲和浩東兄差不多大,不知打算什麽時候下場,高中成為舉人老爺?”


    淩琛輕蔑的嘴角,因為張澤的話,抿成了一條直線。


    “鄉試不比府試,成為舉人老爺哪裏是容易的事,這事就不勞張賢弟你費心了,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


    柳浩東沒想到張澤攻擊性這麽強,淩琛剛開口,他還以為張澤會吃虧,還想著等會怎麽打圓場,把這事圓過去。


    張澤語氣依舊不緊不慢,拱手道:“多謝淩兄指點。”


    李輝早就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瞧見李玉仁正往這邊來,立馬高興喊道:“玉仁兄,你可算是來了,讓我們幾個一陣好等。”


    李玉仁笑著拆穿道:“輝弟,你又誆我,我可是特意問了佑安,他說,你們才來了一會兒。”


    說著,又和柳浩東幾人挨個行了禮,四人小團夥聚齊,李輝不耐再待在這裏聽淩琛夾槍帶棒的話。


    “嘿嘿,我是第一個來的,可等了你們好久了。


    那處的小池塘裏有不少錦鯉,我們一塊兒去瞧瞧如何?”


    李輝邊說邊指了指不遠處的池塘,看向張澤幾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淩琛不喜歡張澤,張澤又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來。


    聽到李輝的提議。立即點頭附和,“好啊,剛才急著來見你們,都沒好好逛逛。”


    李玉仁聽著兩人這麽說,隱約察覺到了什麽,笑著說:“行啊。”


    於是,四人朝柳浩東幾人微微頷首,就離開了。


    至於柳浩南,壓根沒理會他哥,直接跟著張澤一塊兒走。


    “剛才是發生了什麽事嗎?你們幾個的臉色瞧著有些古怪。”


    “那個叫淩琛的,傲氣得很,說話夾槍帶棒的,和他待一塊兒太憋屈了。”


    柳浩南和淩琛不熟,隻是知曉淩琛家世不低,“淩琛是平陽郡主的親孫子,自小得寵得很,性子難免有些囂張跋扈。”


    李輝聞言還是有些氣憤,“這可不是一點兒囂張跋扈,他簡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張澤沒想到李輝這麽生氣,聽到他越說越過火的話,立馬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輝兄,慎言。淩琛如何,與我們沒多大的關係,性情不合,以後見著離遠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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