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張澤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額頭,堅定了科舉的決心,必須混出個人樣來。


    直到後半夜,張澤屋裏的燈才被吹滅。


    李輝是個愛熱鬧的,在院子裏潛心讀了幾日書,就有些坐不住了。


    “佑安兄,澤弟,咱們出去逛逛如何,我聽硯台說,天香樓今日有一場詩會,好幾個縣的案首、各地有名的才子都相邀在天香樓小聚。”


    張澤堅定地搖了搖頭,“還有五日就是府試了,這個時候咱們還是不要出去招搖,省得遇上什麽不好的事,再耽誤了科考。”


    王佑安跟著點頭,“澤弟說的是,輝弟你要是無聊就來尋我們探討學問。”


    李輝見幾位好友都不同意,一臉沮喪地點了點頭,“行吧。”


    一個兩個的都不願意出門,李輝還能怎麽辦,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迴屋繼續看書。


    王佑安和張澤看著李輝的背影,相視一笑,“這些日子真是拘著輝弟了。”


    張澤輕笑一聲,“確實,等府試過了,佑安兄可得帶我們哥幾個好好逛一逛府城,讓輝兄橫著走。”


    王佑安打趣道,“澤弟真是促狹,放心都包在愚兄身上,我都安排好了,包你們滿意。”


    正說著呢,劉仲明一臉討好地往他們這邊來,王佑安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硬,“澤弟,我先迴去了。”


    張澤看著溜得極快的王佑安,猜測王佑安應當是被劉仲明纏煩了。


    張澤點點頭,神色不變,依然在原地賞著不遠處的景色。


    劉仲明見到王佑安離開,又對上了張澤看過來的眼神,悻悻然繼續往迴廊走。


    “澤弟,王兄是有什麽急事,怎麽這麽快就離開了,我還想著和他請教請教問題呢。”


    張澤微微一笑,“佑安兄一向是一個隨性的人,這不,剛問了我一個問題,我迴答了他,他就急著迴去了。”


    劉仲明勉強客套一句,“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澤弟你賞景了。”


    “劉兄自便。”張澤微微頷首,目光看向花園。


    迴了屋的李輝還有些不得勁,於是他吩咐道:“硯台,你替本公子去瞅瞅天香樓詩會的熱鬧,迴來和本公子說。”


    硯台有些猶豫,“公子,小的去了天香樓,誰來伺候公子啊?”


    “笨蛋!這不還有丫鬟、小廝們,本公子還能讓自己受委屈不成?快去!”


    硯台沒法子隻能一步三迴頭,依依不舍地出門了。


    硯台一走,李輝就更靜不下心了,一心惦記著天香樓詩會。


    “奴婢紅玉見過公子,公子有何吩咐?”


    張澤看著園子裏開了一樹潔白無瑕的梨花,心裏生出一絲歡喜,見旁邊有丫鬟在側,立馬招唿。


    “紅玉姐姐,煩勞你去尋把剪刀來,我想折幾支梨花插瓶。”


    紅玉領命而去,沒一會兒不僅帶了剪刀來,還帶了花瓶。


    張澤按照自己的想法,剪了幾支梨花,又剪了幾朵其他花兒點綴。


    看著花瓶裏,生機盎然的梨花,張澤滿意一笑。


    又想著這樣好的景致,該送一些給王佑安幾人。


    隨即吩咐一旁的紅玉,“煩勞紅玉姐姐,多剪幾支梨花送到各處。”


    紅玉沒想到張澤會這麽吩咐,巧笑嫣然,“是,公子。”


    張澤抱著花瓶迴去,路上正好碰上了出來放鬆一會兒的李玉仁。


    “澤弟,你手裏的梨花真不錯。”


    “剛在園子裏折的,如此春光不想辜負,我還吩咐了紅玉姐姐給你折上幾支。”


    兩人又說了幾句,張澤先迴去。


    靜下心繼續讀著書,這一讀就到了晌午,李輝一早上沒怎麽讀書,這會兒瞧見幾人有些心虛。


    張澤和王佑安對視一眼,沒有戳穿李輝,反而聊起了自己早上的讀書心得。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天香樓有學子殞命了。”


    “什麽?!”李輝幾人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硯台,你快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張澤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硯台身上,硯台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公子讓小的去天香樓盯著,一開始還好好的,確實來了不少有名的才子,他們都是來參加這次府試的。


    學子們吟詩作賦,談論時事,小的雖然聽不懂,但是總體的氛圍十分融洽。


    一切都好好的,結果,不知怎麽的,突然一個學子有些激動,和另外幾個學子吵了起來。


    越吵越激動,那學子退到了欄杆邊,不想,剛一碰到欄杆處,就撲通一聲,摔了下去,那學子當場就沒了氣息。”


    硯台說起這事十分激動,語氣裏還帶著後怕和不可置信。


    李輝立馬問道:“摔死了?”


    “對,和那個學子吵架的三個學子慌神了,就想跑直接被參加詩會其他學子攔住了去路。


    出了人命,天香樓的掌櫃知道不能善了,就吩咐夥計去報了官,天香樓前現在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李玉仁皺了皺眉頭,“不應該啊,天香樓的欄杆不會這般脆弱,那兒可是最好的憑欄處。


    每年不少過了府試的學子都會去天香樓慶賀一番,登高遠望,一向為學子們喜歡,掌櫃的不會不檢查欄杆是否結實。”


    王佑安托著下巴,附和道:“是啊,這麽多年,我還沒聽過天香樓的圍欄不結實的,這事該不會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吧。”


    “要麽那三人和墜亡那學子有仇,他們三人設計了此事。


    要麽就是那個墜亡的學子學識很好,本次府試一定能上榜,擋了其他學子的路。”


    張澤在一旁冷靜地分析著可能性,蕭遠山點頭,“我認同澤弟的猜測。”


    李輝有些後怕,“害人性命的兇手,就不怕事後暴露了,成為階下囚?”


    “輝兄慎言,此事還未有定論,這都是咱們的猜測,做不得真,一切都得等秦大人判決。


    若真如我們的猜測,這幾日咱們就老實待在屋裏,閉門讀書,不要輕易出門。”


    王佑安立馬接話,“澤弟說的對,一切等考完府試再說。”


    李輝吞了吞口水,“那這事咱們還去打聽打聽後續嗎?”


    王佑安冷靜道:“這事我會吩咐下人去打聽,硯台就別去了,他是你的書童陪你在府裏讀書就好。”


    “佑安兄,我去同我堂哥他們說一說這事,免得他們不知情況,隨意外出。”


    王佑安點頭,“好,還是澤弟想得周到。”


    張澤來到張明的屋子,“二堂哥,你在嗎?”


    “澤哥兒,你快進來,出了什麽事,怎麽走得這麽急?”


    “我剛得知了一個噩耗,有一名和咱們一樣來參加府試的學子在天香樓墜亡了。


    這事不簡單,辛苦二堂哥同其他四人說一說,府試前,盡量不要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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