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去和爹娘說說。”這樣的大事,張澤並不能做主。


    他現在到底隻是一個小孩子,不能完全掌握話語權。


    小秦氏幾人紅光滿麵的迴來,王氏還給幾個閨女買了絹花。


    這可把小秦氏嫉妒壞了,這不做飯的時候,就忍不住說著。


    “三弟妹,你們在縣裏這段時間小日子過得夠滋潤啊,都能給大丫她們買絹花了。”


    “看大嫂說的,我和孩子她爹去了縣裏一個月,總得給幾個丫頭帶點兒東西迴來哄哄她們。


    絹花不值幾個錢,但是丫頭們很喜歡,這就很好了。”


    莫氏看著麵前的三嫂,總覺得一個月不見,三嫂有些變了。


    具體哪裏變了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比之前更有底氣,說的話讓人挑不出錯來。


    小秦氏被王氏這麽一說,剛想迴嘴,秦氏就走了進來。


    “老大家的,別磨嘰了,天不早了,趕緊的。”


    說著,就在一旁洗著菜,婆婆在麵前,幾個兒媳婦手裏的動作又加快了兩分。


    張福看著幾個兒子好好的,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老大,你去長民家買一斤酒迴來,今日大家夥好好喝一杯。”


    “誒!”張大牛從秦氏手裏拿了二十文錢,往村西頭去。


    一家子人圍坐在一塊兒,張福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笑著看向眾人,“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這一個月大家夥都辛苦了,尤其是家裏幾個兒媳婦。”


    小秦氏幾人連忙應著,都是應該做的。


    張福看向坐在下首,慢條斯理吃著飯菜的張澤,眼裏滿是慈愛和笑意。


    “老頭子這次摔斷了腿,多虧了澤哥兒,不然現下隻能躺在床上了。”


    張澤沒想到阿爺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提起自己。


    忙笑著站了起來,“阿爺吉人自有天相,孫兒見阿爺受傷了,如何能不管?


    家裏所有人都擔心阿爺您,如今阿爺的腿痊愈了,是我張家之幸。”


    張大牛幾人都沒有讀過書,聽著張澤咬文嚼字,一時有些驚訝。


    張四牛笑著問道:“澤哥兒,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啊?”


    “四叔,都是跟蔡先生學的。”張澤一本正經道。


    張澤此言一出,除了已經知曉這事的張福幾人,其餘人都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張福。


    “爹,這是真的嗎?”小秦氏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站了起來。


    “老大媳婦,你這樣像什麽話?快給我坐下。”


    小秦氏心裏憋著一口氣,強撐著不想坐下,還是張大牛怕親爹遷怒媳婦,趕緊用力把自家媳婦拉著坐了下來。


    不知情況的幾人,眼裏的震驚還沒有完全收斂。


    張福看向其他人,“澤哥兒在縣裏的李家學堂讀書這事,我和你們娘都是知道的。


    澤哥兒的束修銀子,並不是我和你們娘出的,用的都是澤哥兒自己賺的銀錢。”


    小秦氏忍不住出言,“爹,讀書花銷大,澤哥兒不懂事,你們不應該不清楚啊,怎麽不勸著點兒澤哥兒。”


    張福斜了一眼小秦氏,“老大媳婦,這裏有你什麽事?!”


    “爹,澤哥兒想念書是好事,可也沒必要去縣裏學堂念書,完全可以像二哥家的明哥兒和柏哥兒一樣,去鎮上的學堂念書。


    這樣不僅離得近,花銷上肯定會小一些。”張四牛一邊看著爹娘的臉色,一邊斟酌著開口。


    張福看出了家裏幾個兒子、兒媳婦的不滿,示意小孩子都各自迴屋,隻留下大人。


    張澤沒有迴屋,他就坐在張三牛和王氏旁邊。


    “四叔說得有理,但是鎮上學堂的夫子學問不及縣裏的夫子。


    再則,侄子已經在李家學堂交了束修,並且很喜歡蔡先生,不想離開李家學堂。”


    張三牛看向張福,“爹,澤哥兒在縣裏念書,我和雲娘也打算在縣裏繼續做小攤販,掙錢供澤哥兒念書。


    澤哥兒念書一事,公中不必出錢,隻是我和雲娘都去了縣裏,每月上交給公中的錢能否少一些?”


    小秦氏不等張福和秦氏說話,立馬反駁,“這怎麽能行,每月上交一半銀錢給爹娘,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


    三弟,你不能因為澤哥兒去了學堂念書就想著推卸責任。”


    張澤拉了拉自家爹的袖子,示意他別那麽激動。


    張福看著乖巧的小孫子,又看了一眼小秦氏。


    “爹、娘,澤哥兒都去學堂念書了,我家桐哥兒、青哥兒、泉哥兒也到了讀書的年紀。


    你們不能隻偏心三弟一家,也得想想我們大房啊。”


    張福聽不下去了,“老大媳婦,澤哥兒去念書一事,公中並未出錢,哪裏談得上偏心?”


    “桐哥兒、青哥兒、泉哥兒你們想送去念書就自己出錢,我和你們娘不反對。”


    小秦氏哪裏肯善罷甘休,立馬哭窮,“爹、娘,我們整日裏就在田地裏打轉,哪裏存得下多少銀錢。”


    王氏聽到大嫂這般咄咄逼人,再也聽不下去了。


    “大嫂,你這話不對吧。這一個月家裏人都在忙活蚊香生意,每家少說都掙了好幾兩銀子。


    而這些都是澤哥兒帶來的,要不是我家澤哥兒腦瓜子靈活,可想不出蚊香這樣的好東西。”


    “錢,大嫂掙了,如今卻來編排起我們的不是,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王雲敢指天發誓,澤哥兒念書一事沒有花公中一分錢。”


    “都是做娘的人,自然明白大嫂的想法,隻是,有的話還是不得不提前說,省得以後牽扯不清。”


    張福一拍桌子,有些疲憊地看向兒子、兒媳婦,“澤哥兒念書一事不必再說。”


    “至於要不要送桐哥兒幾個去學堂念書,等我和你們娘商量過後再說,今日時候也不早了,都先迴去吧。”


    王氏抱著張澤往自家屋裏走,張三牛緊隨其後。


    小秦氏一臉不滿,狠狠地擰了擰張大牛的腰間。


    “你個沒用的憨貨!為什麽不給桐哥兒他們爭取一下,要是爹娘不答應,你就等著後悔吧!


    憑什麽三房的能去學堂念書,咱們兒子就不行!桐哥兒可是長孫,爹娘以後養老不還得指著我們嘛!”


    小秦氏越想越是不平,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


    張大牛忍無可忍,直接吼道:“夠了,爹娘心裏有數,桐哥兒他們去學堂念書得花多少銀錢,家裏哪裏拿的出那麽多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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