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始與終 輪迴


    三麵環山的地方,發出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而且這炸藥絕對是沒少放了,接二連三的引爆聲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刀疤男這才帶著十多個人趕過來。


    之後,我們被曹一山的人送去了醫院,雖然他的人也有受傷的,還是被我打傷的,但這個人並沒有計較,也沒有再露麵,好像狐子窩的事兒,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他輝煌的經商生涯中,並算不上什麽。


    期間刀疤男去過兩次,一次是特地去找溫小白,確定他這個弟弟的傷勢,第二次是去找林項天和我,他也問我生死經的下落,我還是那句話,“燒了”。


    而林項天,那個倔驢一樣的脾氣,根本就不搭理刀疤男,刀疤男氣的三番兩次想動手,但都被同病房的溫小白吼住了。


    溫小白和林項天這二人,算上秦峰,這三人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兒了,林項天傷的不是很重,所以出院時基本痊愈了,至於溫小白和秦峰就有些勉強了,他們住院的地方是在張家口市,這住院費也都是曹一山交的,所以誰也不想在這陌生的地方多待。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和林歌,還有秦瑤,幾乎成了使喚丫頭,伺候著這三位大仙,出院的前一天,即將分道揚鑣,林項天把我叫到了樓頂,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問我,“生死經你到底燒了沒有?”


    我自然是搖了搖頭,坦言相告,“沒燒。”


    聞聽我的話,林項天冷目掃了我一下,似乎對我這行為很是布滿,我這才解釋,“但我也沒給任何人,更加沒有學習上麵的東西,讓我給藏家裏的茅廁了,你若是想要,我這次迴去給你拿就是了。”


    “我說過,我稀罕那東西,都是騙術而已。”林項天的聲音平靜無波,那意思我懂,他是讓我燒了,那我就迴去燒了唄,反正那些禁術,學過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見我沒說話,林項天突然抬手撫了一下額頭,解釋道,“我隻是不想你重複我的老路,太累,也太痛苦,我以為這次秦峰會被我害死。”


    “害死?”想起林項天在岩洞外看到秦峰還活著時,那副驚訝的樣子,我不禁奇怪道,“你也有怕的時候?你不是說那魂祭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有救麽?怎麽,也有對自己沒信心的時候?”


    聽到我的調侃,林項天卻沒半分輕鬆的表情,直接說道,“你以為我是用黑狗魂魂祭那口紅木棺嗎?我是魂祭了那尊石像,棺主兒的狐仆,魂祭就像一筆交易,我獻上魂魄,它必須幫我一把,所以……”


    聞聽林項天的話,我驚詫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迴過神來問他,“所以你最後還是用那狐仆幫忙了?所以黑狗魂也已經被用做獻祭了?”


    林項天沉默的點了點頭,說,“我不明白,為什麽秦峰可以活下來,按照我的推算,他是必死無疑的。”


    “這還不簡單?”就在我和林項天雙雙皺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林歌背著手心情不錯的上了樓頂,一晃手,從身後拿出了七星鉤,說道,“你小妹我可是專業勾魂的,那種小事兒,隻把七星鉤交給秦峰貼身帶著,自可保他魂不被勾,畢竟他的魂魄並不是那狐仆的祭品,祭品隻是那黑狗不是嗎?”


    看到林歌,林項天的臉色變了一變,但也沒有表現出反感的態度。


    我愣怔的看著這兄妹二人,知道他們是有話要說,就跟林項天說這次一定會照他的意思辦,然後就下樓去了,走到樓道口的時候,我聽到林歌撒嬌的喊哥哥,在勸林項天迴家,還說願意把七星宗唯一傳人的身份傳給林項天。


    對此林項天隻是隱忍的迴了一句胡鬧。


    不過這段時間我也從林歌那兒了解到了,她的師父,七星宗的天樞道人與林家老爺子是摯交,當初是與林家說好了要收林項天為徒的,隻是後來林老爺子去世,林項天的父親不願意他兒子幹預老一輩的事兒,就阻止了。


    為這個林項天十多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了一次,也是那個時候遇到了活著的老鬼,也就是林項天現在的師父。


    而天樞道人也是個怪胎,到了約好的日子愣是上林家要人去了,見林項天跑了,就收了林歌,當然這其中也是把林家鬧的雞飛狗跳的。


    還有一件很巧合的事兒,是我從溫小白那兒得知的,他的師父不像天樞道人名門正派,是位煉骨師,但本事也不小,同樣是爺爺輩是摯交,托孤似的收徒。


    而且溫小白的師父和林歌的師父都是在三年前去世的,我估摸著林項天和刀疤男的師父,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鬼,也是三年前死的。


    重要的是,三年前是四號樓出事兒的時間,大概是在四號樓出事後不久,那仨老頭兒就全部離世了。


    這其中的事兒,不言而喻,按照那老鬼瘋瘋癲癲的話,不難看出是林家老爺子和溫家老爺子,還有天樞道人,煉骨師,一起合夥算計了老鬼。


    這事兒是掐著時間發生的,不然為何兩位高人不收林項天和溫小白的父輩為徒?那說明時間未到,估計就連林項天和刀疤男會被老鬼報複似的收做徒弟他們也猜到了,不過,現在這結果,應該算是他們想要的了吧?


    隻要我迴去之後再燒掉生死經一切就都結束了。


    心不在焉想著,我迴到病房的時候,秦峰和秦瑤都不在,隻有溫小白一個人坐在床角,手裏拿著周秀秀的娃娃和一張符紙,似乎是在猶豫什麽。


    見到我進門,溫小白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將符紙貼到了周秀秀的額頭上,抬雙指在床頭的朱砂盒裏沾了朱砂,然後在周秀秀的後背上重新寫了生辰八字,自顧自的說道,“我算了好久,今天是個好日子,秀秀去投胎,來世必定富貴福重。”


    我看著溫小白,知道他不是在跟我說話,他是說給周秀秀聽的,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但願每一個人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寫完新的生辰八字,定魂娃娃額頭的黃符瞬間化為灰燼,溫小白深唿吸一口氣,手一鬆,泥人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隨後自我安慰的說道,“她這不算慘,真正淒慘的是狐子窩那二百餘口人命,和那二十四個被困三年的冤魂。”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沉重了許多,我知道溫小白是在替自己的爺爺的惋惜,因為沒能及時製止老鬼盜走生死經,如今鑄成了打錯,雖已挽救,但已經有很多人無法救迴了。


    稍作沉默,我這才打破尷尬的氣氛,勉強笑了笑,說,“怎麽想起要超度周秀秀了?”


    “昨晚看到林歌超度紅眼鬼,所以……”溫小白低聲說著,看那表情,似乎根本就不願意超度周秀秀去投胎,一副動了凡心的懵懂樣兒。


    我也沒在意,假裝看不到的說,“明天就出院了,以後有時間經常聯係吧!林項天那邊我不擔心,因為有林歌在,秦峰也有秦瑤,你這……什麽時候煩悶了,兄弟帶你出去泡妞兒。”


    “你泡過嗎?”溫小白一本正經的看向我,問了一句。


    瞬間我腦海裏閃過了楊雪溫婉的笑容,心裏有些揪得慌,轉而想到林歌的時候,我這才稍稍好受一些,說道,“可能泡過吧?”


    溫小白第一次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三個病號一起辦了出院手續,之後分道揚鑣,我獨自迴到了老家,因為遵從林項天的意思,這次我準備真的燒掉那兩卷生死經,可我迴到家的時候發現被我藏在廁所的那兩本經書不見了。


    這一情況讓我頓時慌了神,差點兒沒把廁所拆了,但什麽都沒找到,去問我母親,她也說不知道。


    家裏沒有別人,這東西不會憑空蒸發掉,那就是有人拿走了,可能是誰拿的?


    生死經被盜,這可不是小事,裏麵的禁術若是沒有心人學去了,會害死更多的人。


    我想來想去,之前母親說家裏來過賊,但什麽都沒少,後來我檢查過生死經那時候還在,也就說想要生死經的,應該已經來我家裏搜過了,沒有搜到,但為什麽後來還是有人拿走了生死經?


    當時心頭一抽,想到了一個人,李濤?


    除了那天在醫院,我和林項天說過實話意外,唯一一個知道生死經還留著的,隻有李濤了,可他要生死經做什麽?僅是貪心?或者是為了楊雪?


    每次想起因我枉死的楊雪,我都是一陣難受,但我還是用手機撥打了李濤室友的電話,李濤是個窮學生,沒有手機,也索性我經常給學校送快遞,大部分學生顧客的手機號我都有。


    電話打過去,可李濤的室友說,他一個月前就退學了。


    聽到這話,我這腦袋仿佛被晴天霹靂狠狠的劈了個外焦裏嫩,真是李濤盜走了我手上的生死經?


    我迴過神的時候,李濤的室友已經掛斷了電話,心裏空落落的沒有一點兒底,說實話,我的身體甚至有些發顫,可膽怯歸膽怯,我還是撥通了林歌的手機號,讓她把手機給林項天。


    聽我說生死經被盜了,林項天隻罵了一句蠢貨,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但不到幾秒的功夫,就又打了過來,向我詢問了詳細的情況,說會盡快趕過來,讓我不要急。


    林項天說給溫小白打電話,三個人一起過來,讓我先安排住處,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也沒心情在家待著了,匆匆告別母親,又迴到了鎮上,在旅館定了房間,然後去程錦高中轉了一圈。


    一直到晚上學校關大門,我才出了學校,往迴走的路上恍恍惚惚的,天很快就黑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我心裏慌得沒了主見,就在我快走到旅館的時候,身前多了一個人影。


    驚詫的迴頭去看,我嚇了一跳,跟在我身後的是趙北走,那個老鬼,居然沒有留在八道溝的狐子窩,而是迴來了?


    而且,看上去這老鬼也不神經兮兮的,似乎恢複了正常,見我看他,還頗顯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你心神不寧,是發生了什麽事兒麽?”


    我狐疑的看著老鬼,心裏尋思這老鬼之前雖然是個壞蛋,但他現在和我是同命相連,應該不會害我,他這精神問題也是間歇性的發作,正常的時候還是可以靠近的……


    見我沒說話,老鬼微眯雙目說道,“你偷看我生死門的生死經,不認我這個師父也就罷了,怎麽?連話也不願意和我說了?不管怎麽說你和我也是同命相……”


    不等老鬼將話說完,我就低聲問了一句,“因為我看過生死經,你就打算收我為徒了?那若是別人看了生死經呢?你也會臨陣倒戈?”


    “你的手上真的還有生死經?”老鬼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狐疑道,“別人?生死經被盜了?”


    我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低聲說道,“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老鬼聞言,冷笑一聲,隻說了一個字,“殺。”


    不用問為什麽了,這老鬼不會放過任何搶奪生死經的人,當然除了他徒弟,也除了我這個關係著他死活的人,心狠手辣的人就是如此幹脆。


    深深看了老鬼一眼,我沒有說話,隻是轉身默許他跟著的走向了旅館,身邊多一個幫手沒有什麽不好的,但這個幫手我得好好管教才行,免得動不動大開殺戒。


    故事到此,似乎進入了一個輪迴,事情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關於生死經的一切,隻能從頭再來,隻是這次,我不會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我會和林項天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生死經是我弄丟的,我會自己找迴來。


    可茫茫人海,想要尋找一個平平無奇的人,猶如大海撈針。


    七年後。


    某市某區的某條街道上,我穿著一身不起眼的休閑裝,進了一家小店,討好的笑著,問道,“請問,是這裏招收夜間快遞員嗎?”


    小店的店老板是個尖嘴猴腮的女人,看到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同樣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遞給了我一份合同。


    看著合同上堪稱巨額的工資,那個尖嘴猴腮的女人向我說明了三條深埋在我記憶深處的派件規矩。


    又是一棟不幸的六層樓,又是一個不存在的快遞公司,又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賭博。


    我心中冷笑,時隔七年,不過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李濤……


    待那尖嘴猴腮的女人交代完該交代的,我走出小店,找個沒人的地方,撥打了林項天的手機號,一切要重頭再來,隻是這次,要徹底毀掉生死經。


    (開放式結局,本文免費,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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