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在路燈的映射下,緩緩飄落的細雨,被一輛駛過的警車拉的扭曲。


    “終於是快到了,這大老遠的,不過誰叫我們是人民警察,正義的化身呢!嘿嘿。”


    說話之人便是蘇禾,他單手把著方向盤,迎著窗外的風,原本中分的發型被吹的有些散亂,鼻子不高但也不算扁,略粗的眉毛下雙眸直耿耿的,每一個投出的目光都顯得能量滿滿。


    他剛到刑警隊報到沒幾天,接了個盜竊的案子,可嫌疑人卻逃到了鄰市。本可以聯絡當地警方去抓捕,但蘇禾怎耐得住性子,又立功心切,硬是自己開車大幾個小時,去把人抓了迴來。


    他臉上的笑意未退,抬眸瞟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


    後座昏暗的空間裏,一個戴著手銬身形精瘦的男子,歪著腦袋一股子痞氣,剃了一個幹淨利落的寸頭。左耳下簡約的銀白色耳環、在車身的抖動中閃爍出淩厲的光芒。細長的單眼皮搭配空洞的眸子,看的人頸後發涼。不說看起來多像壞人吧,但比起蘇禾還是少了些正氣。


    “喂,林刺,一會到局裏你可給我從實招來,問你啥你就說啥,知道嗎?早交代早收工,別給我耍花樣。”


    蘇禾故作出嚴厲的姿態,並且熟練的說著那套練習了無數遍的說詞,嘴角還揚出了一絲竊喜。嗬,剛當上刑警沒幾天就抓到了嫌疑犯,搞不好還能破案,開個一天的車那又算的了什麽。


    可後座上的林刺卻沒有要迴答他的意思,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側著那棱角分明的下顎線,轉眸看著車窗外,雨聲逐漸大了起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我看過你的檔案,從小習武還拿過全國武術冠軍,嘖嘖嘖牛啊!可你現在怎麽就混成這樣了?”蘇禾眉頭微蹙,雙唇抿出了些許惋惜。


    林刺依舊沒有迴應,隻是聞言後不耐煩的撇了下嘴角。也並不是因為對方說話的內容讓他有什麽不適,就是單純覺得這人話有點多。他性格不算孤僻,但麵對一個陌生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也沒必要說。


    突然,蘇禾繃直了雙臂,緊握方向盤,猛的一腳踩下刹車。


    沙——!!


    呲著牙擠出一聲悶吼,因為慣性,蘇禾屁股幾乎離開了座位,靠著安全帶才不至於被甩飛,身上嶄新的警服都勒的變了形。


    後座上一隻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重重的踏在相隔的鐵網上。車身接著橫向甩動,林刺身體被迫甩向另一邊車門,他立即將雙手立於頭部一側,稍微緩解了撞擊的力度。


    輪胎衝濺著路麵的積水,滑行了數米才停下。此時,警車位於一座進城的高架橋上。


    林刺嘴唇微啟眼神帶著怒意,審視前排開車的男子,似乎馬上就要蹦出那句話:你會不會開車?


    然而他並沒有說,因為下一秒他就看到,那開車之人的異樣眼神。


    而蘇禾根本就來不及思考,他隻想馬上把車停下來,使勁眯著眼向前方望去,腦袋幾乎要貼到擋風玻璃上。


    “路呢?怎麽前麵啥也看不見了?”


    林刺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再側頭巡視了一遍窗外,朦朧中車旁的路依然可見,但不知為何橋中間的路麵卻消失了。


    “我下車看看去。”蘇禾咬著下唇,熟練的解開安全帶,拔下了車鑰匙,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出,暴雨的嘈雜聲瞬間灌入車裏。


    下車後他嚴肅的透過車窗掃了一眼林刺,像是在說:老實呆著。


    轉身的同時還不忘把車門給鎖上,接著將外套拱起罩住腦袋,即便如此,涼意仍是即刻覆蓋了他的上半身,眉眼也被雨水拍打的褶皺起來。


    車內,林刺視線跟隨著那漸漸模糊的身影朝橋中間走去,之後莫名的停下了腳步,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站著,原本撐起外套的手也緩緩放下,好像眼前看見的東西,已經讓他無暇顧及這雨勢猛不猛烈了。


    與此同時,蘇禾眼珠子瞪的似乎隨時會發射出去,麵前一個巨大的看不到底的黑洞,如深淵一般扭曲著周圍的空間,還發出一種從未聽過的空洞聲音,仿佛跨越了無數個光年的宇宙之聲。


    黑洞突兀的攔在橋中間,就像一個放大了數倍的黑膠唱片,從天外飛來插在了橋上。


    “這……這是什麽科學現象嗎?”蘇禾自言自語中雙手就在身上摸索起來,褲兜、衣兜、內袋都沒摸到自己的手機,他自然就迴眸望向了車裏。也沒敢多耽擱,轉身就往車上跑,先聯係局裏再說。


    可還沒走出兩步,四周的氣流突然被抽動,就感覺一股吸力冷不丁的把自己向後拽,眼看著落到腦袋邊的雨滴,詭異的拐出了個直角飛向黑洞裏。


    身體被迫向後一踉險些失重,本能的壓低身姿匍匐在地,並用手掌扒著地麵,即便這樣,還是向後拖行了半米才停下。


    全身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了一塊,後槽牙都咬出了肌肉線條,可這平坦的路麵,縱使他渾身是勁也沒有可借力的點,這樣下去被吸入也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裏,蘇禾便主動試著向前爬行,不料,剛抬手卻因為摩擦降低,又被吸退了半步,嚇得整個人都僵了住,乖乖的又將手扒迴了地麵,這迴他是真不敢動彈了。


    隻能一寸一寸的將頭抬起,原本的中分都被拉成了大背頭,緊抿著雙唇無助的望著警車的方向。


    林刺從剛才就發覺情況不妙,動作麻利的分別試了試兩邊車門,不出所料,沒壞,鎖的可牢固了。


    也不知道是鎖誰呢,你要不鎖我這不就出去救你了嗎,這倒黴孩子。


    稍加思索後,林刺試著用雙手捶打車窗,可因為戴著手銬根本使不上勁,轉眸瞥了一眼窗外,那黑洞的吸力肉眼可見的逐漸增大,他的目光也變的越發焦灼。


    盯了一眼那車門,一咬牙,雙手在座位上一撐,身體橫向支了起來,兩腿一收一展之間,砰!!!


    雙腳結結實實的踏擊在車門上,那車門凹陷之後脫框而出,車窗瞬間裂的不透光了。


    一身黑色運動服箭步從車裏躍出,踏著水花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臨近時,隻見蘇禾麵部猙獰,身體從地麵被掀了起來,仰麵朝天飄向黑洞。


    此刻林刺也顧忌不了太多,孤注一擲飛身躍起,雙手盡可能的前伸,幾乎是在極限距離,扣住了蘇禾的腳踝。


    以兩個人的重量總算是把他拉了下來,一個胸腹落地摔的一聲悶哼,另一個則是從失去重心起,就開始“啊啊啊”的直叫喚,雙手不停的狂撓著空氣,直到背部著地撞的一頓,才讓他閉上了嘴。


    同時,黑洞不知為何也停止了吸入,並且在漸漸的縮小,四周又恢複了平靜,就連暴雨都轉變成了零星小雨,兩人也慢慢的向後挪動。


    林刺起身長出了移口氣,眼神裏雖是有些嫌棄,但還是向身旁的人伸出了手,道:“那車門要是質量再好一點,你就真的起飛了。”


    “這個時候你倒說話了?”蘇禾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喘著粗氣說道:“不管怎麽說,謝了。”


    對視間接過對方的手,借力站起。


    林刺再次望向那個黑洞時,它已縮的不過常人一般大小,兩人都以為災難即將結束。


    可沒想到下一秒,黑洞縮到大概臉盆大小的時候,甕的一聲怪響,已經不是吸入這麽簡單,那唿嘯的氣流就像一個無形的大巴掌,直接扇在蘇禾的身上,他沒有一絲防備的被抽離了地麵,速度快的甚至看不到表情。


    然而跟他握著手的林刺,也瞬間被帶入到黑洞裏,二人頃刻間就被黑暗吞沒。隻剩兩個漸漸悠遠的慘叫聲,還依稀徘徊。


    片刻後黑洞也縮到毫無痕跡,除了馬路中間多了一輛孤零零的警車,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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