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終於有人按耐不住跳出來想要參朱瞻基一本:“陛下…”


    看到有人終於還是忍不住跳了出來,朱棣直接打斷那人說話,怒氣衝衝的說道:“來人,拖下去,杖三十。”


    老子都在這裏等著,你們這些人在下麵小聲議論就行了,居然還敢跳出來想要嗶嗶歪歪個不停,真當老子不敢動手啊。


    怎麽,你認為你比我還尊貴?不可以等?


    見自己話都沒說兩句,朱棣便直接讓人將自己拖下去杖三十,這人立刻想要破口大罵朱棣是昏君。不過,在想到自己的家人時,他還是保持理智的忍住了。隻不過,在他被拖出奉天殿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朱高煦。


    很明顯,他是朱高煦的人。此時,他無比想要朱高煦救他。


    杖三十,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他接下來一個月都別想下床了。


    可惜,此時朱高煦對他是避之不及。


    老爺子很明顯將這個人當成出氣筒,發泄這些人議論朱瞻基的憤怒,自己現在湊上去不是找死嗎。


    看到朱高煦躲避自己的視線,這個人又看向楊士奇,希望楊士奇能幫他說一句話。


    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楊士奇自走進豐天殿之後,便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閉上了雙眼。對於這個人,也是直接無視。


    看到楊士奇不搭理自己,此人頓時麵若死灰,安靜的被在奉天殿當值的侍衛給拖了下去。


    等到門外響起這個人的慘叫,這些大臣的內心同時哆嗦起來,再也不敢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了。


    不知過了多久,朱瞻基和陳季擴來到了奉天殿之外。看到門外正在被廷杖的大臣,朱瞻基小聲地詢問起周圍的太監:“這是怎麽了?”


    “殿下,是皇上下令杖三十。”太監的言外之意,朱瞻基也是聽得出來。


    算了,反正這人是二叔的人,與我無關。


    看到朱瞻基和陳季擴出現,馬寶立刻入殿說道:“皇上,太孫殿下和叛軍首領陳季擴已經在外麵等候。”


    聽到朱瞻基來了,朱棣陰翳的表情瞬間恢複平靜:“宣。”


    “是。”


    “宣,太孫朱瞻基帶叛軍首領陳季擴入殿麵聖。”


    聽到朱棣宣召自己和陳季擴,朱瞻基來到陳季擴身邊,小聲地提醒道:“在大殿之上,不要亂說話。說不定,皇上一高興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陳季擴還是有些才能的,要是能夠為大明所用,自然是一件好事。


    見朱瞻基還小聲的提醒自己,陳季擴不鹹不淡的說道:“我陳季擴這條命,在明軍入城之時,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見陳季擴的內心已有死誌,朱瞻基也隻好捏了捏鼻子,看了陳季擴一眼不再說話。


    “長孫朱瞻基,參見祖父皇帝陛下。”


    看到朱瞻基更加英武不凡了,朱棣頓時心生歡喜的說道:“嗯,起來吧。”


    朱高熾看到朱瞻基略顯得意的樣子,連忙眼神示意朱瞻基:一邊呆著去。


    看到父親的示意,朱瞻基也隻好站在一旁不說話。


    殿下的侍衛和大臣們看到陳季擴不跪拜朱棣,侍衛連忙想要上前擊打陳季擴的腿想要陳季擴跪下,大臣則是想要出來怒斥陳季擴。不過,朱棣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準行動。眾人無奈,隻好惡狠狠的看著陳季擴。


    示意了侍衛之後,朱棣也沒有管朱高熾兩父子的互動,隻是直直的盯著陳季擴看。


    看到朱棣直直的盯著自己,那強大的氣場瞬間壓製住了陳季擴。


    陳季擴沒有辦法,隻好彎下自己的膝蓋跪倒在地,給朱棣磕了一個頭:“陳季擴見過大明大皇帝。”


    見陳季擴服軟,朱棣並沒有因為陳季擴有些不符合禮法的自稱為難陳季擴,隻是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謝大明大皇帝。”


    看到陳季擴臉上略顯憤恨的表情,朱瞻基也是有些暗爽。一路上還敢跟自己裝得道高人的模樣,現在破功了吧。


    “陳季擴,你可服氣?”


    聽到朱棣的詢問,陳季擴立刻點頭說道:“服,實力不如人,自然服氣。”


    朱棣自然聽出雖然陳季擴口頭上說著服氣,但是心中依然不服,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這麽多。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就算別人不服又能怎樣。


    就像陳季擴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淪為了階下之囚,送到這守備森嚴的京城之中,他還能反什麽天嗎?


    不過,朱高煦可是個暴脾氣,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很不爽老爺子把看起來懦弱無剛的朱高熾安排在太子之位上。但是,對於老爺子的本事,他也是相當佩服。


    “你個家夥,心裏服就服,不服就不服,有本事說出來。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幹什麽。”


    陳季擴作為能夠帶安南反叛自立的人,對於大明內部自然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因此,在朱高煦開口的瞬間,他便知道現在說話的是朱高煦。


    “你就是漢王吧,居然如此暴躁。古代聖人老子曾經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你這種脾氣,怎麽能治好一國,怪不得一直輪不到你當太子。如果我是大明君主,也要好好考慮一下能不能立你當太子。”


    “你,一輩子就隻有當將領的命。”


    聽到陳季擴說自己一輩子隻有當將領的命,朱高煦的內心頓時勃然大怒。


    不過,在朱高煦快要發作的時候,朱高熾阻止了他:“陳季擴,此地乃奉天殿,容不得你胡言亂語,挑撥皇室關係。”


    看到朱高熾說話,陳季擴一臉讚歎的對朱高熾說道:“即便是太子朱高熾吧。雖然看起來懦弱無剛,但是心細如絲,在大皇帝出征之時將大明上上下下打理的僅僅有條。在我看來,你是大明三位皇子中最合適的繼位人選…”


    看到陳季擴還想繼續說話,挑撥兄弟之間的關係,朱棣直接怒聲打斷道:“夠了。”


    看到朱棣發怒,陳季擴也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不過,隨著陳季擴這一點評,三兄弟之間也是愈發離心。尤其是漢王朱高煦,更是恨不得現在將朱高熾給除掉。


    看著陳季擴平靜的表情,朱棣強忍內心的憤怒說道:“說吧,陳季擴,你想死還是想活。你自己選,朕尊重你的意見。”


    “謝大皇帝給我生的機會。不過,我選死。”


    見陳季擴選死,朱棣的內心也是鬆了一口氣:“好,既然如此。來人,賜酒。”


    聽到朱棣想用一杯毒酒殺死自己,陳季擴淡淡的說道:“等一下。”


    看到陳季擴叫等一下,朱棣還以為他還有什麽遺言:“你還有何遺言?說出來吧。”


    “安南在南邊,我要麵南而死。”


    見陳季擴居然還想學文天祥,朱棣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示意可以。


    陳季擴緩緩的朝向南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過大明侍衛遞過來的毒酒一飲而盡。


    隨著酒杯緩緩落地,陳季擴也慢慢倒地。


    至此,可以稱得上為一代梟雄的陳季擴徹底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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