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帶著陳循告別張輔之後,很快就迴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寫書信,並將自己寫的東西送出去。在晌午之後,他和張輔又在軟禁陳季擴的宮殿前不期而遇。


    畢竟陳季擴是陳國國君,雖然被他們打敗,但是他們也不會虐待陳季擴。因此,他的居住條件還有一日三餐也算是不差。雖然比不上之前的山珍海味,但是和普通百姓相比卻是好上許多。


    中午夜晚兩餐都是一葷一素一湯,早上都喝稀飯吃饅頭就鹹菜。


    而負責看管陳季擴的人則是黎蕊和胡具澄兩位降將與陳榮和蘇劍,這四個人沒事的時候就在宮殿門口的空地上切磋武藝,日子過得倒也還算是滋潤。


    “參見太孫殿下,張國公。”


    看到四人出現,朱瞻基點了點頭問道:“陳季擴的情況怎麽樣?”


    “迴殿下,一切良好。”


    “好,開門。”


    聽到朱瞻基的命令 陳榮立刻上前將宮殿的大門推開。


    嘎吱…


    除了這一個大門之外,這處宮殿沒有其他入口,窗戶也隻有一個,位於那處大門的右邊。而無事可做的陳季擴每日除了看書之外,還會坐在窗戶的後麵看陳榮四人的比武。


    不得不說,這四人的武藝都極為不錯,在軍隊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猛將。


    在張輔和朱瞻基走進宮殿之後,正在看書的陳季擴也是抬起了頭:“你們兩人,每一位都是難得一見。現在怎麽一起來到了這裏?”


    看到陳季擴眼中藏不住的恨意,朱瞻基卻是微笑道:“陳季擴,別這麽恨我們。你本為大明官員,效忠大明,護佑大明百姓是你的義務。而你卻倒施逆行,意圖反明,我們大明滅你,理所應當。”


    “朱瞻基,你現在能對我說這麽多,還不外乎是成王敗寇而已,我既已敗,自然無話可說。”


    “你也不必對我多言。”


    看到陳季擴還有些不服的樣子,張輔頓時就怒了。區區亡國之君,也配與大明太孫叫囂,這簡直就是辱了大明。


    “陳季擴,區區亡國之君,也配與太孫殿下這麽說話。”


    看到張輔發怒,朱瞻基連忙勸說道:“張公,不必如此。你會在意你手下敗將對你說了什麽嗎?就算他說話了,於我而言,不過狗吠爾。狗對著你叫幾句,你會與狗生氣嗎?”


    聽到朱瞻基的這侮辱人的這些話,陳季擴在心中也是怒了。可惜,他現在是階下囚,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隻能將怒火壓製在自己的心底。


    他發誓,如果他能夠活著走出去,一定要讓朱瞻基好看。


    而張輔在聽到朱瞻基的這句話後,頓時開懷大笑道:“對對對,他現在不過是在狗吠爾。我又何必與狗生氣。”


    看到陳季擴的臉色越來越黑,朱瞻基也是開口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他相信張輔來此的目的與他一樣。


    “陳季擴,估計最多再過半月,我便會帶你離開安南,前往中央。”


    聽到朱瞻基要帶自己去中央了,陳季擴的臉色也是微變。


    到了中央,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而如果我被關在這裏,他們也沒有機會救我。


    因此,在前往中央的路上是我唯一的機會。


    雖然陳季擴被抓住了,但是他畢竟是一代帝王,他自然還有著方式傳遞一些消息出去。比如那個每天給他送飯的人便是他的親信,那個人可以幫他傳遞消息。


    隻不過,他能夠將自己的信傳到那些人手中嗎?


    陳季擴知道,這個世界從來不缺擁有野心的人。在自己被抓後,安南這邊一定還有人在暗地裏活動。


    而陳季擴相信,他們一定會找機會解救自己。畢竟,自己是陳氏王朝的後裔,還占據著一定的大義。隻要掌握了我,他們行事也會更便利一些。


    一念至此,陳季擴的內心便不由得有些煩躁。如果被他們救下了,自己恐怕一輩子都沒有自由了。不過,總好比到大明中央去送死。


    “兩位如果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那我是知道了,請離開吧。”


    看到陳季擴臉色的微變化,朱瞻基便知道陳季擴心中打了些什麽算盤。因此,他也沒有在這裏多停留:“嗯,張公,我們走吧。”


    張輔作為一隻老狐狸,自然看到了陳季擴臉上的不斷變化的微表情。不過,因為朱瞻基悄無聲息的阻止了他,再加上這本來就是張輔想要的,張輔便將怒火壓到了自己的心底。


    “嗯。”


    當兩人走出宮殿後,在陳季擴不能看到的地方,朱瞻基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朱瞻基會這麽好意將行程安排告訴陳季擴嗎?肯定不會。


    而朱瞻基之所以會告訴陳季擴這些,就是因為他想要陳季擴將這則消息傳遞給那些在暗地裏還在組織反明的那些人。如果陳季擴的人沒辦法將消息傳給他們,朱瞻基也會讓人將消息傳給他們。


    因為,這樣正好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


    應天府,雞鳴寺。


    自朱棣迴京之後,隻在皇宮中住了一晚上便來到了雞鳴寺定居。


    當然,因為朱棣來了雞鳴寺,所以奏折全都搬來了雞鳴寺。而朱高熾之前批閱的奏折,卻是沒用動。


    此時,朱棣正在批閱奏折,而姚廣孝則在一旁輕敲木魚,口中小聲地誦讀佛經。


    批閱了一會兒奏折,朱棣抬起頭問道:“老和尚,依你之見,瞻基那小子,現在會想些和幹些什麽呢?”


    聽到朱棣的詢問,姚廣孝手上的動作一滯,隨後睜開雙眼放下木魚。


    “依我之見,瞻基現在正在做一些能夠將安南那邊的亂黨一網打盡的布置。他正在想,該如何向你提議冊封陳循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讓張輔為交趾總兵官鎮守安南。”


    冊封張輔為交趾總兵官鎮守安南朱棣能夠理解,但是冊封陳循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的布政使,這就讓朱棣有些詫異了。張輔再怎麽說也是大明的英國公,功勳卓著,擔當交趾總兵官是綽綽有餘。


    而陳循,因為他在安南戰場上調配有度,為張輔和朱瞻基的南征提供保障的緣故,所以朱棣也是記住了這個人。但是,朱棣記得陳循好像是新科進士,履曆不足,朱瞻基會讓他擔當布政使?


    顧佐在豫章一帶政績斐然,朱瞻基順勢提議他為應天府尹朱棣也是覺得很正常。但是,陳循…


    “讓陳循這個新科進士,吏部小官一下子在交趾擔當布政使,會不會有些冒險?”


    姚廣孝聽出朱棣心中的疑惑和顧慮,輕笑了一聲說道:“瞻基那小子,現在做事確實有些冒險。但是他並不傻,讓張輔做總兵官,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鎮守安南,另一部分,恐怕就是為了看住陳循,防止陳循犯什麽大錯。”


    “那你說,瞻基的這個提議我是允準還是否決?”


    見朱棣居然想把問題拋給自己,姚廣孝笑著說道:“佛曰:種如是因,收如是果。這是你和瞻基還有陳循三人之間的因果,我又豈可隨意插手。”


    見姚廣孝又將皮球踢還給自己,朱棣也是無奈一笑。


    “好你個老和尚,又把皮球踢迴來是吧。”


    說完姚廣孝,朱棣再次坐下,靠著身前的竹桌仔細思考了一陣之後說道:“既然如此,如果瞻基真的請我讓陳循做布政使,可以。”


    “阿彌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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