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麵前出現的火海,黎蕊頓時心生恐懼。


    他們,到底還有多少猛火油?


    自己武藝驚人,是個驍將不假,但是自己也是人,被猛火油一澆,火焰一燒,自己也要死。而且還是死的透透的,沒人能救自己。


    不過,就算城內的猛火油再多,明軍也絕對沒有這麽多猛火油隨意使用。可惡,這個朱瞻基,因為是初次在戰場上指揮,所以這麽隨意的使用猛火油這種戰場大殺器嗎?


    事情真的如黎蕊所想嗎?朱瞻基真的是因為初次指揮作戰而隨意使用猛火油這種稀缺的戰場殺器嗎?


    答案當然是不是。朱瞻基之所以這麽使用猛火油,是因為朱瞻基還有沐晟他們商議過了。現在張輔即將到來,他們的兵力占據劣勢,那麽就大量使用守城器械來爭取時間。隻要堅持三天,他們就贏了。


    因此,朱瞻基現在才看起來像是無節製的使用猛火油一樣。不過,雖然朱瞻基看起來像是隨意使用猛火油,但是他是有目標的。


    朱瞻基這兩次使用猛火油,都是瞄準的雲梯車,而不是簡單的雲梯。兩駕雲梯車被摧毀,陳軍對於我東城牆的壓力瞬間減少了許多。


    而黎蕊見自己都還沒有登上城牆,便已經損失了千餘人,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陰翳。之前阮朔至少還登上了城牆,自己現在卻還在城牆下打轉。


    不過,看到自己的士卒的表情,黎蕊便知道他們已經被猛火油嚇破膽了。因此,再攻城也是無用,討不到一點好處。


    該死。


    “全軍撤退。”


    聽到黎蕊命令全軍撤退,還在東城牆下打轉的陳軍士卒恨不得多長兩隻腳,快速的向後退去。不過,就這樣,陳軍再次發生嚴重的踩踏事故。


    看到陳軍後退,朱瞻基沒有感到一絲輕鬆。陳軍有三十萬人,兵多將廣,哪怕這一波退下了也很快能再次組建萬人的軍團攻城。而他們這邊卻沒有多少兵力了。


    剛才的朱瞻基已經收到消息,城中還有著一戰之力的士卒已經不足一萬。他昨日帶來的萬餘士卒,已經在這一天的拉鋸戰中陣亡了將近一半了。


    而在看到陳季擴這一天是晝夜不停的組織兵團進攻他們鎮守的這座城池時,朱瞻基便知道,陳季擴慌了。要是張輔真的帶兵來到,他將再也沒有機會。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消耗陳軍的實力,讓陳軍心生恐懼,延緩他們的進攻速度。


    “射箭。投石車,不要停。”


    咻咻咻…砰砰砰…


    正在撤退的黎蕊看到明軍是不要錢似的瘋狂放箭,並且投石車也是瘋狂投下要命的大石頭。


    看到身邊的人被砸成肉泥,黎蕊的眼中頓時多了一些陰翳,內心對守城的明軍士卒也是多了一些恐懼。


    站在高處的陳季擴看到黎蕊的進攻被朱瞻基打退了,他的眼中也是出現了一陣陰翳。不過,他知道,今日他們攻城失利,並不怪陳軍的將領還有士卒。要怪,就要怪明軍的守城器械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都已經打了一個多月了,明軍的守城器械居然還如此多。尤其是猛火油,居然還有這麽多。


    今日朱瞻基憑借猛火油逼退黎蕊,燒毀雲梯車還有攻城車的時候,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雖然這座城內沒有火器,但是卻有猛火油這種大殺器。


    如果這座城的猛火油存量豐富,那麽他們想要在短時間內攻進這座城池,無異於癡人說夢。不過,要是他們能夠用用他們的投石車將這座城池的城牆給砸出一個大洞,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看到這座就像釘子一樣釘住了自己的軍隊,並且是釘在自己的陳朝心髒的城池,陳季擴隻感到一陣急躁。要是張輔真的帶著那四十萬大軍來了,他就算是有六十萬大軍也贏不了張輔。


    “該死的,明日必須攻下這座城池。”


    陳季擴又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城池便收迴了自己的目光。自己現在是陳朝皇帝,為帝者,當不怒於形色。


    “今日天色已晚,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是。”


    鐺鐺鐺鐺…


    聽到陳季擴終於下令鳴金收兵,在四麵攻城的陳軍士卒連自己的將領的指令都沒有聽,直接胡亂的往自家軍營撒丫子狂奔。


    沒辦法,他們已經被明軍嚇破膽了。


    明軍實在太可怕了,動不動就倒猛火油燒死人。而且,明軍的投石車也太可怕了,好多人直接在自己麵前被砸成肉泥。


    可怕,這一切都太可怕了。


    看到陳軍全麵後撤,朱瞻基等人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今天的陳軍跟瘋了似的,不要命的派人攻城。今天要不是有負責應對緊急情況的預備役在城中待命負責,沐昂負責的西城牆就被陳軍給拿下了。


    朱瞻基默默的將自己那已經有些卷了的長槍遞給暫時負責給自己磨兵器的工匠,然後對著還能動的明軍的士卒說道:“大家,打掃戰場,將兄弟們的屍體搬進城內進行集中掩埋。至於叛軍的屍體,全部丟下城池,放火焚燒。”


    “是。”


    “軍中的工匠,抓緊時間修繕城池,能修多少修多少,你們今天修繕的一點城池,在後來的戰場上也許可以救下許多兄弟的性命。”


    “還有,大家一定要保持警惕,叛軍可能會趁夜色攻來。”


    “是。”


    就在這時,王翱端著飯菜走上了城牆。朱瞻基要隨時隨地注意敵軍的動向,因此,王翱要給朱瞻基端飯來。


    “殿下,請吃飯吧。”


    看到王翱端上來的飯菜,朱瞻基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九皋兄,放在那裏吧。”


    “大家輪流吃飯,手中的活不要停。”


    “是。”


    將朱瞻基的飯菜放在一張簡易的小桌上後,王翱也不嫌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城樓之上看著滿地的屍體。當他看著這麽多的死相各種各樣的屍體,王翱也隻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看到王翱歎氣,朱瞻基也是累的一屁股坐到了王翱的身邊。


    “九皋兄,對於大明與安南的戰爭,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什麽想說的,這是為國的戰爭。”


    “兵者乃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哪怕是聖人,也會遇到不得已而使用兵器的時候,更何況是我們這群普通人呢?並且,這場戰爭更是為國的戰爭,是為了打擊叛亂,護我大明安穩。”


    “因此,對於此戰,我們必當竭盡全力,守住此城。”


    “哈哈,說的好啊九皋兄。不過,現在我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要是老天爺給我們賞口飯吃,我們就能守到張國公到來,要是老天爺不想賞我們口飯吃,我們就隻能與城共存亡了。”


    聽到朱瞻基這麽說,王翱連忙說道:“殿下,就算老天爺不賞我門口飯吃,你也不能在這裏陣亡。就算城破,你也要想辦法突圍出去。”


    聽到王翱的勸說,朱瞻基也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九皋兄。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我是朱家的子孫,在此關頭,我又怎麽能棄城離開?”


    “要是我連置之死地的勇氣都沒有,我又怎麽敢說要創建王圖霸業?”


    見王翱還想勸說自己,朱瞻基立刻說道:“好了,九皋兄,你去告訴沐國公他們一聲,就說現在我們已經兵力不足,因此明日守城之時,就大量使用守城器械,就算是用完都沒有關係。畢竟,我們現在是能拖一日就拖一日。”


    聽到朱瞻基的吩咐,王翱也隻好點頭應道:“是。”


    看到王翱離去的背影,朱瞻基也是深深地唿了一口氣。


    隨後,朱瞻基仰望已經暗沉了的星空。


    對不起啊,若微,欣悅,夢兒,也許,我完不成對你們的承諾了。不過,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吧。


    因為我偏離了曆史軌跡,所以想要將我糾正。


    就在這時,正在太子府的刺繡,彈琴,練字的三女同時心口一痛,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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