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多段射擊法


    烏尓班巨炮轉向很費勁,好在從其他方向城門出來的艾克斯守軍走過來的耗時也很長,給了查理足夠的時間調轉火炮。


    伴隨著令旗麾下,震天響的炮聲陡然炸響,正在列陣前行的艾克斯大軍前進的步伐陡然一滯。


    這不是領兵將領下達了新的指令,純粹是士兵們集體被巨大的炮聲嚇到了。


    在城裏被烏尓班巨炮轟擊和在野外被烏尓班巨炮轟擊,心裏承受的壓力是截然不同的。


    “所有人不準停下腳步,繼續前進!”


    負責壓陣的軍官們一個個扯著嗓門高喊道,甚至親自到陣列中踢踹那些不動彈的大頭兵。


    在軍官頭目們的彈壓下,整個軍陣又一次緩緩向前,並且沒有再因為烏尓班巨炮的轟擊停滯。


    除了那些運氣不好,被烏尓班巨炮正麵擊中的小方陣……


    艾克斯城內走出來的大軍軍陣,列出來的大陣就是由一個個百人方陣拚湊而成的。


    前麵是身穿輕皮甲的城鎮民兵,後麵啊則是披甲精銳,沒有征召農夫,因為征召農夫都留在城內布作疑陣了。


    畢竟,征召農夫的戰鬥力,貴族老爺們還是很清楚的。


    征召農夫上戰場本來就是為了湊數。


    現在要正麵強攻城外敵軍,打的是硬仗,自然要盡可能不用征召農夫上陣。


    城鎮民兵雖然士氣低,但好歹他們經過係統的軍事訓練,知道該怎麽列陣打架。


    沒錯,是列陣打架而不是列陣打仗,兩者的寓意完全不同!


    在艾克斯城內大軍挺進的過程中,不時有一個百人方陣被一枚烏尓班巨炮的炮彈擊潰。


    實際上,擊中目標的炮彈即便是滿地打滾,也不過殺傷十幾個人罷了,畢竟艾克斯城內出戰的大軍縱深也就十幾排而已。


    但被擊中的百人小方陣周圍的士兵看到那些淒慘的屍體,哀嚎的同袍後,一個個都精神崩潰,自行潰散,根本無法重新組織起來,如果不是有督戰隊和軍官強行彈壓,甚至潰敗會傳染到其他軍陣之中。


    隻是,艾克斯城內出征的大軍雖然壓製住了崩潰的傳播,卻無法遏製住大軍整體士氣的滑落。


    好在,烏尓班巨炮準頭欠佳,而且射擊頻率超慢。


    不過沒多久,前進的大軍就被十幾門普通的野戰炮轟擊,這些野戰炮都是繳獲來自普羅旺斯伯爵的老炮,口徑最小的隻有兩三磅,口徑最大的則有五六磅。


    由於鑄造野戰炮的技術問題,這個時代常見的野戰炮最大口徑也就六磅。


    倒不是說陸地上沒有更大口徑的火炮了,而是更大口徑的火炮往往因為重量和體型原因,無法當做野戰炮使用,隻能作為攻城炮使用,移動一次無比費事。


    其實,前裝滑膛炮的技術改進,主要就在於如何用更小的質量鑄造出射程更遠,準度更高的火炮。


    以查理上輩子的曆史為標準,拿破侖時代的歐陸先進野戰炮,差不多是發射實心彈的前裝滑膛炮的巔峰了。


    因為再往後發展,歐陸各國就開始全力開發榴彈炮了,畢竟開花彈榴霰彈的爆炸威力和殺傷力遠超實心彈。


    不過,被這十幾門火炮轟擊的艾克斯軍隊也很快從大軍後麵推出來一門門口徑差不多的老舊火炮,並快速布置火炮陣地,準備反擊。


    由於這個時代的火炮準頭奇差無比,雙方都沒有用火炮轟擊對麵炮兵陣地的意思,全都是瞄準對方的步兵戰線轟擊提高命中率。


    當第一發實心炮彈從艾克斯大軍的火炮中射出來時,士氣低迷的步兵大陣陡然爆發出一陣歡唿聲,就仿佛絕望無比卻又突然看到希望的難民一般。


    火炮不光可以帶給敵人空間,同樣可以給己方帶來士氣加成,並且效果相當顯著。


    慢吞吞的艾克斯大軍前進的速度,肉眼可見的變得快了起來。


    不過,艾克斯大軍的火炮給查理率領的第一師帶來的傷亡微乎其微,這主要是因為查理將大軍營地修建在高處,強攻的艾克斯大軍隻能向上仰射。


    並且查理在命人修建營壘的時候,製造了一條低矮的土壘防線,又矮又重的土牆,根本不會被小口徑的老式野戰炮轟垮,查理甚至連沙袋都用不上……


    當然,在土牆前麵還有長長的壕溝,這是這個時代野外營壘的基本配置。


    艾克斯大軍還在前進,隨著距離的拉近,土壘上麵突然站起來一群麵色堅毅的身影。


    這時候,艾克斯大軍的第一排僅僅距離營壘五十個大步左右的距離!


    “開火!”


    在軍官聲嘶力竭的唿喊下,營壘後麵的火槍手不約而同扣動扳機,炸響的硝煙瞬間將整個營壘覆蓋。


    而開火後的火槍手絲毫沒有去觀察自己戰果的意思,訓練有素的轉身從後麵的友軍士兵手裏接過新的火繩槍,然後不用軍官命令,就朝著前方肉眼可見的敵軍戰線扣動扳機。


    就這樣,營壘後麵的火槍手打完一槍就和後麵等待裝填的士兵交換火槍繼續射擊,也不用看準頭,甚至無視了越來越濃鬱的嗆人硝煙,隻是瞄準大概位置和硝煙中隱約可見的人影扣動扳機即可。


    大量的火繩槍讓查理的第一師擁有充沛的火力投送能力,人人配槍在這個時代,可是隻有頂尖的傭兵團和王國中最強悍的常備軍職業士兵才能做到。


    連普羅旺斯伯爵手下的常備軍職業士兵都做不到這一點。


    畢竟火繩槍這種武器也是有使用壽命的,再加上為了降低成本,被采購的絕大多數火繩槍都是出自普通工匠甚至是工匠學徒之手,隻要不炸膛就算是好槍,完全不考慮使用壽命的問題……


    因此,火繩槍基本上扛不住兩場高烈度的戰鬥就要重新維修一番,甚至是徹底迴爐重造。


    當然,財大氣粗的人也可以選擇購買高質量的火繩槍,但有那個資本的買主,還不如買操作更加方便的簧輪槍呢。


    火繩槍隻是窮人的武器。


    簧輪槍才是貴族使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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