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圍坐在飯桌前。


    麵對熱騰騰的醃篤鮮,程瀟表現的有些迫不及待。


    “唔。。。燙燙燙。”


    不停扇著纖纖玉手,這動作如此的俏皮,讓人移不開眼睛。


    “慢點吃。”


    “還不是媽你燒的太美味了。”


    程瀟表示,自己早就想念這一口了。


    在鷹醬國,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程瀟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家,想起母親,想起。。。


    “這次迴來,不走了吧?”


    “不走了。”


    “想通了?”


    “我。。。”


    原本舉起的湯勺,停留在了半空。


    這個問題,程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哎。。。”


    程母歎息了一聲。


    自己的閨女有多倔,程母不是不知道。


    果然,還是放不下。


    “媽,對不起,我。。。”


    “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可惜了。”


    程母歎了一口氣。


    “之前我以為隻要見不著,逃得遠遠的,總能放下他,可是現在才明白,我還是放不下。”


    程瀟將湯勺放下。


    或許,隻有在最親的人麵前,自己才能敞開心扉。


    “他很好,你不在的時候,他有空就會來看看我。”


    “你為什麽從來不告訴我?”


    聞言,程瀟詫異抬頭。


    這些事情,自己從來就不知道。


    原來,他一直關心著自己母親。


    可是,從來沒有人和自己提及。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我也勸過這孩子,但每次答應的好好的,可下迴依舊會來,我也知道,自己勸不住。”


    每次自己需要複診的時候,陸一鳴總會第一時間接送自己去醫院。


    每個月,總會來看自己幾次。


    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


    說是公司給外派員工的福利。


    可是程母心裏清楚,什麽樣的公司,會是老板親自送福利的?


    家裏全都是陸一鳴送來的保健品。


    吃穿用度,根本就不需要發愁。


    前段時間天涼了,又第一時間送來了白鵝絨的被子。


    程母還是第一次,蓋上這麽輕薄又暖和的被子。


    這一切,程母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閨女。


    生怕閨女分心。


    可是現在,閨女的心裏依舊放不下,程母這才開口。


    “我們欠小陸的太多了。”


    “我。。。”


    每一次,程母都會親手做上一碗醃篤鮮。


    而每一次,陸一鳴都會靜靜地喝完。


    全程一言不發。


    似乎是在懷念什麽。


    喝完湯,陸一鳴就會離開。


    “有時候,他還會陪我嘮嘮嗑,怕我一個人寂寞。”


    “媽,別說了。”


    程瀟捏著湯勺的手指泛白,看得出來,此刻非常的用力。


    似乎又在克製自己。


    程瀟知道,他對自己很好,非常好。


    可是,他又不欠自己的。


    明明是自己想入非非,可他為什麽要。。。


    “他上次提過,想要讓我搬家,說是這附近還有些不方便,配套設施不全,不過被我拒絕了,我說要聽你的意思。”


    “媽,我不想搬,住習慣了。”


    程瀟想都沒想,直接迴答。


    這套房,對於程瀟來說,承載了太多。


    有太多的迴憶,太多與他的第一次。


    程瀟舍不得。


    或許是看出了女兒心中的想法。


    程母點了點頭,不再開口。


    對於程母來說,這套房子,本就是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


    住的再好又如何?


    自己想要的,不過是女兒下半輩子的幸福。


    隻可惜,今天才發現,女兒似乎陷得越來越深。


    在這樣下去,恐怕用盡一生,都走不出來。


    冤孽,還真是孽緣。


    “媽,我累了。”


    “去吧,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原本應該多陪陪你的。”


    “傻孩子,胡說什麽呢,你都迴來了,今後有的是時間。”


    見閨女起身離開,背影帶著失魂落魄。


    程母又是歎息了一聲。


    作為過來人,程母何嚐不知程瀟此刻的‘痛苦’。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明明知道結果,可還是倔強的不願忘記。


    浴室裏,程瀟將自己整個身體,浸在了浴缸中。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


    就不能表現得冷酷一些,就不能不給自己留下幻想。


    越是這樣,自己越是。。。


    心情煩躁的程瀟,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水裏。


    屏住唿吸。


    在水裏朝著吊頂看去。


    一陣波瀾,隱隱約約,似乎出現了他的影子。


    自己又魔怔了。


    整整一分鍾。


    程瀟這才猛然抬起。


    大口大口喘氣。


    空氣進入自己的胸腔。


    這一刻,大腦因為缺氧而無法思考。


    這對於程瀟來說,似乎也是一種逃避的手段。


    屋外,程母將剩下的醃篤鮮重新煮沸,等冷卻之後,放進了冰箱。


    心裏有些擔憂。


    都已經進去這麽久了,還沒有動靜。


    在浴室門前徘徊。


    直到浴室的門被打開。


    程母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的程瀟,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美的驚心動魄。


    程瀟的美,本就不適合濃妝豔抹。


    越是清新,越是迷人。


    可程母從沒想到過,女兒會深陷情網而無法自拔。


    “媽?”


    “好久沒一起睡了,今晚咱們睡一起?”


    程母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


    程瀟心裏明白,母親是放心不下自己。


    沒有猶豫,答應了母親。


    “那你快去躺著,床已經鋪好了。”


    程母催促了一句。


    深怕女兒著涼。


    順帶從浴室取出了吹風機。


    “我自己來就可以。”


    “你連我的樂趣都要剝奪啊。”


    開了一句玩笑。


    程瀟不再堅持。


    任由母親幫自己吹著秀發。


    “媽,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


    程瀟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我不擔心。”


    程母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自己的女兒,就是太懂事了。


    事事都為別人考慮。


    可是,感情這件事,明明該自己爭取才是。


    女兒卻懂事的讓自己心疼。


    有時候,鬧上一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總比單相思要好得多。


    夜晚,程瀟蜷縮在母親的身邊,貼著很緊。


    程母低著頭,看著進入夢鄉的閨女,至少,人迴來了。


    至於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伸出手,理了理閨女微微有些散亂的秀發。


    睡夢中的程瀟,嘴角微微翹起,應該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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