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呢,想當年我剛結婚那會,我家老吳班都舍不得上的,天天上班都要遲到,鞋子都跑丟好幾隻。”


    “我家老王更加了,天天纏著我,煩人得咧。”


    “你們那都不算啥,我家老曲,床板都搖壞好幾張咧。”


    沈溪:……


    這是她不花錢,能聽的東西嗎?


    沒想到陳川這不要臉的,還湊上去接話:“就是說,別看如今年紀大了,當年誰還沒年輕過。”


    “哎喲,小夥子,你這話說的就很對。我們年輕那會,身體都老好了,孩子都隨便生的,不像現在的小年輕,生個孩子艱難的啊。不過你不一樣。”大媽伸手就來拍他的腰:“我一看你這腰,這身板,就知道,小姑娘,你是有福的。”


    大媽們心照不宣地曖昧笑著,沈溪覺得,自己真的不是這些生猛的大媽們的對手啊,既然打不過,就加入唄。


    多簡單點事。


    “大媽,你怎麽看的,也教教我唄。”跟著大媽混,才能不吃虧。


    “這個啊,等你身經百戰了,自然就會了。我跟你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麽,可不是臉,光有臉不實惠,還得看腰。”


    “阿芳說的沒錯。”


    然後一群大媽拉著沈溪,用加一加幾百年的修行,對著陳川評頭論足,教她怎麽看男人體力啊耐力啊什麽的,有的沒的傳授了一大堆,還有更扯的,什麽大小尺度啊,連生兒生女的姿勢都扯出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實在是……交淺言太深了。


    沈溪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全程都是:


    真的嗎?


    哇,你們好厲害,這都知道。


    天哪,還可以這樣!


    有配合,大媽們說得更起勁了,拉了兩人公交車都顧不得上追,各種傳道授業解惑。


    而陳川,全程笑眯眯的,任她們說,沒有一點不耐煩,甚至有時還配合大媽展示一下自己的大長腿和手臂的肌肉……


    最後還是她們見時間不早了,趕著迴家做飯,這才依依不舍地跟他們告別。


    曲大媽還拉了沈溪的手,推心置腹地叮囑她:“閨女,我看你對象,脾氣好,生的也好,是個過日子的人。大媽有一句話囑咐你。”


    “大媽你說,咱倆誰跟誰。”沈溪一把反握她的手,無比熱絡。


    “家裏的床,買結實點的。”


    沈溪:……


    你大媽果然還是你大媽啊,這多厚的臉皮,也扛不住啊。


    “大媽放心,我家大床,可結實了,保證搖不壞。”陳川這不要臉的,他是啥話都敢接都接得住啊。


    大媽們哈哈大笑:“這要是搖不壞,可白瞎你的腰了。”


    陳川、沈溪:……


    所以這床,到底是應該壞,還是壞呢?


    *


    最後他們還是選擇去陳川家,因為沈溪家,除了燒水的電茶壺勉強算廚房用品,別的就啥也不剩了。


    於是,沈溪第一次踏入陳川的家。


    一個六十平的小公寓,位置相當不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那條玉林街。


    很典型的單身男子的住所,一眼望到頭,啥啥都沒有。


    除了隔出了洗手間和廚房,別的房間全部打通,很經典的黑白灰配色,低調而簡潔。


    收拾的倒很幹淨,沒有亂扔的臭襪子汗襯衫什麽的。


    刷新沈溪以前在隊裏訓練時,看到那些男隊友們的刻板印象。


    直到踏進他的家,沈溪才想到,她似乎忽略了結婚最重要的步驟:了解男方的財務狀況。


    不過這個問題嘛,在陳川係上圍裙,鋥亮鋒利的菜刀,在他漂亮的手裏,使出行雲流水般的美感來,“刷刷”地翻飛裏,土豆變成極細的絲,手起刀落中,油黃的整雞被斬塊飛水……


    方寸之間,廚房成為他的天下。


    沈溪靠在門邊,愣愣地看他有條不紊地忙碌。果然——賞心悅目。


    她就覺得,他有沒有房,有沒有車,都不重要的。


    其實她可以賺錢養家,他負責——洗衣做菜,也挺好。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說,某人表示深深地讚同:“我不僅可以洗衣做飯,我還能鋪床暖被,包君滿意。”


    臉皮太厚,沈溪扛不住,覺得自己還需要再修練一番,結果一出來,入眼的就是那張深藍的大床……


    沈溪的腦中,莫名地響起曲大媽語重心長的話:“記住,一定要買張好床。”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僅有的那一次經驗,他的力量與尺寸……


    呃……沈溪衝進洗衣間,覺得自己需要冷水來冷靜一下。


    潑了水洗個了臉,沈溪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冰涼的水,讓她沸騰的血液慢慢冷靜下來,這才有心思打量這個洗手間。


    以前曾聽說,了解一個家庭的衛生習慣,就去看洗手間。


    無疑,陳川的這個洗手間,是合格的。


    幹淨、清爽,所有的東西都擺放整齊,瓷具潔白,玻璃亮晶晶。沒有任何衛生死角,跟沈溪那得過且過的衛生間,截然不同。


    最重要的是,裏麵不論是馬桶、花灑,還是浴沐刮胡用具,都是很奢侈的牌子。


    有的,甚至貴到要花她半年的工資。比如,馬桶。那個牌子以前被陶可科普過,說等她結婚,婚房裝修一定要花重金買這個牌子的馬桶。


    她立刻坐上去感受了一番高科技的服務,果然,有錢的世界,是真舒服啊。


    不敢相信,她居然在陳川的洗手間裏,流連忘返。


    如果不是不合適,她甚至還想去洗個澡,看看那個號稱洗澡就像做私人spa的超豪華花灑,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沒想到啊,那麽摳門的陳川,居然還有這樣享受的一麵。


    她想起他昨晚的話:“我摳迴來的,不都是咱家的嗎?”


    所以這些,都是他摳迴來的?


    那從此以後,沈溪要堅決支持他在外麵,更摳一些,最好能摳迴一套房來。反正他們現在,都還沒有。


    外麵傳來陳川的敲門聲:“老婆,你還要在裏麵呆多久?吃飯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能這麽快,就進入角色?老婆喊得這麽順口?


    沈溪一邊感歎,一邊出去,等看到那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後,她立刻又把這個疑問給丟到腦後了。


    天哪,這也,太豐富了吧。


    金燦燦的雞湯,放了白送的鮑魚一起燉,上麵點綴了幾粒豔紅的枸杞,就是鮮。


    濃油醬赤的啤酒鴨,泛著誘人的香味,還有一盤擺得圓圓滿滿的白灼蝦,再加上酸辣土豆絲和一碗番茄雞蛋湯。


    三菜兩湯,葷素搭配。


    沈溪都不用嚐,就覺得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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