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河登上城牆的時候,正有數不清的敵人正在通過樓梯繩子爬牆,另有一支隊伍打算用粗大的木樁頂破城門。


    可惜這城門早就被賈安換成了最結實的材料,且又厚又重,若不從裏麵打開,根本就不可能被撞開。


    這些漠鬼人眼看久攻不下,心裏也著急了。


    楚天河立刻下令點了幾支軍隊出城剿滅這些企圖進攻的漠鬼人,剩餘的人則站在城牆上用燒滾的糞水往下潑。


    被燙傷之後的傷口通常需要好好的休養才能長好,但若是有糞水彌留在上麵,那麽就會導致傷口反複感染,士兵往往會因為燙傷之後的並發症,痛苦死去。


    好在扶安西州有許多的空房子,許多房子中都修建有專門的茅廁,隨便找了幾個大點的茅廁,便有數不清的糞水可以提供。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味道實在太過濃烈,每次打完仗之後,空氣中彌漫的臭味就能讓疲憊不堪的士兵,一點食欲都沒有。


    楚天河不斷的指揮部下作戰,沒有注意到城牆之下,有一人正躲在暗處瞄準他的方向拉弓搭箭。


    此人乃是一位神射手,於戰場之上多次攻擊城上的士兵,但城中的人卻拿他沒有辦法,隻因此人賊會逃竄,每次得手之後便會迅速投入人群之中,使得上城內的士兵無法瞄準他。


    “嗖!”利箭劃破長空,直接刺中楚天河的胸膛,周圍的部下見楚天河中箭大吃一驚,連忙衝上來將他拉到死角,以免再次受到襲擊。


    “漢人的將領中箭了,大家夥繼續衝啊。”


    “楚叔叔!”慕正青剛上城,便見到這番場景,嚇得他立刻丟下武器,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眾將士趕緊手忙腳亂的檢查楚天河的傷勢,一位副將見情況不妙,立刻讓人將楚天河抬下去。


    “把將軍送下去,剩餘的人和我一起堅守北門,絕不可讓那些蠻族攻破城門。”


    副將帶著士兵們繼續堅守城門,而其餘的士兵正準備將楚天河抬下去,卻不料楚天河拉住了暴怒異常準備報仇的慕正青。


    此時的楚天河還有神智,痛的一字一句的說:“正青切不可魯莽,要緊的是守住扶安西州,北門這邊有我的副將鎮守,你快去南門,不可讓上次的事情再發生。”


    慕正青急得雙眼通紅:“楚叔叔,那些雜種傷了你,我要為你報仇。”


    楚天河很吃力的給了他一巴掌,直接將還在喊打喊殺慕穆正青給扇蒙了:“老子還沒死呢,你報個屁的仇!真想替我分擔,就給我牢牢的把城守住,否則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聽到沒有?”


    慕正青眼神死死的盯著臉色愈發蒼白,快要昏過去的楚天河。


    “小子知道了,你們愣著幹什麽?趕緊把叔叔抬下去,快啊。”


    一旁的士兵們趕緊搬來擔架,手忙腳亂的將楚天河抬了下去。慕正青吸了吸鼻子,抹幹眼淚點了一支軍隊,隨他奔赴南門。


    此時,南門正如楚天河所料,那些漠鬼人一聽守城的將領中箭了,頓時興奮起來,覺得這次很有可能能夠占據扶安西州。加大火力想要迅速攻城。


    而守城的士兵如今已經精疲力盡,漸漸的有些應對不暇了。慕正青趕來的時候,宛如天神降臨一般,總算讓這些將士們感覺到希望尚在。


    一個爬上城牆剛把漢人士兵打倒的漠鬼人,正高興的哈哈大笑就直接被魔鬼人一刀抹了脖子。


    “呸,你們這些蠻夷吃老子一刀!”


    在慕正青強有力的碾壓之下,南門的情況逐漸好轉起來。


    城中的後援部落迅速趕到,越來越多的弓箭,糞水,石頭落在那些漠鬼人身上。看著身邊的同伴死的越來越多,漸漸有不少漠鬼人嚇破了膽,不敢再繼續進攻。


    一人丟下了武器準備逃竄,剩餘的人便接踵而至,直接逃了出去。而慕正青不顧眾人阻攔,帶了500人追擊而去。


    此時賈安匆匆忙忙的來到傷兵營,看著楚天河身上那駭人的傷口嚇了一跳。


    “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鍾曉書臉色難看,他學的可不是西醫,動刀子這種事兒,若沒有無菌的環境,合格的藥品,隻怕是要死人的。


    “賈大人,那漠鬼人中有一位神射手,我們有許多弟兄都著了他的道,若非將軍身上有護心鏡,隻怕真的會被那家夥一箭射穿。


    隻是雖有護心鏡擋著,但這箭依舊還是嵌在了將軍體內,可見此人力度之大。”


    說罷,便有人將那破碎的護心鏡拿了過來,賈安掂量下分量十足的玩意,又看了一眼至今都還插在楚天河身上的箭矢,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此人如此棘手,你們就沒有想過趕緊把他除去嗎?”


    有將士向賈安說明了情況,賈安聽後也覺得頭大,不僅百發百中,而且跟泥鰍似的抓也抓不住。


    若是再任由此人待在漠鬼人中,即便他們能把漠鬼人全部打退,恐怕也會死傷慘重啊。


    賈安突然想到一點:“之前打仗的時候,怎麽從來沒有見那些漠鬼人中有此人出現?”


    被賈安提醒的眾人麵麵相覷,似乎這時才注意,原來這個所謂的神射手是突然出現的,之前也從來沒有任何跡象說明漠鬼人中有這樣一等一的射箭高手。


    賈安又仔細詢問了眾人,此人最早出現的時間,得知是五日之前出現的,心中突然靈光一閃。他送去的信過了那麽久,肯定已經被收到。


    說不定就是信起了作用,讓幕後之人急了,特地派了此人過來助陣。


    到這裏,賈安心裏暗笑。既然證據什麽的都已經送到,朝廷就肯定會派大軍前來救援,隻要援軍趕到,這場戰事就能結束了。


    隻是此時還沒有醒,賈安暫時不打算透露,以免打草驚蛇。


    “報!”此時,一個小兵著急忙慌的衝了進來,直接跪到地上,向賈安稟報。


    “稟報大人,慕小將軍,慕小將軍他。”


    賈安心中一驚,難道在楚天河出事之後,慕正清也出事了嗎?那他要如何向慕白晨交代啊?


    “慕小將軍,他怎麽了?”


    小兵喘著粗氣,指著城外的方向:“慕小將軍,他追出城去了。”


    賈安瞬間倒吸了口涼氣。什麽叫追出城去了,他出城幹嘛?


    “剛才,南門退兵。慕小將軍帶著500人騎著馬兒追出城去,說是要把他們活捉了!”


    話一出,不止賈安,其餘的將領氣的不打一處來。這麽多的將士,難道非要你一個小毛孩前往追擊嗎?而且若是外麵有埋伏怎麽辦?


    賈安實在不安心,連忙詢問眾人:“諸位,可有人願意出城解救一二。”


    有一個長著絡腮胡的壯漢,拍拍自己身上的盔甲嗓音沙啞的說道:“賈大人若信得過某,就交由末將前往追蹤吧。”


    賈安點點頭,隨後詢問了如今軍營的情況,點了大約700人給他。趁著現在,慕正青還未跑遠,趕緊將人捉迴來。


    而此時,北門的慕鬼人見久攻不下,隻能眼含不甘的望著城牆許久。在退場戰的號角聲中,迴到自己的營地去。


    副將高峰生望著退去的敵軍,緩緩的鬆口氣:“總算退敵了。”


    將士們此時無一不是被血糊了一身,遠看上去跟個血人似的。


    他們手緊緊的握著刀柄長弓,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緩了許久之後才恢複了自己的意識。


    有一個小兵神情麻木的問道:“我們還要打多久啊?”


    旁邊老兵淡淡的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但這仗必須打下去,否則家中的兒郎怎麽活下去啊?”


    高峰生望著氣氛低沉的眾人,有些苦澀的搖搖頭。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可看著賈安一封又一封的奏折密信寄出去,也相信這位賈大人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為軍營出份力。


    可直到現在,朝廷也仍然沒有動靜。這讓從軍30餘年的他,心驚的同時也感覺到一絲寒心。


    難道真的如老話所說的伴君如伴虎?他們跟隨慕白晨鎮守邊關那麽多年,竟還比不上朝中小人的誣陷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屬下的稟告讓他頓時怒火叢生。


    “胡鬧,他追什麽追?”高峰生怕驚擾到其他人低沉的喝罵一聲,隨即問道,“可有人追出去了?”


    “將軍放心,老吳已經追出去了。您是知道的,他最擅長長途奔襲,一定能夠逮到那小子。”


    高峰生撫摸著自己的額頭,隻覺得今天發生事實在太多了。


    而出了城門的吳鐵柱望著周圍的環境,頭也不迴的朝著慕正青離去的方向追去。


    追到一半的時候,隊伍突然停下。隻因周圍痕跡太雜太亂,既有慕正青留下的,也有那些漠鬼人撤退留下的,一時間難以分辨。


    吳鐵柱下馬,隨手抓了一把泥土湊在鼻尖聞了聞,又嚐了一口。確定好答案之後,將嘴裏的泥土吐了出來,望著某個方向說道。


    “慕小將軍就在那個方向,跟我走。”


    馬蹄鎮鎮,沙塵滾滾。吳鐵柱看著太陽即將西沉,心裏著急,若是不能及時找到慕正青,天黑之後方向會更加難變。


    而此時的慕正青正帶著500號人蹲守在一處戈壁側麵。另一麵則是逐漸整合的敵軍,似乎是在商議逃跑路線。


    他仔細的點著人數,又看一眼自己帶著這500號人,心裏暗自有了計較。輕輕的抽出長刀,刀光在夕陽的餘暉中閃爍著嗜血的熒光,似乎正在等待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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