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如晴翻著手中的冊子,她覺得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選哪樣。


    王嬤嬤看著她那迷惑的小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憐愛:“小姐莫慌,慢慢選。”


    然而,賈如晴卻是怎麽也想不出該選什麽給賈涵才好,一時間竟著急的又起了淚意。


    旁邊的掌櫃的見此情況,連忙插嘴道:“賈小姐,可否容在下為您介紹?”


    還以為又要哄賈如晴半天的王嬤嬤見此情況,連忙鬆了口氣:“就勞煩掌櫃的幫忙介紹一下。”


    見掌櫃的翻過冊子,一邊指著上麵的玉佩圖樣,一邊輕聲細語的對賈如晴說道:“一般來說,送給男子的首飾多為簪子,腰帶,還有扳指,玉佩等。


    方才聽這位嬤嬤說起,小姐要送的是比你大不了幾歲的兄長,既是要送玉佩,那不如就送歲寒三友,鬆柏長青,還有麒麟祥雲之類的圖樣,既吉利寓意也好。”


    賈如晴聽完又再次拉過那冊子,仔細看著思索良久後,終於選定了一塊歲寒三友的圖樣。


    最妙的是這圖樣,不知是出於何人之手。明明三種植物都在小小的玉佩上,卻層次分明,絲毫沒有,沒有雜亂無章的意思。


    掌櫃的收好冊子拍拍手掌櫃的,收好冊子拍拍手就有兩個侍女拿著兩塊玉佩遞到假如情麵前。


    “這個圖樣的玉佩總共有兩種,一塊是白玉的,另一塊是翡翠的,不知小姐選哪一種?”


    賈如晴拿出自己打好的絡子,想了想還是選擇那塊白玉的,紅色的絡子下係著一塊白色的玉佩,看著就好看。


    王嬤嬤又詢問一下賈如晴是否要買其他東西?


    她思索片刻又給賈安選了一個墨玉的扳指,給胡幼繁選了一雙翡翠鐲子,給自己的親娘江木蘭選了一對丁香花樣式的耳墜。


    光是這些東西,便把她從剛出生到現在積攢的壓歲錢全部用光了。


    賈如晴被王嬤嬤牽著手離開銀樓的時候,雖高興自己給家人買了不少東西,但捏著癟下去的荷包有些委屈,她好不容易才攢那麽多錢,全花光了。


    王嬤嬤見此情形,忍著笑意細心安慰道:“小姐莫著急,這些都是小姐一片孝心,不管是三爺還是奶奶,亦或者是少爺姨娘都會感念你的孝心的,這可不是那些銀子可比的是不是?”


    賈如晴鬱悶的點點頭,決定不再去看那些禮物,免得自己越來越想哭。


    王嬤嬤抱著賈如晴登上馬車,卻沒注意到旁邊的人群中,苗嬤嬤正心懷惡意的盯著他們看。


    那天她被賈安給趕了出去,迴到家中就被婆家狠狠的數落了一番。雖然縣令一家在錦水縣的聲望直線下降,但到底是一方父母官,這樣的好差事都能弄丟,苗嬤嬤的婆婆可以說是怎麽看她都不順眼。


    這也就罷了,偏偏苗嬤嬤的丈夫居然背著她,用她辛苦掙來的錢養外室,若不是她親眼見到那個女人肚子大了,恐怕還被蒙在鼓裏。


    因此,苗嬤嬤大鬧婆家準備要跟那個男人和離,卻被她那刻薄的婆婆罵是不下蛋的母雞,就算要分開,那也是被休沒有和離的道理。


    苗嬤嬤氣的當即就想迴娘家找幫手,卻沒想到娘家人沒有一個支持她的,都勸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男人嘛,有一兩個妾也正常。


    再加上苗嬤嬤隻生了兩個女兒,底氣不足,若真被婆家給休了,受到影響的反而是自己。


    苗嬤嬤被夫家厭棄,娘家又不支持她,娘家的幾個嫂嫂又成天盯著她的嫁妝,這種情況之下,苗嬤嬤越發恨賈安一家入骨。


    這時候有人偷偷找上門跟苗嬤嬤商議了如何報複加班,苗嬤嬤也顧不上許多了,她心裏隻想著自己不好過,別人都不好過。


    於是她提前埋伏在這就等著這輛馬車出現意外。


    果不其然,馬車剛行駛沒多久就聽見咚的一聲,好好的車子行駛在半道上,突然就裂開了。


    坐在馬車裏的王嬤嬤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沒能及時抱好賈如晴,導致賈如晴被震了出去,而在一旁埋伏的苗嬤嬤見此情景立刻飛撲過去接住賈如晴,頭也不迴就往人群密集處跑去。


    王嬤嬤在下人的攙扶下平安下了馬車,卻沒有找到賈如晴,頓時臉色慘白。


    “小姐,小姐?糟了,快去把小姐找迴來,快去啊!”


    王嬤嬤急的跳腳,身旁的那些丫鬟小廝們也頓時慌忙的大聲唿喊。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見此情景,也明白原來是縣令家的小姐出了意外,雖說並不喜歡這個狗官,但在王嬤嬤的重金懸賞之下也紛紛見錢眼開的幫忙尋找一二。


    而此時的苗嬤嬤正抱著拚命掙紮的賈如晴快速往別處跑去,她想到那天晚上那人說的話。


    “你把賈家的女兒抱走之後,就趕緊送出城去交到指定的人手上,會有人給你一筆銀子,到時候在城外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


    暫時不要迴去,否則一旦城門戒備,縣令在城鎮中開始搜捕,你想逃也逃不出來了。”


    苗嬤嬤也猜到那人可能是人販子,雖然不知道賈安如何得罪那夥人,但隻要能報複賈家,當迴拐子又什麽大不了的。


    而此時,喬裕正帶著妻子孩子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瞧見前方似乎有一大群人圍在一起,還以為有什麽熱鬧可瞧。


    剛打算走過去看看,卻被迎麵跑過來的苗嬤嬤撞了一下。


    喬裕扶住被撞歪的妻子正打算質問對方,卻見苗嬤嬤懷中抱著一個孩子,且對方神情緊張那孩子也在拚命掙紮,喬裕頓時便起了疑心。


    “這位娘子,你家孩子是怎麽了,生病了嗎?”


    苗嬤嬤現在隻想趕緊出城,隻能順著喬裕給的借口迴答:“是啊,這孩子有些發熱,我這打算帶她去醫館瞧瞧呢。”


    喬裕上下打量他一眼,這個女子雖穿著一身半成新的棉製衣裙,但怎麽看都隻是平民家的女子。


    反倒是她懷中那個孩子身上穿的皆是絲綢做的衣裳,頭上還戴滿了各種小首飾,一看就是金尊玉貴養著的,怎麽可能是她的孩子?


    見苗嬤嬤有想跑的趨勢,喬裕趁對方轉身離開之際,猛地撲向前,愣是把苗嬤嬤給按住,而她懷裏的賈如晴因為苗嬤嬤突然撒手,差點掉到地上,被喬裕的妻子一把接住。


    苗嬤嬤被摁倒在地之後,先蒙了一陣,隨即立刻開始破口大罵:“你幹什麽?你放開我,來人啊,救命啊!有人光天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啊!”


    不明所以的百姓見此情景還以為是喬裕欺負了苗嬤嬤,正打算出手相救,被一旁的喬裕妻子開口製止。


    “諸位不是這樣的,這人是個拐子,我夫君方才見她抱著一個孩子想跑,這才把她摁住,免得她把孩子抱走了!”


    百姓們一聽頓時嘩然。這年頭,大家夥兒最恨的除了山賊就是拐子了,誰家誰戶沒有孩子,好端端的小孩被拐子拐走之後,一輩子也見不著,因此百姓們見拐色變。


    苗嬤嬤見此連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諸位聽我解釋,我隻是帶著我女兒去醫院看病而已,這兩個人撞了我不道歉不說,還把我摁住了,還說我是拐子,我看他們才是拐子才是!”


    一旁準備要幫忙的那個大哥也迷糊了,他也不知到底該如何分辨真假。


    而此時一直摁著他的喬裕問道:“你說這是你女兒,那為什麽你們二人穿著完全不一樣,這孩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孩。”


    “我是他奶娘,我是他奶娘,還不行嗎?”


    此時,喬裕妻子正哄著因為驚嚇過度,一直哭鬧不止的賈如晴,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罵道:“你方才還說這是你女兒,現在又說是她奶娘,你到底是誰呀你?”


    “口誤口誤,這是我家小姐,諸位,你們相信我!”


    然而,謊言被拆穿之後,周圍的百姓看苗嬤嬤的眼神已經不對了,再加上賈如晴被解救之後,一直安分的呆在喬裕妻子懷中,沒有反抗的意思。


    大家夥兒見這孩子雖然一直哭,但神態是清醒的,她既然如此親近這兩人,那這兩人便不是壞人。


    焦灼之際,有人指出這似乎是賈縣令家的千金,便立即把王嬤嬤給叫了過來。


    王嬤嬤此時已經急得滿頭大汗,聽到有賈如晴的消息,立刻帶人小跑過去,見到賈如晴時立即痛哭一聲:


    “哎呦,我小姐啊,你跑哪兒去了?你要是丟了,讓老奴如何三爺給交代呀?”


    這下情況分明,大家夥兒看著苗嬤嬤眼神如同看到什麽髒東西一般,有些婦人更是連續吐了好幾個唾沫在她臉上。


    “呸,什麽玩意兒!縣令家的千金也敢去偷,你怎麽上天去偷王母娘娘家的仙女去?”


    “我認得她,她是前幾天被縣令家趕出來的嬤嬤,肯定是因為懷恨在心,所以要報複主家,就這樣人誰家敢要啊?怪不的縣令家要把她趕出來呢!”


    “這種惡毒女人就應該被抓進牢裏麵去坐牢!”


    “對,說的沒錯,待會兒幫個忙把人也綁了,抬到縣衙去!”


    一聲令下,不少過來湊熱鬧的百姓也紛紛幫忙拿繩子的拿繩子,綁人的綁人,抬人的抬人,把苗嬤嬤像豬一樣的抬到了縣衙去。


    王嬤嬤抹著眼淚,見喬裕一家四口雖衣著並不華麗,但通身的氣質十分出眾,朝幾人道謝。


    “老奴是賈家的仆人,不知幾位尊姓大名,可否告知一聲,以便來日賈家報謝。”


    喬裕輕笑一聲,從懷中遞出名帖,交到王嬤嬤手上,王嬤嬤不明所以,接過一看,先是驚訝隨後大喜。


    “哎呀,沒想到居然是喬夫子,還真是巧了。”


    喬裕和妻子相視一笑,喬裕臉上雖還戴著半張鐵質麵具,但露出的另一張臉上那如玉般的麵龐十分清俊。


    “我們夫妻二人也覺得有些驚訝,或許是真的有緣吧,既然進城的第一天便救了賈千金。至於方才嬤嬤說的道謝,不必如此,畢竟之後我們喬家還要在賈家叨擾多年,現在出手,不過隻是順勢而為罷了。”


    王嬤嬤連班擺手,表示客氣了:“喬夫子雖然謙虛,但我賈家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圖報的人,還請四位移步,由老奴親自護送你們去賈家安頓,隨後賈家必有大禮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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