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膩歪了好幾天,直到快要返迴書院了,才著急忙慌的準備要帶過去的東西。


    賈安有些頭疼的看著大有把家都搬過去的架勢,急忙抱住胡幼繁:“我是去念書,又不是搬家,帶點貼身換的衣服就行,沒必要拿那麽多。”


    胡幼繁嘟起小嘴,手指不自覺的摩擦著賈安的胸肌,一邊調戲一邊在心裏感歎手感真好。


    “其實也是為了相公啊,之前在書院裏麵準備的都是秋冬穿的衣裳,這春夏的衣衫也是要準備的,再加上每年家中都要置辦新衣服,你要準備鄉試,迴來時間肯定很少,倒不如我一次給你舉辦齊全了,也免得你分心。”


    賈安寵溺的看著他,眼睛裏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好,都聽幼幼的。”


    奶娘把賈涵抱過來時,這小子已經和賈安相處的不錯,至少不會有一開始的抗拒。


    “我會爭取在涵兒過周歲宴之前迴來,這個時間就辛苦你了。”


    胡幼繁也湊過去用手帕擦去賈涵留下的口水,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場麵看的其他的人既欣慰又羨慕。


    一家三口溫存了片刻後,賈茁又把賈安叫過去,無非就是考教一些功課和詢問一路上的各種見識。


    賈安一迴答,父子倆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下午之後,便迴到正院用餐。


    胡幼繁服侍著公婆用膳,現在餐桌上不止有六個主人,還有兩個小孩,賈潤過了周歲,雖還吃著奶水,但也開始接觸少量的輔食,至少孫氏將蛋羹送到他嘴裏時,這孩子用的很香。


    賈涵原本還興致缺缺,但一見哥哥吃的這麽好,也張著嘴巴不斷的發出嬰兒的咿呀聲,表示自己也想要。


    餐桌上的大人均被兩個小孩的動靜惹得開懷大笑,賈安輕輕點了點賈涵的鼻子,勸道:“你現在還不能吃,再過段時間就讓你嚐嚐味。”


    可惜賈涵並不理解自己老爹說的什麽意思,隻是霸道的想要嚐一嚐蛋羹的味道,見嚐不到大人們也不理他,張大嘴巴就要哭起來,奶娘眼疾手快,朝諸位主子們行禮告辭,便匆匆帶著賈涵下去哄了。


    用完晚膳後,孫氏留下胡幼繁說話,賈安則迴到自己的院內,他來到書房,開始補寫林教喻布置的課業,若是讓師傅知道他偷懶,隻怕會罰的更重。


    阿沅在旁邊伺候墨水,磨的又快又好。


    賈安足足寫了一個時辰,總算把拖欠的課業寫完,他疲憊的揉揉肩頸,隻聽到骨頭哢嚓一響,那隱隱的酸脹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沅見狀,放下墨塊,淨過手後緩慢有力的為賈安按摩。


    賈安閉著眼享受,思緒卻忍不住飄到當初阿江阿沅第一次站在他麵前時的樣子,時間過得還真快,眨眼間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如今,阿江已經和紅羽成親有了兒子,越發的穩重,功夫也越來越好,但阿沅跟了他那麽久,自個的終身大事還沒著落可不行。


    想到這裏,他讓阿沅停下上下打量他一眼,現在的阿沅已經沒有初見麵時那瘦弱的像小雞崽子的樣子,反而養的白白淨淨,雖然還是瘦,但一看就是有肌肉有氣血的樣子,隻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跛腿。


    一想到阿沅因為潘玉山一輩子都不良於行,賈安眼神一暗。


    “公子,怎麽了?”


    阿沅的唿喚,打斷了賈安的思緒,他輕聲的詢問道:“阿沅,我記得你和阿江就相差一歲,他如今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孩子,你的終身大事可有什麽想法?”


    阿沅臉上飛快浮現一抹紅霞,即便平日行事再穩妥,再利索,也終究是個毛頭小子。麵對這樣的事情,依舊十分緊張害羞。


    “奴才聽從公子吩咐。”


    “雖是由我做主,但我也得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有什麽想法。你和阿江不同,阿江那是迫不得已,我也的確有虧欠他的地方,會在其他地方為他找補,你是我貼身的管事,怎麽可能撇下你不管,讓你一輩子當個老光棍吧。”


    以往一向伶俐的阿沅此刻就跟個木頭似的,不管賈安如何詢問,都打不出一個屁來。賈安見狀也知道不好再繼續深究,隻好打發他出去,讓他自己想想,同時讓人把王嬤嬤找過來。


    王嬤嬤進來先行了個禮,賈安叫起後,默默的站在身旁。


    “說起來,這碧竹苑裏麵應該有不少的丫鬟小廝到了年紀,嬤嬤你去問一下奶奶,讓她做主,看看這些人是什麽個想法,若是自個有心上人,卻羞於出口的,就當做個好事,配配姻緣。若是自己還沒什麽主意的,就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再跟他們提一下,讓他們自己想。”


    王嬤嬤念一句佛,十分感激的對賈安說道:“公子真是善心,咱們院裏的那些個下人們大多都是從外麵買來的,在府上也沒個家人,大多數都得主子們為他們著想,若是想不起來耽擱許久也是有的,小子們也就算了,偏偏的是那些丫頭們,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年紀,耽擱不起,公子如今能有這想法可真真是功德一件呢!”


    賈安有些汗顏,他也不過是偶然才想起還要配人這件事,王嬤嬤打了包票,說一定會找奶奶說個清楚。


    其實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兒子杜北也到了年紀該娶媳婦了,她還在想著該找什麽樣的人選才好。如今,賈安提起來,她便覺得若是能夠從胡幼繁的陪嫁裏麵娶一個迴來,那麽自己家最起碼好幾代都不用愁。


    而當胡幼繁聽完王嬤嬤所說之後,也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額頭:“是我糊塗了,謝謝嬤嬤來提醒,幸好她們年紀也不算很大,現在配人還來得及,否則這留來留去留成仇,反而是我耽誤她們。”


    王嬤嬤可不敢讓胡幼繁這麽稱讚,連忙推諉:“奶奶這麽說可就折煞老奴了,主要是公子他提出來的,現在咱們碧竹苑裏裏外外都等著奶奶提點呢,奶奶若有用到老奴的地方,盡管提。”


    胡幼繁就等著這句話呢,他對整個賈府的情況也不算很熟悉,最多也隻是掌握了碧竹苑而已,該給這些下人的配個什麽樣的人家還真是眼前一黑,說不清楚。


    王嬤嬤打了包票,便去打聽賈府上下有哪些合適的人選。


    此時,穀韻雙蓮桃蕊等人進來,胡幼繁上下打量她們一陣看的,兩人後背發汗,有些忐忑。


    “莫怕,這次是好事。相公說想給阿沅做媒,同時也想到這碧竹苑上下有許多小廝會有配人的。我想起你們幾個也年歲不小了,該嫁人了,你們可有喜歡的人,盡管跟我說,隻要是人品好的,我一定給你做主。”


    三人聞言,臉頰一紅,羞澀的不敢抬頭,胡幼繁一看,便知道是有戲調笑著詢問究竟是何人打動了三女的心。


    三人對視一眼,雙蓮率先開口:“奴婢看中一個外麵的掌櫃,隻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講。”


    胡幼繁心中歡喜,聞言又眉頭一皺:“這有什麽好羞澀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常理,隻是你說不知他是什麽意思,是什麽情況,難道他故意吊著你?”


    雙蓮聞言連忙反駁:“不是奶奶,是我還沒跟他表明過心意,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喜歡我,他家中有沒有給他說親,若是他心裏有著別人,我這不是什麽事兒啊。”


    胡幼繁這才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是那男子負了雙蓮,現在一看,原來是女兒家害羞連跟人家說清楚都沒有。


    “既如此,那我就替你說了,先跟我講講是哪家的掌櫃,我去打聽看看他們家是什麽情況,此人人品如何,若是都不錯我就給你說清親去。”


    雙年蓮臉紅的像個猴屁股,嘟囔了半天才吐出對方是何人家住何處。


    胡幼繁又把目標看向桃蕊和穀韻。


    “你們倆呢?有什麽想法沒?”


    桃蕊覺得無所謂,反正有胡幼繁做主說的,人家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便朝胡幼繁行禮,將此事交由她手。


    胡幼繁聞言點點頭,隨後又把目光對準了穀韻,穀韻卻是十分的糾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胡幼繁心裏咯噔一陣,難道她看上的人是有什麽說不得的嗎?


    胡幼繁麵色平靜,實則心裏有些忐忑,她害怕聽到那個人的名字,輕聲的詢問穀韻,穀韻咬著唇,在胡幼繁不斷的追問下說道:“是阿沅。”


    胡幼繁一愣頓時放鬆的笑出來,還好不是賈安,隨即又好奇的問她:“你怎麽看上阿沅了?”


    穀韻的目光充滿了迴憶,隨即又眼含愧疚:“奶奶可還記得阿沅的腿是怎麽斷的?”


    胡幼繁聞言一怔,也想到那一晚不堪的情景,這輩子也忘不掉那天的事情,如果不是賈安挺身而出,她隻怕早就已經投河自盡了。


    但又怕穀韻是因為阿源救她斷了右腿,所以想要以身相許來補償,連忙勸服讓她仔細想想,不要因為一時的愧疚而耽擱一輩子,卻不料穀韻是這樣說的。


    “奶奶,其實那天晚上穀韻已經有了死去,想著就真的是被糟蹋了,大不了就咬斷舌頭自盡而亡,也不給胡家惹出髒事來。隻是當阿沅出現在奴婢麵前,替奴婢擋了災禍時,穀韻心中就認定這個人了,哪怕大家都說他不是什麽大英雄,他也是我一個人的英雄,穀韻這輩子非他不嫁,認準他了。”


    胡幼繁見狀也無奈的歎口氣,穀韻自小跟他一起長大,她最是了解,認定的主意八頭牛都拉不迴來,無奈之下隻好說:


    “那我去問問阿沅的主意,他若是心中有你,那我一定風風光光的給你們置辦婚禮,可若是他心中沒有你,那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穀韻說道:“若他心裏沒我那穀韻就自梳不嫁,一輩子伺候奶奶你。”


    胡幼繁嗬斥,令她不許胡說,卻不料穀韻這麽說道:“當初您認定了姑爺誓死都要嫁他,奴婢跟您是一樣的,也認定了阿沅誓死都要嫁他,若不能嫁他那麽一輩子不嫁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胡幼繁隻好歎息,她們主仆二人還真是如此相像,就連感情經曆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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