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洗三,胡幼繁坐在女眷中,看著那新鮮出爐的小崽子,被喜婆抱著放在精致的浴盆裏洗澡,哇的一聲特別響亮,眾多女眷們紛紛讚賞孩子,聲音一聽就是有福氣的。


    不得不說,小孩子真的是見風長,剛出生時的紅皮小猴子現在已經漸漸褪去紅色,臉上也沒有那麽皺了,大約可以看出賈宇眉眼中的風流。


    賈安依舊在男賓中充當接客的重任,有許多濟南的官員都會假裝殷勤討好賈茁。


    “恭喜賈公,喜得孫兒。”


    “是啊是啊,看著孩子一表人才,將來一定金榜題名,榮得桂冠。”


    出生幾天的孩子能看出什麽,隻是好聽話,誰都願意聽。


    洗三宴從早辦到晚,等到把客人們都送出去,賈家眾人才鬆下一口氣。


    賈茁淡淡的看著滿臉疲憊的幾人:“都下去吧。”


    等到眾人退下,他又對孫氏說到:“再過段時間就要過年了,老二家的等她過完元宵之後再讓她去滁縣,至於我這二孫子,我看還是留在這吧,這麽小的孩子就讓他奔波在路上,怕是吃不消。”


    孫氏很是讚同,小孩子本就體弱,要是再著個風寒,那可就是要命的事。


    不過這個消息落到黎又冬耳朵裏,卻是令她打死都不願意。


    “我好不容易才生下這個孩子,婆母居然就來搶他,等到我重新把孩子接到身邊,隻怕早就養不熟了。不行,我的兒子隻能我自己養。”


    可是自古以來,祖母教養孫兒就是天經地義,尤其這還是二房的嫡孫,黎又冬又能以什麽樣的理由來拒絕呢?


    所以不管黎又冬使出什麽手段,孫氏都一一拆招,最後甚至說服賈茁當場拍板,把這個孩子留在賈家。


    孫氏大獲全勝,看著黎又冬那依依不舍的表情,隻問道:“我也不問別的,就說我那二兒子後院裏那麽多小妾,你怎麽就能保證在那麽多女人眼皮子底下護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這句話讓黎又冬失去辯駁的理由,這後宅之中陰詭險惡,若真碰上一個陰險狠辣的女人,害了自己的兒子,那她哭都來不及。


    可是道理是這個道理,真要他她做出取舍,黎又冬實在是舍不得。


    孫氏歎了口氣:“你還年輕,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孩子,怕什麽。再說了,我也不會一直攔著這孩子不與你相見,等到這孩子進了學,身體康健,沒那麽容易找別人的道,我再把他送還到你身邊。”


    黎又冬無法,隻能抓住剩餘可以陪伴在孩子的身邊,晝夜不停的給他縫製各種小衣裳,小玩偶可以用的物件,拳拳愛子之心,日月可鑒。


    這段時間,賈安一直陪在胡幼繁身邊,看著她打理事務繡花看書,這畫麵美的就像一幅畫一樣。


    胡幼繁感受著身邊人那溫柔炙熱的目光總覺得耳朵有些發癢:“看我做甚?”


    賈安笑的低沉,胸腔發出的共鳴,讓她心頭一跳:“我的幼幼這麽好看,怎麽就不許我看了?”


    胡幼繁雖然心裏喜歡賈安這般親近他,但一想到後院那幾個妾室這點小激動又平複下去。


    “妾身懷著身孕,沒辦法伺候相公,後院那些個妹妹們,一直盼著你,相公不妨去她們那吧。”


    賈安坐起身來,環抱住他:“我過了一兩個月才迴來,你就隻想跟我說這些話嗎?”


    胡幼繁輕輕推了他一下:“那我要說什麽,說我有多想你,想你有什麽用,你又不光是我一個人的。”


    賈安無奈,鼻子輕嗅著她的秀發,那縷蘭花香油帶來的芬芳,沁人心脾。


    “你啊,就是上蒼派下來折磨我的。我本想著冷處理一會,大家就想開了,沒想到你這心眼小的還記著呢。”


    誰曾想,這句話似乎觸動了胡幼繁某處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她氣惱的直接拉開賈安的手坐到一旁。


    “我心眼小,相公你這話可真沒意思。究竟是誰離開了一個月,連封信都沒有給我迴,若不是公爹得知了你落水的消息,把你帶迴來,我都不知道你近況如何?”


    賈安摸摸鼻子,這是又讓他她生氣了。


    想伸手攔住他,卻被躲過撲了個空:“是我的錯,不該不給你送信,隻是這幾日我在書院裏學習用功,太過忙碌,一時間忘了這事兒,對不起,對不起。”


    胡幼繁氣的不想理他,也幸好書院裏都是男子,就算有女人也都是上了年紀的婆子,否則她還真不敢確定賈安是不是背著自己有什麽相好。


    賈安趁著愣神,直接撲上去抱住她,用手指戳戳她的臉頰:“這醋你都吃了一兩個月了,還沒消呢。”


    現在胡幼繁不想理他,他拉起對方的小手,十指相扣,讓雙方的體溫通過掌心相互傳遞。


    “我這一生隻會有你一個妻子不會合理,不會休妻,更不會抬正續娶,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和你一起攜手共進風雨,白頭到老。”


    這番話讓胡幼繁眼睛一酸,賈安怕她又想到那些通房小妾說到:“至於母親賜下的妾室,我都想好了,等過幾年他們還無所出的就直接稟告母親,讓他們歸家,每人給份嫁妝可以嫁人,生兒育女。至於有那個緣分生下我孩子的,就讓他們衣食無憂的在後院裏生活。”


    突然想到什麽,胡幼繁打斷他:“嫡庶有別,你可分得清?”


    賈安能猜到她是擔心,因為自己也是庶出,將來會更偏向庶出的孩子,一開始賈安也糾結過,後來他仔細觀察了周圍人的家庭情況,也向一些夫子討教過教育子女的事情,最終確定了教育方法。


    “我已經想好了,庶出的孩子,我會給他們好的教育,時常關心他們的衣食住行,但這些都不會超過我們的嫡子嫡女,而且我們的長子會得到我全心全意的栽培,隻有老大立好了,後麵的弟弟妹妹們向老大看齊,這個家才不會亂。”


    說實話,這番話算是勉強讓胡幼繁的心安定一會兒。不能怪她陰謀論,若是真的有不長眼的庶子女,因為賈安的寵愛而挑釁迫害嫡出的地位,那她很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做出什麽殘害子嗣的事情。


    “那說好了,不管將來你有多少個庶出的孩子,我們的長子長女一定是最重要的。”


    賈安親吻她的側臉肯定的說:“當然。”


    碧竹苑的後院,江氏和甘氏各住在東西耳房,而後來的四個通房統一被安排在稍間裏麵,用屏風隔成四個小房間,可以說擁擠的很。


    宋氏,梅氏,黃氏,劉氏,自從賈安迴來之後,就整日悉心打扮,期盼著男主人能到他們房間來寵幸他們,中間也不是沒有派人去前院拉人,可惜自從出現甘氏這個攪屎棍後,整個碧竹苑的巡防開始緊繃。


    她們的人進不去主院,人就隻能呆在後院裏傻傻的等著,可這個時候賈安一心隻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哪有心情理她們,所以就漸漸淪為了陪襯。


    黃氏急到沒邊:“這樣下去不行啊,要是在少爺迴書院之前,我們還是沒能被寵幸,那什麽時候才能有身孕啊?”


    宋氏翻了個白眼,一把摔掉自己手上的瓜子:“你以為我不清楚這事嗎?可問題是現在整個碧竹苑都被治理的鐵桶一般,我們的人撬都撬不動那些奴才的口信。尤其是那些少爺貼身的奴才們,明明都收了我的錢了,居然還敢用假消息來搪塞我,害的我差點被少爺整治,氣死我!”


    劉氏有些忐忑:“再這麽下去,我們怕不是要被遣返迴家吧?我可是聽說過,有些人家會把多年沒有生育過的小妾都送還迴家,有些走運的還可能嫁人,要是遇上狠心的家人,隻怕會被賣到窯子裏,或者幹脆找什麽有殘疾的鰥夫給嫁了。”


    黃氏急得跳腳:“那可不行,我好端端的女兒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就算不能有孕,我也得死賴在這賈府裏麵。”


    卻聽宋氏冷笑一聲:“有這麽一個善妒的主母,你覺得她能容得下我們?”


    一時沒說話的梅氏,目光一寒:“沒關係,現在沒機會製造機會不就行了。”


    見眾人看向她,梅氏直接攤牌:“我記得公子身邊有一個小廝叫茅牙的,此人最是貪財又心眼小。當初阿沅曾多次訓斥他,他這人小氣到每天晚上都會紮一個阿沅的小草人,各種拿針紮。”


    黃氏倒吸一口涼氣:“這種巫蠱之術,他也敢弄。”


    梅氏冷笑一聲:“若非如此,我怎麽能抓住他的把柄?我已經威逼利誘他務必想辦法在公子迴學院之前把人引到後院來,隻要公子來了後院,那麽進我們的屋子,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嗎?”


    三人一聽,頓時以梅氏馬首是瞻。


    很快,茅牙便抓住機會,在過除夕的前幾晚,將賈安引到了後院。


    感受著懷中溫香軟玉的美人,賈安神色莫名,梅氏一臉嬌羞的伏在他胸前,嘟著嘴撒嬌賣萌:“公子妾的腳好疼,似乎扭到了。”


    賈安一把把她抱起送迴房中,順便讓阿沅去找蔣文山要了副膏藥,給她貼在腳踝處。


    “這段時間不要沾水,戒葷腥,知道了嗎?”


    梅氏輕輕挪動身子,露出白皙纖細的雙腿,用另一條好的腿摩擦著賈安的右臂。


    “公子可要留下歇息。”


    賈安聞言挑挑眉,輕輕捏了捏她的腳踝,見梅氏吃痛的皺眉,玩味的問道:“你的腿都這樣了,還能伺候嗎?”


    這不料梅氏很是大方的向他推薦了其餘三個通房:“不妨事的,妾的姐妹們一樣優秀,定會讓公子舒坦放鬆。”


    賈安輕笑幾聲,抬起她的下巴,冷淡而又認真的注視著她的雙眼:“奶奶沒有生下長子之前,你們不可能會有孩子,這點不用我再多說吧。”


    梅氏趁機扶在他胸前,溫聲軟語:“妾本絲蘿,若能有幸得公子垂簾,是妾之幸事。”


    卻沒有看到賈安偷偷從袖口中翻出一粒藥丸送入口中,這是他親自向蔣文山尋求的男性避孕藥物,服用一顆,就能起到暫時避孕的效果,即便女方再怎麽服用助孕藥物都不可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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