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暗房裏,三個男人被吊在梁上,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賈達指揮著人不斷施以重刑,這三個人嘴硬的很,無論什麽樣的酷刑落在身上都不肯說。


    紅羽抹著淚水,動作輕柔眼神心疼的給賈安上藥,而賈安卻是一臉陰騭,渾身散發的暗黑氣場除了一心撲在他身上的紅羽,沒人敢接近。


    過了一會,蔣鞏來了,表情也是十分凝重。


    “公子,阿沅的腿雖然接上了,但是對方下手太重,以後怕是會不良於行。”


    賈安閉上雙眼,牙齒磨得吱吱作響:“給我把三個家夥的腿都打斷,然後再把膝蓋挖掉,要他們一輩子站不起來!”


    蔣鞏吃驚的看著他,紅羽也亦然,當初就算是遭遇毒蛇、被下藥、被計劃燒毀宅子賈安都未曾如此發作,怎麽今天?


    賈安冷笑一聲,眼中的憤怒仇恨就要溢出:“當初沒下死手,一來不確定對手是誰,二來也是因為不想過於得罪潘家,卻讓他們認為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易欺壓,既然如此,那我還猶豫什麽,幹脆就做迴惡人,這種窩囊氣老子不想再受了!”


    石昆得到消息,二話沒說走進暗房,半響,就聽見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傳來,紅羽害怕的打顫,但也知道這是在給賈安和阿沅報仇雪恨,強行留住想要逃跑的腳步。


    之後賈安又讓人取來蜂蜜,螞蟻窩,把蜂蜜塗在三人的傷口上,又把螞蟻窩放在他們旁邊,讓螞蟻啃食他們的傷口,一旦暈厥就用冷水潑醒,再塗一層厚厚的蜂蜜,反反複複,經過一夜,三人終於挨不住了,終於說出幕後指使。


    看著手上的證詞,賈安麵無表情的向賈達等人傳達命令:賈達把這三個人連帶證詞扔到潘將軍麵前,請他務必給賈家胡家一個交代。


    然後吩咐阿江通知之前收買的潘玉山身邊的下人,讓他不斷挑撥潘家父子的感情,在最關鍵的時候徹底點燃烈火。


    又從蔣鞏那裏買了毒性看起來很猛烈,但其實不會傷人性命的藥,弄到潘玉山手中。


    石昆帶人去潘玉山的住址放火,在對方快燒死之際,在找人將其救出來,然後悄無聲息把放火的線索引導在潘將軍身上。


    最後請求袁勘出手,派人守在胡家防止潘玉山狗急跳牆。


    至於答應土行孫的事,賈安在天亮之後就不顧眾人勸阻,親自帶著信前往族長家說項,族長雖不喜土行孫暴發戶的作風,但也希望能從對方身上賺到錢,成功說服十一房,與對方達成合作。


    土行孫投桃報李,不僅守口如瓶,還讓吳讚親自帶人收拾掉潘玉山派出去想要散播胡幼繁被玷汙謠言的人。


    至此,從事發到第二日未時,已經過去八個時辰,整個金陵城沒有半點風聲,人們依舊井井有條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胡家,胡幼繁自昨晚迴來後就發起高熱,穀韻也一樣,胡家父子三人一直守在小女兒身旁,但是所有請來的大夫都說胡幼繁是驚懼過度,需要解除心結才行。


    胡初繁心疼給小妹換濕帕子,但是額頭上的熱度很快就把帕子烤熱,隻能不停更換。


    院外,胡老爺麵色陰沉,而胡繼宗正在焦急的走來走去,氣氛十分凝重。


    昨晚胡幼繁是被一輛看不清標識的馬車送迴來的,車上除了車夫就隻有胡幼繁、穀韻還有兩個衣著鮮亮的丫鬟,偏偏對方什麽都沒交代,之說胡家小姐受到驚嚇,請胡家趕緊請大夫。


    嚇得胡氏父子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而此時二女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胡繼宗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想到之前聽聞賈家有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想著去把人請過來,卻被胡老爺叫住。


    “那位蔣大夫不是賈家的府醫,隻是賈三公子從揚州帶來的,聽聞那位公子過兩日就要會揚州了,隻怕對方不會答應出診。”


    胡繼宗著急:“我重金相酬,不管怎樣得讓小妹退燒才行!”


    說罷就往出門,胡老爺拗不過兒子,也打算出去,沒想到正好碰見門房來報:“揚州知府的三公子帶著以一位大夫求見。”


    還真是打了瞌睡就來枕頭,隻是胡家與這位賈三公子並無往來,為何會突然到訪。


    胡家父子立刻前往正廳迎人,卻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


    隻見賈安被下人背在背上,慢慢的放在椅子上,麵色蒼白,隻要一動就會痛苦不堪,二人麵麵相覷,沒聽說賈三公子是個病秧子啊?


    “二位見笑了,本來我這個樣子不該上門叨擾,隻是此事事關令愛,我需得親自上門,才能交代清楚。”


    一聽此話,胡家父子正襟危坐,隻見賈安命阿江拿出一疊證詞交到二人手中,兩人越看麵色越陰沉,最後更是砰的一下砸碎茶盞大聲怒喝:“欺人太甚!”


    賈安在阿江的攙扶下,對著這對父子就是一個揖禮:“此事也有我之過,若非我之前惹怒潘玉山,也不會造成胡小姐受辱,今日賈安前來便是為了負荊請罪,還請胡伯父責罰。”


    說罷就要跪下來,被胡老爺一把扶住:“賢侄客氣了,你不過隻是與小女在河邊偶遇而已,分明是那潘氏子心胸狹窄,老夫哪有放著罪魁禍首不恨,反而怨你這個救了我女兒的人呢!”


    賈安還想道歉,被胡老爺勸住,二人拉鋸數次,最後才按下此事不提。


    “這次我帶著蔣大夫來了,他是杏林聖手,定能治好胡小姐。”


    胡繼宗大喜過望,連忙把蔣鞏帶走。


    胡老爺則繼續向賈安詢問昨晚的細節,賈安隱瞞下聞詩會還有狼山的相遇,隻說在長寧街燈會遇到胡幼繁,二人對詩詞展開討論,一時忘了時間,賈安護送胡幼繁與胡家下人會合時,遇到了三個匪徒,胡幼繁被嚇到了,賈安也受了不小的傷。


    不管胡老爺信不信,這個恩他還是要記的,當即就表示會有大禮相贈,而且還會與金陵賈家做長期生意。


    “隻是,賢侄能否把三個匪徒交予我?”


    賈安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示意胡老爺散去諸多下人,對方心領神會,很快眾人退散,隻剩兩人。


    “胡伯父,潘玉山此人睚眥必報,晚輩深有體會,這次如果不能將他徹底摁死,不管是我還是胡家都會有後患。”


    胡老爺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賢侄有何高見?”


    “我有一個計劃,還請胡伯父幫幫忙,若是能成功,弄死潘玉山的同時,還能避免潘將軍的報複。”


    胡老爺饒有興趣的聽著賈安的計劃,也說出自己的見解,二人對於這次的屠潘計劃不斷地進行調整和修改,最終確定。


    胡老爺摸著胡須,眯著雙眼問道:“說起來,賢侄的計劃到哪裏了?”


    賈安抬頭望向潘家的方向:“此刻潘將軍已經證實我送給他的證詞真偽,估計已經在打兒子了。”


    潘家,潘將軍拿著一把樸刀正在不斷追殺潘玉山,所過之處皆是廢墟,潘玉山拚命逃竄,死不悔改,被盛怒之下的潘將軍一腳踹到,刀鋒正好落在頭頂,收力正好,隻是微微出血,卻也讓潘玉山首次麵臨死亡。


    “我潘家世代忠良,怎麽就生出你這種惡毒愚蠢之人,我平日教你的忠孝廉義都吃進狗肚子了不成!”


    潘玉山渾身顫抖,既有脫離死亡的慶幸,又有對生父的怨恨,恨極之餘,竟放聲大笑:“忠孝廉義,什麽狗屁玩意!這世界上隻有老子才是最重要的,能讓老子開心才有留下來的價值,凡是忤逆我之人,都該被我一腳踩在地上!他們就應該對我卑躬屈膝,就該痛苦的活在這世上,然後化為一灘汙泥,為眾人所不齒!”


    “但現在被所有人不齒的是你!”


    “那該怪誰,你是我爹,為什麽要向著外人,你不是將軍嗎,帶著你的兵把賈家袁家踏扁啊,為什麽要幫著外人對付我,到底為什麽!”


    潘將軍心如刀割:“我那是在救你!”


    “誰他嘛稀罕!我就是要所有跟我作對的人都去死,去死!”


    話音落下,父子二人相互對峙,潘將軍痛心疾首,潘玉山憤懣憎視,最後潘將軍像是老了十歲,眼底全是對兒子的失望。


    “從今往後你就給我呆在莊子裏哪也不許去,我會派人把手,你,永遠別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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