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道:“不知道啊,就是聽說莫叔家出事兒了,我們就趕緊過來了。”


    祝蒙問:“莫叔,究竟怎麽迴事兒啊?”


    莫慧貞氣得渾身發抖:“村子有幾個小姑娘被人糟蹋了,就因著大哥以前時常準她們到鋪子裏看電視,她們就誣賴大哥,說你大舅他,他……”


    後麵的話,莫慧貞都說不出口,大哥五十好幾快六十的人了,一輩子老老實實,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兒?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村民們,迫於黎焰的氣場壓力,暫時退出院子去了。


    但並沒有走遠,都還圍著等著想知道事情後續。


    有好奇心重的更是趴在門框上貼著耳朵聽內部消息。


    推推擠擠的人一多,那毛阿芳直接給擠了進來,啪嘰一下從門檻摔地上。


    此刻她好像全然忘記之前幹過的好事兒,隻想顯擺一下自己的消息是多麽的靈通,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哎呀,就是村裏有幾個小姑娘,小小年紀被人破了身子,現在查不到是誰經手的,餘家那丫頭說是老莫叔幹的……”


    迤沙拉是個經濟交通都比較落後的村子,很多年輕人都出去打工掙錢了,剩下的多是老年人和留守兒童。


    村尾有戶人家,隻剩五十多歲的曲昌帶著孫女兒曲蘭蘭生活。


    曲昌每天忙著種地養牲口換錢過生活,沒有時間和精力管孫女兒,直到大前天中午,從地裏做活兒迴來,發現孫女兒還沒給他做飯。


    一肚子氣的踹開孫女房門,看到的卻是一床的血和斷了氣眼睛瞪得老大的曲蘭蘭。


    這可把小老頭兒給嚇壞了,哆哆嗦嗦打了110,警察來了一看,曲蘭蘭肚子裏還有個孩子,難產生不下來,所以導致一屍兩命。


    曲蘭蘭還不滿15歲,按此推斷,她首次被侵犯的年齡可能還不滿14,警方當即展開調查,連曲昌都被帶迴警局采樣跟死胎做了dna對比。


    曲昌平日裏對孫女疏於管教,根本不知道她都跟些什麽人來往,加之冬天穿得厚,大家看到曲蘭蘭日漸圓潤,都以為她隻是胖了,誰能想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娃子能懷孕了啊?


    人已經死了,一時之間找不到胎兒的父親是誰,警方查到平日裏跟曲蘭蘭關係不錯的祿小琴和餘芳豔身上。


    那餘芳豔最後支支吾吾承認,就是村裏小賣部的莫爺爺欺負了她們。


    毛阿芳一張大嘴吧啦吧啦說完事情的詳細經過,一臉好奇的問:“老莫叔,這事兒,究竟是不是你幹的啊?”


    “滾!”黎焰一聲怒吼。


    給毛阿芳嚇了個激靈,再一看他身邊兒:臥槽,那城裏女人怎麽也跟著迴來了?


    立馬就想起自己偷梁換柱找人寫信的事兒,轉身呲溜一下跑了:迴來了?那個女人居然迴來了?黎焰居然把人給搞定帶迴來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得趕緊迴家找老娘商量對策去。


    祿阿狸皺著眉頭過去將門拴了:“老莫叔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小焰,你快想想辦法,不能讓這些人血口噴人誣賴你舅舅。”莫慧貞急得都哭出來了,還好,兒子迴來了,小焰一定有辦法還大哥一個清白的。


    黎焰走過去,在抱頭坐地上的舅舅身邊蹲下:“大舅,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


    他心底信大舅做不出那喪心病狂的事,但法律不會講人情,隻會講證據,他需要當事人一個明確的迴答。


    莫匯誠抬頭,淩亂的花白頭發,布滿血絲的眼睛,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抓住黎焰的手,像個孩子一樣無助:“沒有,小焰,大舅沒有啊,我隻是看那些小女娃兒在院壩頭看電視曬到太陽造孽,喊她們坐屋裏看,要過期的零食覺得丟了可惜,拿給她們吃,大舅是好心,沒想禍害她們,我自己孫女兒都隻比她們小幾歲,我咋個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兒嘛……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年過半百的老人,此刻哭得嗚嗚嗚的,他不明白那些孩子為什麽要這樣誣賴他,也不明白平日裏見麵都要笑著打招唿的村民們,為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衝到他家來喊打喊殺。


    娘親舅大,小時候,舅舅對他跟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好,現在看到舅舅這樣,黎焰的心裏也不好受,安慰道:“大舅別怕別擔心,法律會還我們一個清白和公道的。”


    說完他看了看時間,又問祝蒙:“打了電話多久了?警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到?”


    “有半個多小時了,他們說正出發。”


    黎焰點了點頭,從縣派出所過來,確實需要一點時間。


    扶著大舅起身,送他到板凳上坐下:“小海,阿狸,柱子幫幫忙,把院子收拾一下。”


    莫慧貞也趕緊幫忙,這一院子的狼藉喲。


    大舅媽汪春花,擁著瑟瑟發抖的孫女兒孫子,也是眼睛通紅,一臉愁容。


    拍了拍孩子們的背:“乖孫兒不怕啊,去屋頭耍,奶奶給你們爸媽打個電話。”


    莫匯誠的兩個兒子,莫懷安,莫懷傑都在春城上班,女兒莫懷萍嫁去了縣城。


    汪春花布滿繭子的手拿出老年機,就被莫匯誠吼住了:“不準打電話,不準!”


    這樣的事兒,他哪裏有臉給孩子們知道,孩子們迴來了,還不得被村裏人戳斷脊梁骨啊?


    黎焰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大舅,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我們問心無愧,這件事有必要讓兩位表哥知曉,多個人多分力量。”


    村民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遇事喜歡起哄,今天幸虧阿狸他們及時趕到,但他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守著陪著,要將兩位表哥喊迴來才行。


    莫慧貞道:“是啊,大哥,得叫懷安懷傑都迴來,要不然,這些人就是欺負我們家裏沒有年輕人。”


    最終莫匯誠應了,汪春花給兒子女兒打電話。


    莫慧貞這才有功夫跟秦悅說話:“好孩子,實在不好意思,一迴來家裏就出事兒,嚇著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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