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薑武整個人都在發光。


    隨著血氣的灌注,一塊妖獸核心符骨驟然發亮,原本點綴在骨上的符文躍然於空中,仿若一條條散發著熒光的蝌蚪,繞著薑武周身盤旋,歡快雀躍。


    薑武沉浸其中,用心感悟著符文之中蘊藏的天地之力,然後於脊骨之上一遍又一遍的臨摹。


    這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讀書百遍,其意自現。薑武便是通過這種方式,參悟符文真諦,千筆萬畫。


    “哢嚓!”


    大道符文,諱莫如深,其中蘊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力量,脊骨無法承受,竟龜裂出一道細紋。


    薑武額頭上滲出冷汗,猶如錐子戳著脊梁骨,萬般刺痛。


    “難道我的脊骨太過脆弱,還無法承受符文的力量?”薑武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似被壓上了無數座大山,再這樣累加下去,身軀或將寸寸崩裂,被大道符文之力碾為齏粉。


    若是尋常人,走到這一步必然就適可而止了,畢竟修煉是為了變強,而不是自殺。


    “不,我絕不能止步於此。”薑武眼眸發狠,一咬牙,周身磅礴的生命精氣便瘋狂地匯聚一處,湧向脊骨。


    片刻間,那處龜裂的脊骨又開始愈合。


    薑武再次聚精會神,以神念為筆,氣血為墨,脊骨為紙,重重落下一筆。


    哢嚓!


    脊骨再次龜裂。


    薑武緊咬牙關,仍是被那種劇痛侵襲全身,疼到無法唿吸。


    之前修煉四肢骨,縱有波折,亦是無比順利,而今四肢骨大圓滿,開始龍骨修行,卻是如此艱難。


    “破而後立,我就不信了。”


    薑武雙拳緊握,神念如梭,渾身氣血沸騰,一絲絲,一縷縷,化作一條條細小的金龍,盤踞於龍骨之上。


    那些細小的金龍,蘊藏著薑武無比強悍的生命精氣,足以修複碎裂的龍骨。


    接下來,薑武豁出去了,不斷修複龍骨,又不斷讓龍骨碎裂,在自殘與折磨中反複橫跳,鍥而不舍的嚐試。


    終於,在失敗十餘次後,龍骨不再龜裂,完全承載了符文中的大道烙印。


    轟!


    原本暗淡的脊骨仿佛被賦予了神能,瞬間神光暴漲,璀璨奪目,仿若一輪烈日驕陽。


    這一刻,屋子裏發生了極為可怕的一幕。


    以薑武為中心,周圍百丈之內的靈氣被瞬間抽空,全都被那根龍骨吸收了。


    這奇異的一幕驚動了不少人,離的最近的曹夏、忙著建造白玉京的老道、廉山七聖、崔渚等,紛紛驚訝地望向薑武的閉關之地,滿臉不可思議。


    尋常修士修煉,講究個循序漸進,尤其是對靈氣的吸收與煉化,最是要把握尺度,似這種瞬間抽空周身靈氣的舉動,無異於自殺。


    而薑武一次性被動吸納如此多的靈氣,竟絲毫沒有影響。且那根剛剛烙印上符文的龍骨,就似個貪得無厭地饕餮兇獸,這點靈氣完全不覺得過癮,仍四處搜尋靈氣。


    “龍骨修行竟開始需要靈氣了?”薑武訝異,以前淬煉體魄,烙印符文,從不需要靈氣,而今自身竟也能吸收靈氣了?


    這是變數。


    摸著石頭過河的修行,最想要的變數,如今變數來了,便等於薑武在這條路上劈開了荊棘,趟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薑武趕忙從百寶袋中抓出一把靈石。


    饑渴的龍骨仿若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感知到靈石中那磅礴的靈氣後,再次開始瘋狂的吸食。


    原本靈光閃閃的靈石,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才不過幾息的功夫,一把靈石便光芒黯淡,徹底化為了灰燼。


    這一把靈石少說也有數十顆,須臾間便被吸食殆盡,這種消耗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最重要的是,脊骨仍意猶未盡,神光忽明忽暗,如一個嗷嗷待哺的孩童,催促著下一次的進食。


    薑武苦笑一聲,趕忙又掏出了一把靈石。


    屋子裏,靈石消耗的速度堪稱恐怖。


    還好這段時間薑武攢下十分厚實的家底,僅身上那隻儲物袋裏,就有著數十萬靈石,不然還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隨著靈石的消耗愈來愈多,薑武的脊椎骨愈發的透亮,神芒熾盛,宛若一條真龍正在複蘇。


    四極為基,龍骨為柱,支撐著整個人體。


    薑武尤似一個被鎮壓了多年的古神,雙手撐開天地,背撞十萬大山,一步一步的掙開束縛,爬出天地大道編織而成的可怕囚籠。


    薑武沉浸在這種突破混沌桎梏的美妙感覺之中,完全忘我。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盤坐的軟榻周圍已經堆積厚厚的一層靈石飛灰,渾身符文繚繞,盛烈的霞光充斥四野,隱約之中,一聲高亢的龍吟響徹九霄,卻隻有他一人能夠聽見。


    “脊骨化龍,變化萬千,背負的大山終於卸下,我踏上了這個台階。”


    薑武睜開眼眸,五指張開,神芒斂去,一切歸於平靜。他能夠感受到自身的變化,一種不可言說的蛻變,仿若躍出井底的蛙,終於窺見了更為廣闊的天地,目之所及,皆是大道,無處不可前行。


    “符骨與靈石消耗一空,該出去走走了。”薑武嘴角上揚,長身而起,大步走出屋子。


    屋外,曹夏守著黑鍋,精神萎靡。


    當薑武的屋門大開時,他又精神一振,猛然望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師父更加強大了,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一股威視,與之前判若兩人。


    “師父!”曹夏忍不住心潮澎湃。


    “哈哈……”薑武心情很好,不禁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喲,師父我才閉關一次,你又長高了不少嘛,怎麽樣,最近府中都還順利嗎?”


    曹夏沒好意思說,你都閉關快一年了,我能不長高嗎?


    “師父,您閉關的這一年時間裏,其他大事倒沒發生什麽,隻是咱們的藥鋪很久都沒開張了。”曹夏歎道。


    “什麽?我閉關了一年?”薑武愣住,一個人悶在房間裏,沉浸在忘我的修煉之中,竟不知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消失的這一年,城中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你說咱們的藥鋪很久都沒開張了?這是怎麽迴事?”薑武又想起什麽,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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