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一朵如同棉花的白雲飄啊飄。


    陳三千仰著頭,看著那朵雲,滿臉安逸。


    酒館裏,一群穿著各色服飾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這裏跳著舞,最終倒在了地上,那個時候,天地間起了一陣風,酒館裏起了一陣塵,如同洗去了所有的渾濁,隻剩清明。


    走出門時,清兒的肩膀上躺著一個可愛的木偶,那木偶的笑容誇張而滑稽。


    陳三千牽著小宮女的手,緩步而行。


    身後跟著一個小老頭,踽踽而行,老邁得如同一步便會踏入泥土當中。


    如山,


    如水,


    春去秋來,


    似乎隻有時間不老,隻有人心不死。


    ......


    一條筆直的大路之上正在發生一場追殺,作為財神之子的石勿看起來有些狼狽,披頭散發的模樣完全沒有往日裏的翩翩公子風範,就連嘴角都有鮮血流出。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石勿的臉色有些白,這無疑是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因為如此大的場麵動用如此多的人手,怎麽可能會是一場無緣無故的謀殺?


    那些穿著黑袍的人狂笑,“你覺得我們不知道你是誰?”


    石勿的手中拿著一把劍,那把劍出自埋劍山莊,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劍,可是此時這把劍已經斷了半截,石勿的臉上多了一些自嘲,顯得有些頹然,“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想要殺我嗎?”


    “這個恐怕不能。”


    很明顯這是一群專業的殺手,至少很有職業操守,但是石勿平複了一下氣息之後,說道:“其實你們無外乎求財,而我肯定已經插翅難逃,告訴我幕後指使者然後殺死我,你們會得到額外一筆錢財,而且保證不會比你們這場拚死拚活得到的酬金更多,多得多。”他看著這群有些意動的殺手隨後補充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很有錢。”


    這當然也是一句廢話,因為石勿作為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富二代,每月的零用都會比這群人辛辛苦苦一整年得到酬金都要多,所以當石勿這麽說之後這群黑袍人就連攻擊都沒有之前淩厲了,畢竟石勿已經快要油盡燈枯,目前之所以還活著便是因為身上那些層出不窮的護身寶物而已。


    既然石勿已經非死不可,那麽多掙一筆錢財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


    於是黑袍人齊齊住了手,然後說道:“本來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誰,畢竟這種髒活,沒有誰願意露麵,而且要殺的還是你這種背景恐怖的財神之子,但是那個把自己藏在黑暗裏的人是一位念師,說的是南國官話,掌心裏有一個胎印,元寶。”


    石勿聞言恍若雷擊,怔在原地,人們常說他石勿是財神家族最有天賦也最有資格繼承財神之位的人,因為他的掌心處有個銅錢胎印,這是掌握錢財的天命所在,可這麽多年來即便他在家族裏一直受著寵愛,那位大哥的地位卻也始終沒有收到半點威脅,因為大哥的掌心也有胎印,而且那個胎印是一個元寶。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比較題,元寶貴於銅錢,那麽自然是大哥更有資格繼承財神之位,這是沒有什麽疑義的事情。


    “好了,看來你已經知道是誰了,那麽希望你也能遵守約定,告訴我們你藏錢的所在。”黑袍人說道。


    石勿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醒悟過來,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他?這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黑袍人嘲諷道,“你還是把藏寶地告訴我們,然後好好赴死吧。”


    石勿獰笑一聲,雙目變得血紅,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謝謝你們告訴我這個事情,為了報答你們,我會給你們的墳修得漂亮一點。”


    黑袍人察覺到一絲不妥,可是眼前這個人很明顯已經油盡燈枯,他不明白自己心頭那一絲不安從何而來,但是憤怒很快占據了大腦,“臭小子,你是打算帶著你的那些錢一起去死?”


    “不。”石勿的表情變得淡然而冷漠,“那些錢我會燒給你們。”


    隨後收去了護身法器,竟是轉過身去想要離開,這樣貿然把後背交給別人無疑是一件極蠢的事情,而那些惱怒的黑袍殺手自然也是不可能就這麽放任他離開,劍氣縱橫,一群人先後動手,眼看就要將這位財神之子轟成渣渣,在那些或淩厲或詭譎的劍氣念力即將觸及他身體的時候,石勿輕聲喊了一聲,“影子。”


    在他的身後陡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或者說真的是一道影子,而這道影子隻是揮了揮手,那些劍氣那些念力便都變成了碎片,連同那些拿劍的起念的人。


    誰都沒有想到石勿的身邊竟然會有這麽厲害的一個人,就像誰都沒有想到堂堂石家的公子竟然會拿自己的命去換取一個消息,要知道假如那道影子的速度再慢上一分,石勿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u看書.uuknsh.cm 而且這一路上石勿身邊所有的護衛,所有明的暗的守衛都死了,對方就像是對自己的防衛了如指掌,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便是殺死了藏得極深實力也最強的那兩位家族供奉,隨後便更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與虐殺。


    是誰能夠對財神家族的護衛部署這般清楚?


    石勿的眉頭一直皺著,因為他想不通,謹慎如同大哥定然不會留下這麽一個破綻,也不應該親自去和殺手組織的人見麵,但是轉念一想似乎這種買兇殺弟的事情又確實不太適合交給別人去做,畢竟不體麵,但是這麽不小心被人發現掌心的胎印又確實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除了家族裏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大哥的掌心會有那麽一個胎印,既然如此,殺手組織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事情可真讓人頭大啊。”石勿撓了撓頭顯得極為煩躁,不禁是一聲幹咳,鮮血更是不住的從嘴角溢出,隨後竟是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一出手便是將漫天劍氣與念力擋去的影子竟然也沒有動,任由石勿就這般生死不知的躺著,似乎這個時候哪怕有一個拿刀的幼童便能將這個石家公子殺死。


    而事實上,有一道身影已經出現,他站在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石勿身旁,沒有蹲下身去,因為他的身高並不高,也因為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木偶,這個臉上帶著誇張笑臉表情的木偶四肢揮舞,隨後石勿便是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站了起來,一個提線木偶就像是用線提著一個木偶,而這個被提著的木偶身形比他大多了,所以畫麵詭異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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