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外像是聚集了無數隻野獸,一雙雙幽藍的眼睛宛如鬼魅,沒有人想得通那位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南宮白究竟是想開了還是想不開,竟然真的打算將陳三千殺死在永壽宮裏,難道他就不怕自己那位姐姐嗎?難道他忘了自己曾經答應南宮淺要保陳三千長命百歲的嗎?


    當那朵璀璨的七色花失去了光芒,皇宮一下子暗淡下來之後南宮白歎了一口氣。


    而在永壽宮外則是一場追殺,


    沒有人想到陳三千竟然會有這般實力,而正是因為陳三千在那麽多高手的圍攻之下還能不死似乎更是能夠說明陳良早就居心不良,不然為什麽要讓自己的兒子裝傻呢?


    陳三千的身形變得有些緩慢,氣息也有些亂,從皇宮裏走出來之後追殺他的人實力越來越高,縱然陳三千深藏不露卻也難以抵擋群狼飼虎,在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十幾道傷口,陳三千的額頭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那一把劍差一點就削去了他的腦袋,陳三千雖然躲了過去但也是受了傷。


    鮮血順著那道傷口往下,慢慢地遮住了眼睛,此時陳三千的眼睛變得血紅,可是麵容依舊冷靜,清兒緊緊握著他的手,滿臉擔憂,“陳三千,我們往哪走啊?”


    陳三千指了指前方,“那裏。”


    是的,將軍府就在眼前了,可是那個小丫頭還是個小路癡,陳三千擦了擦眼睛裏的血水,視線也清明了些,陳三千看到了一輛馬車,那是很多天前趙天涼離開時乘坐的馬車,也是自己那位姨娘的馬車,馬車上有一位車夫。


    那個車夫帶著一個鬥笠,所以麵容看不真切,陳三千盯著那輛馬車,也看著那個車夫,不知道為什麽那些追殺他的人在看到那輛馬車的時候竟然全都頓住了腳步。


    陳三千把清兒往身後拉了拉,隨後看著那個車夫說道:“怎麽?你也是來殺我的?”


    車夫終於是下了車,然後緩緩向著陳三千走來,陳三千笑著說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好像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他們追殺我,埋伏了一路,你也悠閑地在這裏等著,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一開始車夫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氣勢,沒有殺意也沒有劍氣和刀意,仿佛他就是一個趕車的車夫,沒有任何不同,可是一個車夫不可能看著那麽多拿著刀劍蒙著麵的人還能走得如此淡然平靜。


    車夫抬起了頭,嘴角微微上揚,陳三千這才看清那張臉,但是那張臉又似乎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甚至沒有一點能夠讓人記得清的特點,說醜不醜,說帥不帥,說圓不圓,說方不方,簡直就是一個合格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路人臉。


    可就在他抬起頭的一瞬間,像是有一隻野獸蘇醒了過來,風起了,


    而他每往前走一步,氣勢便往上拔高一重,而當他來到陳三千麵前的時候便像是有一座山嶽橫在那裏,他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僅僅是站在那裏便足夠讓人無法唿吸。


    陳三千扯了扯嘴唇,“沒想到一個車夫都能有這般實力。”


    那個趕車的漢子笑了笑,卻是沒有說話,他的手上青筋如龍,身體之內血氣運轉之間竟然有虎嘯龍吟之聲,陳三千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認了命,可是他沒有察覺的是身後那個小丫頭卻是倔強的迎著那股威壓擋在了陳三千的身前,眼角仍有淚滴,卻是始終睜著眼睛看著那個傻子,“陳三千,我們去哪啊?”


    “陳三千,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陳三千......”


    像是有無數個畫麵浮現在眼前,清兒就那麽看著陳三千,她沒有因為懼怕而閉上眼睛,她想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隻有看著他才不會迷路。


    時間像是被拉長了無數倍,清兒始終還是沒有等來那個拳頭落下來,眼前那個少年睜開了眼睛,溫柔地看著清兒,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娘呢?”


    陳三千衝著身後吼道。


    “不在府裏,老爺子也不在。”那個車夫的聲音很粗獷,就像他的出手一樣,如同狂風驟雨,身後那些人似乎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會對他們出手,一時之間死傷慘重。


    陳三千皺了皺眉頭,隻見那位車夫一拳逼退了眾人,然後拉著陳三千與那位小宮女便是上了馬車,“主母讓我告訴你,不用擔心你母親,隻要你活著就好。”


    車夫口中所說的主母很明顯便是趙天涼的母親,那位自己母親的妹妹南宮語兒,陳三千問道:“我爹真的死了?”


    車夫,“刀迴來了,屍體沒找到。”


    陳三千沉默,清兒緊緊靠在陳三千身旁,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陪著他沉默。


    車夫揚鞭,那匹黑馬便是絕塵而去,陳三千看了一眼那匹黑馬,隨後右手一揮,小魚便是化作了一匹白馬出現,對於突然出現的白馬,那隻黑馬似乎十分高冷,小魚也是知曉現在的狀況,所以並沒有使性子,所以很是幹脆的一腳將那匹黑馬踹了出去,隨後拉著馬車而去,留下一匹黑馬錯愕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事實上那是一匹寶馬,不然南宮語兒也不會讓車夫駕著這輛車來,否則身後那批狠人僅僅是一個念頭便能追上。


    “我能去哪裏?”陳三千問道。


    “去哪裏都好,也不要告訴我。”車夫的迴答很幹脆,“至於你母親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動她,隻要你不死,隻要你不被抓住,她就能活。”車夫說道。


    陳三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假如有人問你,你就說我去了迷惘森林。”


    當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車夫一愣,隨後點頭。


    可是路上,車夫依舊是忍不住的問道:“你有此神馬,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駕馬離去,在這場圍殺的最初時候,他們布置的一定有缺陷,隻要你想離開,那些人肯定追不上。”


    陳三千冷笑一聲,“我就是想看看,到了最後,那些個追殺我的究竟都有哪些人,我會一個個全都記著。”


    車夫震驚於這濃鬱的殺氣,陳三千與他初次見麵的時候相比身上的殺氣多了不止一分,他並沒有奇怪於陳三千為什麽突然不癡傻了,隻是驚詫於陳三千的實力,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真的能夠突破重重包圍。


    小魚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完全擺脫了那些人的包圍圈,可是讓車夫皺眉頭的是依舊有人在追蹤他們的痕跡。


    陳三千看起來淡然而冷漠,“在這之後你會去哪裏?”


    車夫迴答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會暫時離開京城。”


    “暫時?”陳三千挑了挑眉,隨後說道:“等你下次到京城的時候,我會幫你做一件事。”


    車夫拱了拱手,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色也漸漸褪去,隻是天邊一朵朵霞光如同鮮血一般,散發著讓人發冷的光,陳三千下了車,小魚也重新變成了一條魚,一條可以在空氣中遊蕩的魚,一夜的車程之後小魚似乎十分疲憊,無精打采的在空氣中吐著泡泡。


    陳三千將它收在了袖子當中,拉著清兒便是往前走。


    這一次清兒沒有問陳三千我們要去哪裏啊,似乎隻要跟著他無論去哪裏都可以。


    車夫看著那兩道漸漸消失的背影隨後便是朝著另一個方向消失在密林之中。u看書 ww.uukanshu


    陳三千頓住了腳步,看著車夫消失的地方,這才真正轉身離去。


    “我們應該去哪裏?”當陳三千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清兒一愣,心想陳三千怕不是傻了呦,竟然問自己這麽難的問題,正當她想要抬頭用一種無辜而疑惑的眼神看著陳三千的時候卻發現一旁竟然是站著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那個人太美了,比清兒在宮中見到的那些妃子貴人都要美,一時之間竟是看癡了,完全沒有想這個人是如何出現在這裏,又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桃花也是看著那個宛若癡傻的小宮女,似乎是極為開心,陳三千也沒有再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幅畫麵,實際上小宮女長得並不醜,至少也是中上之姿,可是麵對著桃花這位十美圖之上的女人依舊是黯然失色,但是小宮女並沒有多少沮喪或者說是自卑,那雙清澈的眼睛讚歎的看著一身紅衣的桃花,隨後歡喜的說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聽慣了世人讚頌她美麗的桃花似乎對眼前這個女孩子格外喜愛,伸出手捏了捏清兒的小臉,隨後說道:“你也很漂亮啊。”


    “還是沒有姐姐你漂亮。”清兒笑著說道,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隨後桃花才對陳三千說道:“你為什麽對那麽久遠的事情好奇?”


    “齊國的寶庫裏有我想要的東西。”陳三千說道,“你是齊國的公主,雖然齊國滅亡很多年了,可是也隻有你知道那個藏寶之地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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