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京城很是熱鬧啊。”這個時候趙天涼終於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這才慢悠悠的走向前來,蹲下身來看著那個跪地求饒並且想要將那雇兇殺人的幕後之人和盤托出的胖子,臉上笑吟吟的,顯得格外親切。


    “你說是吧。”趙天涼笑著說道:“張景深。”


    那個名喚張景深的胖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隨後卻又綻放如同秋菊,“趙公子說得對。”


    很明顯趙天涼認識這位張景深,隻不過長安不懂為什麽趙天涼會突然製止了就要將那幕後真兇供出的胖子,趙天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長安,隨後又悄悄看了一眼依舊在吃菜的三千,隨後冷漠地對張景深說道:“有些事,我不問,但是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去告訴那些人,趙家的人還沒有死全。”


    張景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他不曾想到一直以紈絝形象示人的趙天涼竟然也有這般霸氣,一想起曾經那位叱吒京都的趙宇,胖子竟然有些目眩神離,臉上的笑容再也沒有浮現,鄭重地衝著趙天涼抱了抱拳,隨後離去。


    酒樓的動靜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可奇怪的是京兆府的人並沒有再出現,四周的那些百姓似乎也早早地被人給趕了出去。


    趙天涼歎了一口氣,有些凝重地衝著長安與三千說道:“我以為今日種種都是衝我而來,沒想到......”


    趙天涼的話並沒有說完,可是誰都知道趙天涼話中的意思,長安與三千在京城之中極少出門,將軍府中卻有那位南國神將坐鎮,普通人根本難以靠近,而且一些人對那位南國神將也有敬畏,可是這敬畏伴隨著十數年陳良的消失也在消失。


    有些人忍不住想要掂量掂量陳良後代的分量了,從出手的人來看對方或許並沒有什麽輕視的意思,五級念師與那位頗有背景與天賦的張景深無不表明那群人對陳家這兩個後輩的看重。


    “陳家需要有一個人出來。”說話的卻是長安,“所以我才出的手。”


    對於長安能夠看破這些事情趙天涼似乎有些開心,“此事你出麵卻也最為合適。”


    趙天涼的意思也很明顯,長安是陳家養子,並非嫡係血親,一方麵陳家需要一個人來頂住門麵,另一方麵卻又不能是身為陳良長子的三千,所以趙天涼說此事由長安出麵應對最為合適,


    長安不語,


    三千依舊在吃飯,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趙天涼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許久之後,三千卻是放下了筷子,冷聲問了一句:“張景深背後的是什麽人?”


    趙天涼握在背後的手鬆開了,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自己這位對外宣稱是癡傻的表弟,輕聲說道:“你不該問。”


    “你也不應該說那句話。”三千的聲音並不大,卻極為悅耳,趙天涼明白三千說的是自己將趙家搬出來的事情。


    在京城裏很多人都在刻意忽視一個人的往事,因為那個人曾經是把那一百豪門壓得抬不起頭來,沒有多少人願意迴憶那段曆史,所以久而久之他們就好像忘記了那個人也忘記了那個人意味著什麽,今日趙天涼說出的那句趙家人並沒有死絕的意義並不隻是一句單純的放狠話,而是代表著一個態度。


    趙家隻剩下趙天涼一根香火,按理說那位二婚嫁給宰相的公主應該極為在意才是,可事實上,或許那位如今的宰相夫人對於趙天涼寵溺了些,可實際上並沒有給予什麽保護,因為在趙宇生前曾經組建了一個偌大的組織,那個組織潛匿於京都的最深最暗處,操控了多少東西擁有多大的能量並沒有人能知道,自從趙宇死後,那個組織也隱藏了起來,但是趙天涼作為那個人唯一的兒子,那些黑暗帝國的人自然會聽從趙天涼的號令,至少會護住趙家唯一的血脈。


    當趙天涼對張景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張景深早已經是冷汗連連,沒人知道趙宇是怎麽死的,也沒人知道那個組織究竟有多大能量,但是很多年前就是趙宇死訊傳到京都的時候,曾經有一群穿著黑甲的騎兵橫行於京都街頭,護衛在趙家四周,那天晚上有整整八十個腦袋被割了下來,就如同菜場上那些個破裂的西瓜一樣被丟在地上,有人看到那些人死去的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甚至裏麵還有鬼域殺手組織暗樓的人。


    按照道理來說暗樓的人收了錢會是不死不休,至少會派出第二波更高一級的殺手,可是那一次,暗樓竟是直接放棄了。


    黑甲在趙家守了三天三夜,除了一開始的大殺四方之外並沒有再殺人,第三天的時候黑騎將手中的劍皆是插在了趙家四周,築成了一把劍牆,其意味不言而喻,膽敢靠近趙家的,膽敢對趙家企圖不軌的殺無赦!


    至今那些黑色的鐵劍依舊插在趙家四周,成為京都最為有名的一處景點,當然,很多人前去觀看那些鐵劍,卻是不敢蹋雷池一步,那些鐵劍沐浴風雨,依舊是鋒利無比沒有半絲鐵鏽,每逢大雨路過那些寒意逼人的鐵劍時依舊能夠聞到一股子難以化開的血腥味,似乎上麵沾染著無數的生命,北風一起,那些劍便會發出清脆的劍鳴,蕭瑟、荒涼卻又讓人熱血沸騰地迴憶起那段往事,隨後裹著那些北風打一個寒顫。


    時至今日,趙家的鐵劍依舊在,隻是多年不曾沾血,而那支來曆神秘消失又詭異的黑甲卻也再也沒有出現,以至於很多人都在質疑那支黑甲是不是還存在著,更多的人也曾起過念頭去看看被黑色鐵劍守衛著的趙家院子裏究竟藏著些什麽秘密,可是這些人都會想起當年黑甲離開之後有人試圖進入趙家的下場。


    那是一個活了很多年很多人都以為早已故去的老人,當他的屍首被扔在趙家門口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麽人敢走進那座院子了,因為那個老人是一位王級的大修煉者。


    趙天涼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這位表弟,似乎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那些往事你也知道。”


    “你應該把張景深殺了,u看書 ww.uanshu而不是讓他把你那句話傳出去,沒有人希望聽到那句話。”三千認真的說道,“畢竟他們用了很長時間才忘掉了那些事情。”


    趙天涼搖了搖頭,“就是因為他們快要忘掉了,所以我才給他們提個醒。”


    “那你之前所營造的種種紈絝也好,廢物也罷,都沒有什麽意義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緊緊地盯著你。”三千說道,“之後無論你做什麽事都會被盯住。”


    “他們不敢進趙家。”趙天涼極為輕蔑的一笑,似乎對於京都裏的那些豪門世家都嗤之以鼻,“而且以後有你。”


    三千低頭,沉默了半晌,“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這句話極為平淡卻又透露著無比的霸氣,似乎無論是趙天涼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他都能做到。


    “一百畝田,一座莊園,美人軟塌,清酒小菜而已。”趙天涼想了想隨後說道。


    “這些你都有了啊。”三千有些詫異。


    趙天涼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可是這裏感覺到了危險,臥榻之下皆是野獸,不得安穩啊。”


    “為什麽相信我?”三千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這位表哥。


    “因為我們是親人。”趙天涼說道:“而且你的演技比我好,可以當影帝。”


    “什麽是影帝?”三千問道。


    趙天涼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隻是雙目之中悲傷難掩。


    見到趙天涼並不答話,陳三千說道:“我有的時候是真傻,並不是裝的。”


    趙天涼點了點頭,“所以這樣才更有可能騙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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