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上午,清河那邊來人了,過來的不是小六,而是陸武,也就是程老堯公的保鏢,而小六並未過來,按時間來算,這家夥應當還要晚上一天,畢竟需要休息。


    他的到來,無聲無息,張宅中並沒有人知道。


    而對於來人是陸武這件事來說,張靖還是有些吃驚的,那堯公也稍微有點太看得起他了,這個人情不好還了,猶記得當初拍賣晚會那一幕,老爺子要了自己的那篇詞作,口中是說欠自己一個人情的,但張靖清楚,老人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為了替自己擋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算起來,他可以說是欠了老人兩個人情了。


    隨著陸武的到來,張靖在當天便出了趟家門,原本以為那位老人可能會派一個下人送封書信過來而已,眼下陸武既然來了,那事情便好辦多了,原因無它,身為老人身邊的保鏢,不止於武功高,至少跟在老人身邊這麽多年,人脈上肯定也是沒得說的。


    那天的會議之後,張家中的情況變的愈發焦灼,而另一邊,病床上的老太公方才得知了肖靈兒一事,對於這件事,老人沒有給出什麽指示,是張景洪綁架了肖靈兒也好,還是張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也罷,他都沒有說相信哪一邊,於他而言,事情沒有明確的證據前,都不會輕易的下定論。


    事實上,家裏變成如今的模樣,老人是不願看到的。


    盡管是他一手推動的,可若沒有那一晚的遇刺,家中的事情到如今基本已經定下了。


    也是那場會議過後,家中的一些人方才開始重視起這個清河來的“外人”,無論以往聽到的傳言如何,不可否認的是,這人也確實是有些才華,而那天的針鋒相對更是將他強勢的一麵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不清楚張靖為何會說出那種話來,不惜與他們撕破臉皮,要明白,這樣做是需要底氣的,而那張靖哪來的這種底氣?他在這邊沒有人脈,沒有後台,憑什麽這麽強勢,就算在清河認識一些人那又能怎樣,一個商人而已,能有什麽強硬的關係網,況且,這裏也不是什麽清河,就算是強龍也不可能壓得住地頭蛇。


    許多人的心中都是這樣想的,就連支持張靖這邊的二爺也是如此,不過,也有例外,就比如大房的張遠鬆,那天過後,便對二房這邊充滿了戒心,他的想法,張靖是個有才學的人,既然會這樣做,那必然有什麽後手或是陰謀,畢竟,讀書人都這樣。


    看好張靖這邊的人,說起來也是有的,那便是四房的張景華,他是和張靖去過酒樓的,本來一切也沒有多少好提的,但經過那天的議事後,再聯想起那天酒樓發生的一些事情,頓時便感覺頭皮發麻。


    他這二哥不是那種魯莽的人,觀那天的行事便能看的出來,而那句話他也還記得、“得饒人處且饒人……人性是扭曲的……”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性格不會是魯莽衝動的,而那天卻看起來很是衝動,這反常的一幕下,他頓時便猜到了這二哥可能有什麽後手,或是根本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包括他在內。


    或許離揭曉的日子並不遠了,這種心理下,張景華認為自己其實是幸運的,好在自己父親沒有什麽才能,對大房那邊也不怎麽親近,這才導致自己沒有牽扯進這件綁架事件中,不然,得罪這種人或許並不明智。


    這天的中午,依舊是那座酒樓,呂文與周宏在這邊吃飯,兩人聊起了這段時間張家發生的變化。


    “城中自那日的無故起火後,三家中也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若是要論最嚴重的也當屬是張家了,聽說,那張老太公命懸一線,張家中如今正在奪家產呢,倒是有趣。”


    說話的是周宏,聊起這個,這大才子是帶著感興趣模樣來的。呂文聽後,笑著點了點頭:“這事周兄若是感興趣,小弟這邊便與你聊上一聊,畢竟,若要論內幕,小弟這邊的消息還是更為準確的。”


    呂文是家中小輩中最受寵的幾人之一,也是如此,對於張家的一些事情基本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這時說起,臉上表情也有些裝,大抵是說:“我盡管才華比不過你,但論起情報,你卻遠不如我。”


    “不知周兄可還記得,當初就在這間房間中一連寫出三首詞作的那個人?嗬嗬……周兄定然忘不掉,不瞞你說,那人其實便是張家的二房,而這次的事件其實皆因他而起。”


    “什麽!是他,呂兄快快與我說說這其中的因由。”


    “其實說來也簡單,張家的那位老太公一直以來是想將商人身份轉變成儒商的。而張家中又沒有會讀書的種,也是因為這樣,那張靖才會被如此看重,剛剛迴歸家族,便要繼承家中一半的產業,你想啊,若你是那大房,你能同意嗎?而偏偏那老太公又被刺傷了,事情才會漸漸演變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聽他說完,周宏想了想,隨後再次問道:“那最近聽聞的綁架一事又是怎麽一迴事?”


    對於張靖這人的才華,周宏是極為欣賞的,所以才會對他的事如此感興趣。聽他發問,呂文搖了搖頭:“這點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猜多半是真的,就張家那幾個紈絝少爺,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奇怪。”


    他頓了頓,笑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這些外人算是有熱鬧看了,若真是綁架,我呂家興許能在這件事後麵撈點好處也說不定。”


    他說起撈好處這裏,眼中流露出精明的色彩,若是張家真的因為這件事出問題了,那麽,自己家必然會從中撈上一筆,就這樣想著,視線越過窗外,眼角餘光像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口中輕“咦”一聲,對麵的周宏也順勢看了過去。


    視野中,那是一條巷道,道上,張靖與一個中年大漢從這裏走過,路線上來看,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縣衙的方向,因為,這條道路的盡頭除了縣衙外,沒有其他住宅。


    有趣的是,除了他兩人外,身後不遠的地方還跟著兩條尾巴,這兩人呂文也認識,正是張景輝與張景才兩兄弟。


    “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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