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洪,給你臉了是吧?”方翠萍的聲音響在廳堂中:“我看誰敢多說一句?”


    她這一聲下去,周圍人都止住了聲音,就連一旁要過來扶張景洪的張景輝也不由的停住了動作,而今老太公生命垂危,張遠鬆昏迷不醒,在這裏,除了幾位老人外,最大的就是張遠峰了,無論有什麽話要問,也輪不到一個小輩過來指指點點的,張遠峰不願搭理,但她方翠萍可不慣著這些臭毛病。


    這種事情誰都看的出,那張景洪故意的挑事落在其他人眼裏也隻當是個笑話,身份擺在這裏,大人說話哪有小孩子插嘴的道理,眼下被打了也自然不會有人為他出頭。方翠萍揉了揉手掌,隨後望向了趴倒在地的張景洪。


    “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這要放在我那邊,老娘活埋了你!”


    地上的張景洪捂著臉頰從地上爬起,有些畏懼的望了這個二嬸一眼,隨後轉過目光看向了那邊笑得開心的張靖,目中怨毒,如此做完,方才不發一言的離開了廳堂。


    對於老娘的彪悍,張靖一直都是清楚的,以往在清河那邊也常見她發飆,而現在的程度,遠遠比不上那邊,也許也是因為這張景洪並不是下人的緣故。張靖有趣的笑了笑,隨後將方翠萍拉了迴來,母子二人在那邊說起了悄悄話來。


    之後的事情並不複雜,二爺與三爺從老太公房間出來後,交代了一些情況,也開始派人去官府那邊打探起了情況,今夜的事情並不簡單,那邊的大火與這邊的遇刺應該都是有所圖謀的。


    一些事情交代完,兩位老人望了張遠峰這邊一眼,隨後走過來與他說起了話:“這事情與你無關,無需擔心,做好自己便是。”這樣說了句,隨後杵著拐杖離開了廳堂,不久,張靖一家也離開了。


    夜幕深沉,在二房的小院落中,一家幾口人在那邊說起了話來。


    “事情已經傳了迴來,此次遇刺的並不是我張家一家,這邊的幾大家族中,均有人遇刺,歹徒暫時還沒有抓到,但應該是一些來無影去無蹤的綠林人,那邊的失火暫時也還未有查明……唉……這幫人來意不善啊……”


    張遠峰說起這個,麵露擔心:“隻是不知道你爺爺能不能抗住這一關了,若是抗不下來,那這個家就要亂了,家中正值家主繼承這事上,而你那大伯又昏迷不醒,若這樣下去,不少人就要在我頭上動刀了。”


    張靖坐在那邊靜靜的聽著,讚同的點了點頭,那邊的方翠萍擰起了眉頭,目露疑惑:“他爹,你說,這會不會是家裏人……”


    她的懷疑自然有它的原因在,四兄弟裏就張遠峰安然無恙,有很大的可能會是栽贓陷害,然話未說完,那邊的張遠峰便打斷了她的話:“不可能,家主之位我無論如何也爭不過的,那些人沒道理這樣做。”


    方翠萍點了點頭:“也對。”


    她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那你說,這些強人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他一不劫財,二不尋仇的,總不會是腦子抽風了吧。”


    她問完,隨後想了想:“也說不定,那些綠林人整天你殺我我殺你的,腦子必定也是有問題的。”


    這樣說完,小院之中沉默了下來。


    又過得片刻,張遠峰像是想起了什麽,驚疑不定的說了這些話來。


    “會不會是……那幫強人?晉王打過來了?若真是這樣,那這邊就待不下去了,我看過幾天他爺爺傷勢有沒有好轉,若是好上一些了,我們就迴清河吧,這邊總是過的不自在。”


    這話說完,張靖在那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來這幾天,屬實有些想迴去了。


    萬裏無雲的夜空中,那輪明月依舊高高的掛在空中,這個中秋,過得差強人意,而這輪潔白的圓月興許在什麽時候會染成血色。


    這是一切的開端,這邊的,那邊的,在不久後會依次的湧來,好的壞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始料未及。


    第二天的天明,府中的情況顯的蕭條,一直到得下午,兩人方才依次的醒了過來,情況上來說,總歸是張遠鬆會更好上一些,而老太公依舊還處在隨時會咽氣的這種狀態。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府中多出了各種流言蜚語,有說這一切都是張靖這一大家人害的,也有說張遠峰為了爭家主故意雇兇殺人之類的言語,這種事起初隻是一小波人在傳,漸漸的,一個上午的時間,基本在張府中鬧的沸沸揚揚了,就連一些下人也開始了八卦。


    當然,這些話自然不會在張靖等人麵前說,也隻能背後這樣議論幾句,而張靖與張遠峰聽到後其實並不覺得有什麽,這種事情本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內,隻是那幾個女人就不同了,對於這種事情她們擺出了《我很生氣我很憤怒》這樣子的姿態來,但效果顯然好不了多少。


    這種事情傳開,清河那邊過來的下人丫鬟們在這邊也基本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孤立與白眼,另一邊,有人正在發飆,威風八麵。


    事情是巧兒這丫鬟被一管家辱罵了一通,隨後哭著迴去與肖靈兒告了狀,之後便是那少女插著小蠻腰訓人的場麵。


    “就是你是吧?來來來,剛剛是怎麽罵的,現在給我再罵一遍。”


    “怎麽?啞巴了?剛剛不是罵的很兇嗎?”


    “你不罵是吧?小六子!給我打!”


    “什麽?你敢罵我?小六子,給我往死裏打!”


    “哎呀,還敢跑,去,給我逮住他!”


    “錯了沒。錯了沒。”


    如此一般,張靖在後麵看了個真切,這少女威風起來的樣子頗有方翠萍的風範。這樣想想,也不知當年方翠萍年輕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之後的事情便是他去處理了,這管家被打了個半死,張靖想了想後,還是給了點銀子,一個唱黑臉總歸要有一個唱白臉的,這樣做的原因也隻是他並不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的緣故,總歸是個外人,有些事不能做極端了。


    當然,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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