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門邪說也好,聖人之言也罷,我想說的是……晚凝想離開百花樓嗎?”


    這話問的突然,唐晚凝在那邊呆愣了許久,半晌,她眨了眨眼:“景凡要為我贖身嗎?”


    “你若點頭,亦無不可。”


    “要……要很多銀子的……”唐晚凝顯的有些慌亂,微弱的光芒照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倘若贖身了……我該去哪……”


    張靖笑著:“我家也不小吧,而且我家床挺大的……”


    “景凡養我嗎……”


    “嗯,養你。”


    唐晚凝端坐在那邊靜靜的望著他,臉色複雜,隨後微微低下了頭:“離開百花樓,晚凝什麽都不是……”


    “瞎說。”張靖指了指窗外:“呐,看見外麵的庭院了嗎,這些、那些,哦,還有那邊一些,以後你要來了,都歸你管,若是不喜歡這些,那就跟我學作戲吧,以後咱兩雙劍合璧,我拿碗,你來喊,一定發財,怎麽樣,有興趣嗎?”


    她聽著這些,直到張靖說到最後一句時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低垂著腦袋,身體有些顫抖,漸漸的,笑聲逐漸轉為抽泣聲,一陣一陣的抽泣,張靖抬了抬手,遲疑了片刻,隨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這邊看不到她哭泣的模樣,但能感覺到有眼淚滑落的聲音。


    半晌,抽泣漸小,張靖輕聲說了一句:“再哭就不好看了……”話說了一半,女子抬起頭來打斷了他的話,一麵說著,一麵用袖子慌張的擦著眼角殘留的淚水。


    “晚凝隻是……青樓女子……配不上……景凡的……”


    “什麽青樓不青樓的,那我還是紈絝呢?既然說了給你贖身,便會為你贖身,至於今後你是留在我家給我當牛做馬也好,還是跟著我去街頭唱戲也罷,都隨你。”這話像是打趣,但張靖說的卻是極為認真。


    “你若不說話我便當你答應了,等我現在這些事處理完了便會去與孫媽媽談一談,或許就這幾天,或許要晚上一陣,但總之是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若是等不了的話……不行,等不了也要等。”


    這些話說完,張靖笑著望向了她,那邊也在笑著流著眼淚,眼角微微有些泛紅,張靖伸出手去抹掉了她臉頰上的淚痕,動作做的熟練且自然,能感受到那邊有些發燙的臉頰,不多時,天邊露出魚肚白,張靖帶著她悄悄的離開了張家。


    灰蒙蒙的天空下,張靖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在無人的小道上,她跟在張靖身後,任由自己的手被他牽著,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他一眼,身體還是有些輕微顫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滾燙,一直來到望月橋頭時,唐晚凝方才有些慌張且不舍的抽迴了手,也是第一次這樣抬頭望著張靖。


    “我……我先迴去了……”


    “嗯。”張靖點了點頭,帶著笑意的望著女子那宛如紅蘋果般的臉頰,兩人這樣對視了一眼,那邊又害羞的低下了頭。


    “我……我不急的……等多久都可以……”


    “我知道,但我有些急。”


    “啊?”她愣了一秒,隨後反應過來,本就低著的腦袋又低了一絲下去:“那……那……景凡晚上……來百花樓嗎……”


    她聲音漸小,若不是張靖有點內功在身上或許還真聽不清,張靖想了一陣,有些好笑的撇了撇嘴:“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邊緊張的抬起了頭,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裙,臉色從害羞轉為窘迫,隨後慌張的提起裙擺朝橋的那頭跑去,她跑出一點距離,迴過頭朝張靖羞赧的笑了笑。


    “那個……我真迴去了……”


    聲音響起,張靖朝那邊點了點頭:“嗯,晚上沒事就來找你。”


    送走唐晚凝,時間是張家早飯的時間點,今天或許會發生些什麽,不過,總的來說,依舊是好事,自己昨晚自導自演的那一幕也不知會產生什麽效果,確實挺好奇的。


    迴到張家,去到那邊吃早飯,今早的人來的比較齊全,除了肖正海外基本都到全了,他掃過一眼,隨後隨意的朝那邊問了一句。


    “肖伯父今早沒來用餐嗎?”


    這話問出,那邊也給了些說辭,說是昨晚應該有事出去了,今早還沒迴來,又或者是可能早上出去散步了之外的話,能聽出的是,他們對於昨晚的事並不知情。


    眾人交流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久後,肖正海有些憔悴的走了進來,張靖也順勢望了過去,那邊與他對視了一眼,隨後笑著點了點頭,反應看起來有些遲鈍,能看出慢了一拍的樣子。


    說起來經曆了昨晚的那種事情,一整晚又躲躲藏藏提心吊膽的,但讓張靖意外的是肖正海表情上倒是看不出多少不適感,也算是偽裝的挺到位,不過一些細微的細節依舊逃不脫張靖的眼睛,恍惚的精神,遊離的眼神,還有笑容的牽強,這些都像是證明著她昨晚的遭遇。


    一直待到早飯用完,張靖離開這邊後,肖正海方才向張遠峰夫婦提出了辭行,他態度堅決,對於婚姻之事也給出了再考慮考慮的態度,通常來說便是告吹了,那邊有問原因,但肯定是沒有答案的。


    從廳堂離開不久,張靖在釣魚中得知了肖家不久後要離開的消息,他麵無波瀾,一切都如自己預料的進行著,應該不可能再有變數了,至於那肖靈兒,留不留下來便是她的事了,不過有很大的可能是留不下來了,畢竟自己昨晚都這樣了,那肖正海如果不是傻子都不可能將自己女兒留在自己身邊的。


    自己也不算食言,她找不到理由留下那也怪不得他。


    吃過午飯後,肖家眾人方才動身,在離開前肖靈兒找了過來,張靖與她爭論了幾句,最後那女人一副氣衝衝的模樣離開了,離開前像是有些不解氣,不由分說的將張靖手中的自製魚竿給折斷了,隨後方才傲嬌的離開,大有一種將那魚竿當成張靖的意思。


    此刻張靖心中並不生氣,畢竟這算是他與這女人最後一次的見麵了,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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