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依依,柳枝輕擺,暖風怡人,夜色悠悠。


    自兩道身影消散在黑夜中時,望月湖邊某棵柳樹梢上,少年劍客打了個哈欠,收迴了望向那邊的目光。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嗯……這詩真好。”


    他如此低喃著,從柳樹上一躍而下,眼神有著些許狂熱的色彩。


    “城北張家嗎……”


    他單手托著下巴,皺眉思考了片刻,隨即又往那邊望了過去,心下不知在想著什麽,鳥兒自空中飛過時,少年下意識的腳尖輕點地麵躍出了原地,較為無語的撇了撇嘴,隨即轉身離去。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自昨夜熱鬧過後,第二天的天明時,世界仿佛又重歸於平靜中,關於張靖昨夜的一首將進酒,此時的清河倒是對張靖這人有了不一樣的議論,好的壞的自然都有,但像是分成了兩派,有人詆毀自然也有人誇讚,不一而足。


    另一邊花榜賽也落下的帷幕,張靖昨晚走的早,自然是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這一點上,他是不關心的。但令他意外的是,昨夜唐晚凝並未出來表演過,也是如此,花魁自然也與她無緣,贏得花魁的是西院一名叫做葉芊芊的清倌人,據說吹拉彈唱功夫無一不精,這一點上,張靖自然是不上心的。


    到得下午過後,張遠鬆三人最終還是離開了張家,對於他們的離開,張靖也是相當滿意的,也是他們離開不久後,舅父方文淵也帶著方長明迴了青州。


    記得是臨走時,方長明那小子像是消失了些許時間,迴來後,臉上洋溢著滿足神色,春風得意,方長明的異常,張靖也是清楚的,這小子以前大抵也是個清純無比的男孩,不曾想,隻是來了趟清河,再次迴去時竟是判若兩人,可真是應了那一句話,女人果真的男人路上的磨刀石。


    也是打今日開始,張府氣氛倒是變的和往常不一樣了些,自張靖名氣傳出後,張遠峰夫婦便對張靖格外的關懷起來,基本上張靖每天去了哪裏,做了何事,都會了解的清清楚楚,期間張靖也跟他們談過,但兩人也隻是正色的道:“我們是你的父母,當然要對你負責任。”


    雖然這樣說,但張靖若是態度強硬一點的話,兩人也會退上一步,也隻是說:“兒子長大了啊……終究是翅膀硬了。”


    兩人以前倒是對張靖關懷的不多,也是較為縱容的,自在張靖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後,自然也對張靖開始嚴格起來,不過,也倒是影響不大,平常張靖也依舊是吃喝玩樂,過著二世祖的悠閑生活。


    唯一一點令張靖無語的還是關於科舉的事,兩老是期盼他能考個功名的,然而張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最後還是被他拒絕了,相對而言,兩老還是很好說話的,基本上還是隨著他想法去了。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天,那晚將進酒的熱度才算是停了下來,不過,每次張靖帶著小蓮出去遊玩時,依然會有著許多人上前攀談,張靖也隻是從容的敷衍幾句,倒是不曾起過口角。


    自從那晚知道小蓮的身份後,張靖倒是對這個世界開始了較為嚴謹的了解,但最後依然還是一頭問號,不過在記載中倒是找到了些自己知道的曆史人物,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一團亂麻,因為好多曆史人物明明朝代不同,但在記載中卻是出現在了同一朝代,就比如程咬金和韓信是一個朝代的,當然,這些都是好幾個朝代前的事了,這裏就不一一舉例了。


    迴到正題,五月一半的時間裏,張靖基本上都是過著不思進取的生活,平常時間在家裏和小蓮嘮嘮嗑,偶爾和小蓮釣釣魚、下下棋,關於下棋,張靖自然是自己動手弄了些其他的玩法,比如鬥獸棋、飛行棋、五子棋,對於這些,小姑娘是很喜歡玩的,這樣像是老人一般的生活,張靖過的頗為愜意。


    另一點是關於小蓮的了,自從被張靖要來做貼身丫鬟後,小姑娘這段時間以來,在張府中的地位倒是水漲船高,平常在小院中走過時,還會聽到其他家丁恭敬的這樣喊上一聲:“小蓮姐。”


    每每聽到家丁們這樣喊時,小蓮也會手足無措的低頭加快了腳步,但久而久之後,小蓮依舊還是適應了過來,要是張靖叫她去辦一些事情時,小姑娘也會露出較為威嚴的一麵,指揮著家丁們忙這忙那的,頗有些少奶奶的風範了。


    至於晚上張靖一般都是去了百花樓,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相處下來還是較為輕鬆的,不過,張靖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聽唐晚凝唱歌的,畢竟,他想聽的一些東西也隻有唐晚凝會唱了。


    之後的幾天裏,張靖也教了一些這個年代相對於更容易接受的一些小調給她,唐晚凝每每疑惑的問上幾句時,張靖也往往會獻醜般的唱上幾段。


    “這個黃梅調嘛就是這樣的,首先啊,先要了解歌曲中講的是個什麽樣的故事,就比如那個《梁祝》,對了,這個故事你聽過嗎?”


    每每說起這些時,唐晚凝總是有趣的搖了搖頭,然後作出非常感興趣的模樣問道:“沒聽過呢,景凡要給我講故事了嗎?”


    “呃……又要再講一遍。”他頗為鬱悶的拍了拍額頭:“那個……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以前啊,有兩個讀書人,後來啊……”


    待得故事說完,唐晚凝方才會笑著給張靖添上一杯茶,隨後兩人又聊起了關於音樂的這方麵事情來。


    “我可隻唱一遍啊,聽好了,咳咳……上前含笑問書呆,一事離奇你試猜,到底他是男還是女?呃,到這裏你需要配合一下。”


    “啊?配合?”唐晚凝眨了眨眼。


    “你這樣問我,師母說的是誰啊。”


    “呃……那景凡說的是誰啊?是這樣嗎?”唐晚凝笑眯眯的說道。


    “……………………”


    最終,關於這首黃梅戲還是成功的傳了過去,想想也是有趣,一名不專業的在教著一名專業的,到得最後,不專業的還給專業的點評,這還是較為奇怪的,過得不久後,絲竹之聲嫋嫋傳出,空靈靈動的嗓音隨之而起。


    “英台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雲。”


    “村裏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


    “梁兄啊,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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