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鵝,女鵝等得你好苦哇!“伴隨一聲唿喚,慕容淨顏快步跨過門楣。


    在外人眼中,郡主此刻目中含淚,薄唇哆嗦,真可謂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屋外圍觀的女眷仆役們也跟著紅了眼眶,“父女’倆多年未見,此刻終於等到了圓滿的結局。


    連泉王身旁的徐老管事也抬袖操了擦眼角,感慨道:


    “王爺,好在那謝家瞎了眼,這世上能配上小姐的人哪會在這小小翠城啊!”


    泉王聞言側目。


    你老小子搶什麽戲,那本王哭是不哭?


    幕容淨顏淚如雨滴,款款走來,那張無暇的麵容上沒有技巧,全是飽滿的感情。


    這幾夜整晚對鏡訓練,瘋狂洗腦,幕容淨顏深知想要改變天資,如今能做的事唯有一件事,那便是:


    全力倚父!


    拚了!


    “爹!”


    雄心萬丈化為一聲親切的爹,說話間慕容淨顏已經走到了泉王跟前。


    泉王年過半百,身材雖然有些發福,但眉眼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


    此刻他正微微抬起雙臂,卻又顯得十分猶豫。


    幕容淨顏直接抓了上去,仰頭問道:“爹!你這是怎麽了,不認識女鵝了麽?”


    當事人泉王此刻有些懵。


    他曾幻想過無數次和女兒重逢的畫麵,書信裏的雲鯉就是這般熱烈開朗,若是再次相逢,定然會奔向自己,而他也早早準備好給雲鯉一個大大的擁抱。


    在有限的時間裏,他要將自己這些年的歉意和父愛,都慢慢的從紙筆轉到行動。


    不過...


    泉王感受著手中的柔軟,僵硬的臉龐終於有了顏色。


    “爹,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泉王輕咳一聲,差點想說能不能先先別叫我爹,這張臉我有點承受不起。


    緊閉雙眼,泉王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當年怎麽說也算是大衍朝的年輕俊傑,亦曾風流四海,青春年少過。


    倒也不是沒可能生出這麽一個絕代佳人。


    是我,血脈太好了。


    抱看這份心思泉王睜開了眼,眼裏帶著複雜的慈愛,輕聲道:“雲鯉,迴來就好。”


    “為父沒事。”


    這對''父女’就這麽對望著,泉王打量著幕容淨顏略顯憔悴的臉龐,心疼之意溢於言表,而幕容淨顏則是觀察看泉王的眼神。


    還好,眼神沒有懷疑,隻有清澈。


    泉王半牽著幕容淨顏的手,方才還氣到吐血的他此刻容光煥發,大袖一揮道:“老徐,快去準備晚膳,今天做他娘十幾二十個大菜!


    門外的下人們頓時歡唿出聲,徐管事也笑著躬身道是,隻是退去的時候不禁扳起了手指頭。


    哎喲,府上又沒銀子了..


    有了,老爺那兩盞玉茶壺還可以拿去典當。


    ...


    夜幕降臨,泉王府。


    院子石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泉王已然換上幹淨的衣裳,一頭稀疏的頭發也被理鬢挽髻。


    “今夜本王之女雲鯉自南香學府滿載而歸,本王甚慰,都別客氣,今夜不用幹活,都吃吃吃!”


    主坐上的泉王臉頰微紅,本不寬敞的桌子擠滿了人,他們皆是王府的下人卻能和主家同席而坐,馬夫大哥甚至喝的開心,竟向旁邊炊房的一嬸子表露了心意。


    眾人嘩然,沒想到飯吃一半被塞了個大瓜。


    “哎喲喲,親一個,親一個!”


    慕容淨顏此刻正坐在泉王身側,不過是偷喝了一口黃酒就感到暈乎乎的,當下化身氣氛組脫口而出,甚至雙手握拳開始搖擺。


    “親...”


    等到空氣突然安靜,慕容淨顏的酒也醒了三分,趕緊抿著嘴不敢說話。


    好在下一瞬泉王也學著他的動作舉手鼓動:


    “來來來!親一個,親一個!”


    院中的人也都跟著做起動作,最終在熱烈的鬧聲中,馬夫終於抱得嫂子歸。


    不過,也有一人並沒有跟著起哄。


    在泉王另一側,周行呆若木雞。


    今夜他本是來泉王府拜會,欲順道看看郡主的安危,沒曾想一進院子就看到一桌好酒好菜,接著就被泉王逮個正著,請到了桌上。


    他默默端起一杯酒,悄悄看向泉王的身側。


    慕容淨顏此刻雙手放於桌下,安安靜靜地望著那對‘新人’,那麵色微醺泛紅,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眼睛就像兩輪彎彎的圓月,俏皮可愛。


    “...唔,好酒。”


    另一頭,慕容淨顏卻是剛吞下一個酒嗝,絲毫不知自己隨意地傻笑,在周行眼裏已經被掛了十重濾鏡。


    對於周行的到來他有些意外,畢竟秦天柱提過除非出了禍亂的妖物,衛道司理應不會出現在翠城。


    不過也好。


    慕容淨顏笑了笑,幾日前他收到情報,已得知謝棗被謝城主大耳瓜子的事情。


    而泉王蘇醒的消息,慕容淨顏第一時間便讓秦天柱將消息放了出去,恐怕王府今晚,還會有不速之客到來。


    再陋的王爺也別不當爺,衛道司如何都算是朝廷養的,周行或許可以幫到一點。


    酒過三巡,泉王也和慕容淨顏聊起了家長裏短。


    關於武道境界為零這件事,慕容淨顏一臉坦然,問什麽都是一句大病一場。


    畢竟真正的雲鯉郡主已經病死,死前同樣是如同廢人修為盡失,自己不過是換了個說法,修為盡失是真的,隻不過並未死。


    若什麽病?


    不巧,當然是祖血沒了啊!


    “....唉,雲鯉,你怎的不早些跟為父說。”


    “那這些年你在槐州,豈非遭盡了別人的白眼?”泉王麵色沉重,並沒有懷疑慕容淨顏的說法,倒是讓慕容淨顏準備好的組合拳無從發揮。


    “害爹擔心了,可於此世間人情冷暖全憑自身,受些嘲弄也是無奈,女兒相信隻要理清這祖血褪去的病根,便能重新開始,這才一直瞞著爹爹。”


    “...其實這次迴來除了想家了,還有一件事。”慕容淨顏看向泉王:“就是想重新覺醒祖血,再開修仙之道。”


    此刻,慕容淨顏的眼神認真的都要入黨了。


    這全是掏心窩子的話啊。


    泉王聞言陷入沉吟,而暗中窺視的周行則是早已麵露同情之色。


    世道不公!


    這麽漂亮的郡主,就因為得了一場病,竟然就失去了修仙的權利,聽著同門還借此嘲弄過她,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簡直是出生啊啊啊啊!


    周行想到此處握的杯子哢哢響,正欲開口的泉王都聽到聲了,偏頭問道:


    “喲周參事,你這是身體不舒服?”


    慕容淨顏頓時眼底閃過失望,泉王按劇本應該一拍腦袋,然後將那枚玉玨交給自己,這周行這時候一臉便秘是想幹嘛啊!?


    就在周行打著哈哈準備迴話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聽聞郡主平安歸閣,王爺體魄康健更勝以往,實乃是我翠城之福音。”


    “謝氏謝丕攜不孝逆子。”


    “求見王爺!”


    聽到這道聲音,院裏所有人方才開懷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泉王隨意放下筷子,眼神向旁邊示意了一下。


    徐老管事立刻心領神會,讓下人四散而去,自己則是去往大門恭候。


    “鯉兒啊,為父這些年身體老毛病常犯,愈發是壓不住這謝丕了,你且迴房待著,方才說的事為父都記在心裏了。”


    慕容淨顏並未扭捏,聽話的站起了身來。


    這謝氏一族嚴格來說,和自己此行的目的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隻要能拿到玉玨,自己恨不得插著翅膀立刻離開這翠城,不是真以為哥們會跟那腎虛男成親吧!?


    周行則是坐的很穩,他望著慕容淨顏離開的背影,接著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懷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師兄讓我來這兒,莫不是讓我幫著應付謝家。”


    “唔,不行,我不該管這些凡塵俗世的。”


    趕緊搖了搖頭,周行閉著眼睛想冷靜些,腦海裏卻又浮想聯翩,那是成親的禮堂。


    滿臉淫笑的謝棗正準備,揭開麵前的蓋頭。


    “媽的真受不了,今日我周行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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