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餘聰白不可思議地喊了一聲,“那我體內的蠱蟲?”


    “假的。”


    “那我在四皓門當奸細做什麽?”


    “過更好的生活。”


    接收了大量信息之後的餘聰白整個人癱坐在地,cpu被燒幹了。


    “怎麽還這副表情?我辛辛苦苦給你找的身份難道不好嗎?”教主司徒冥複又閉上了眼睛,一臉受傷的表情。


    “倒是沒想到,你還會有迴來的一天。”


    餘聰白愣了愣神,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魔教教主,知道自己體內沒有蠱蟲,他多少是鬆了口氣,這個爹和傳聞中的大魔頭有點不太像。


    “爹,你現在的身體怎麽樣啊?”


    “已是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了 ,”司徒冥歎了口氣,“傻孩子,既然知道了這些事情,你想做何選擇啊?是繼續迴到四皓門做音宗的弟子,還是迴來做個少主?”


    “還是繼續留在四皓門吧,我不熟悉這裏。”餘聰白猶猶豫豫地說道,他的大拇指不禁微微按著食指的第二個指節。


    留在這裏麵對一群豺狼虎豹,不得被吃得渣都不剩。他可沒有能力在魔窟裏保全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道屠靈越有沒有發現他被人抓走了。


    “也好,你從小就隨你母親,性子單純,不適合留在這裏,”司徒冥還是閉著眼睛,“多長點本事吧。”


    麵前一陣風,等自己的兩縷頭發又落了迴來,餘聰白才發現自己被掌風送出了門外。


    大門又緊緊關上,他這時才手撐著地麵大口大口地唿吸著。


    沒道理他爹那麽厲害,他這麽廢材,他對這次認親多少還是心底存疑的。


    餘聰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看來這麽多年,魔教教主一直使用麵具示人。


    他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著,直到走到一處小池塘前,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塞給他一張小木牌,正麵刻著青鶴二字,反麵刻著蠍子的圖案。


    餘聰白用手摸著那蠍子的圖案,一時覺得有些燙手,要是被人發現他是魔教中人,他這奸細的身份就要敗露了。


    不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餘聰白心裏一驚,趕忙躲了起來,嚇得直接爬到了房梁之上。


    不過,他為什麽要怕?都是自己人了。


    解除戒備後,餘聰白看著這麽高的距離,腿腳有些瑟縮,怎麽爬上來的?


    “長孫城主真是闊氣!”


    “四皓門果然是武林第一門派,宗門弟子個個是豪傑,今日來本官這萬延城,必定設宴,還望二位留步,日後還要感謝兩位公子不懼危險,來萬延城來查案。”


    “城主不必多言,這是我等的義務,維護武林的和平與正義人人都不可推脫。”


    “常俠士真是仗義!”


    留著一撇胡須的長孫富貴朝著一青衣一黑衣男子拱了拱手,麵上掛著笑容,褶皺如幹癟的橘子皮。


    “就叨擾長孫城主了。”常裴雙手握成拳頭拱起,語氣談不上冷淡,也談不上熱絡。


    一見有熟人來,還是這種情況,餘聰白更加不敢動彈,一唿一吸又屏了起來,心跳也放慢速度。


    怎麽連常裴師兄也來了?


    他躲在豎起來的橫梁後麵,麵露憂色,要是常裴師兄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不得被對方捶死!


    在他靜靜等候時,下麵一群人穿過長廊,正要經過他下方的長廊時,身著黑衣的屠靈越突然停了下來。


    手裏撿起一個小木牌來。


    餘聰白一驚,唿吸大亂 ,真是關鍵時刻掉東西!


    “誰在上麵!”立刻有護衛拔劍指向房梁。


    餘聰白用衣袖遮著臉,朝著黑衣服的屠靈越眨了眨眼睛。


    偏又長孫富貴大吼了一聲,“何方宵小,膽敢擅闖我萬延城城主府?”


    這吼聲裏還帶著真氣,餘聰白一個不防,從房梁上摔了下來,徑直撲在冷硬的地麵上,半邊臉被撞破皮。


    頓時周圍圍了一圈的護衛,用長劍指著他。


    “嘶~”餘聰白隻感覺肋骨好像被摔斷了,整個人痛得連麵目都擰在了一起。


    “小師弟?”


    常裴推開兩個護衛著急來到餘聰白的身前,他伸出手將人慢慢扶了起來,“還在路上找你呢?你怎麽提前到城主府了,一點兒規矩也沒有,這可不是你隨意亂闖的音宗。”


    “對不起啊,師兄,路上看見一個黑衣人進來,我見他有些蹊蹺,便跟了進來,隻是沒想到跟丟了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哪裏,一就聽見腳步聲就躲了起來。”餘聰白順著常裴師兄遞來的台階便順勢胡口說道。


    他總不能說他是被綁進來的吧。


    餘聰白忍著痛又朝著一旁的長孫城主拱手道歉。


    長孫城主臉上的表情又些陰鬱,但也隻是一瞬間,他便擺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表情,和聲說道:


    “原來如此,是本官看走眼了,這萬延城最近十分不太平,擅闖城主府的人也特別多,防不勝防,既然是誤會,那便沒什麽多責怪的地方。”


    “來人,請醫師來!”


    “是。”


    餘聰白被下人帶走之前,拽了一下屠靈越腰下的衣服,悄悄說了一句話,“師兄,等會兒來看看我,我怕疼。”


    像是撒嬌一樣的語氣,常裴立刻眯起眼睛看向屠靈越,什麽時候,這二人的關係這麽好了?


    他收斂住心底翻起來的巨浪,附和著城主說道,“還是先赴宴吧。”


    “請。”


    “請。”


    屠靈越雙手抱胸,向來寡言,他摸著手中的小木牌,將其暗自塞進懷裏,隨著手心的摩擦,他在心裏默念道,青鶴。


    這才是你真正的身份嗎?


    他命劍宗的人去調查餘聰白的身份,卻隻得知對方是音宗大長老故交好友的臨終所托,似乎是沒什麽問題。


    但是為什麽那麽年幼的孩子會躲過一群殺手的追殺,哪怕是餘聰白因此落下身弱之症,也無法打消他的疑慮。


    今日就更可疑了,本想與趕來的常裴聯手將餘聰白解救出來,料想還沒出手,人就又迴到眼前了。


    還有那木牌後麵的蠍子圖案,等著今晚去一問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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