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天的相處裏,餘聰白逐漸了解自己兄長。


    克萊爾作為光明神和美神之子,從降生之日便擁有天使裏最強的天賦,治愈和攻擊,可謂是上帝手把手教導大的。


    “光明神暫時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是,很快,他應該就會來找你。”


    餘聰白已經恢複成青年的模樣,仔細看,麵龐與克萊爾確實有一絲相像,他聽著克萊爾的話,低頭思索著。


    撒旦施下的術令不知在何時便被解開了,但是他還需要待上一段時間 。


    “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步。”克萊爾突然接收到上帝的指令,留下一個護身手鐲便匆匆離開。


    克萊爾剛走,魘便發出軟糯的聲音,“白,白,他走了耶!”


    “你很開心?”餘聰白戳了戳手環,上麵慢慢伸長出一個藤條,輕柔的纏在了他的手指上。


    “當然,他把那枚有點煩人的骰子帶走啦!”


    “你們不是老朋友嗎?”餘聰白簡單追問了一句,開始翻看羊皮做成的書卷。


    書卷從牆邊堆起,一直堆到他的腰間,記載著上古傳言。


    “是呀,那它也煩,總是想讓我迴到天堂,可是我是王的寵物,我才不會被誘惑的。”


    魘說得孩子氣一般,餘聰白聽了也隻是淡淡一笑。


    “你看了那麽久,到底在看什麽呀?問問我唄,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魘慢慢伸長自己的藤條,將青年周身圍繞起來,葉尖輕輕抖動。


    隨著青年手裏翻動的動作,他慢慢站起身來,眉頭低垂,兩手按在桌子邊,“規則,我在找規則。”


    “為什麽神和人不能相愛?”


    “為什麽就不能打破規則呢?”


    克萊爾維持著自己的身份,兢兢業業,也是因為規則。


    “我不僅僅隻想再見我媽媽一麵,我更想她能重迴人間。”


    “你明白嗎?”


    魘一時也怔住了,打破規則?那不就是違抗上帝的指令嗎?和它的主人想法一致!


    它當即開出一簇簇白色的花朵來,“王,王就是這樣想的!”


    幾乎是一瞬間,魘立即收迴了自己的分身,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圈在青年的手腕上,它隻是一說,王就來了!


    “路西法?”餘聰白心有感應,一迴頭便看見站在門外的路西法,驟然心悸。


    撒旦的到來,帶來了黑夜。


    他手裏提著一盞來自東方樣式的燈籠,明黃的蠟燭透過燈籠周身的紅紙撒出,溫柔了冷白的麵龐。


    “babe,我帶你去見她。”


    撒旦醇厚的嗓音忍不住讓人陶醉,聽起來讓人如同泡在酒罐子裏一樣。


    但是這一迴,餘聰白卻清醒了不少,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欣喜,他清醒,他在清醒中沉醉,於是一直用那雙無辜的黑眸看向撒旦。


    “我知道你很想見她。”


    “極寒之地是神待了都會感到靈魂的疼痛,更何況是人呢?”


    “見了一麵,讓她遂願吧。”


    撒旦一步步走近,聲音卻越來越輕。


    黑袍與白袍摩擦挲著,撒旦用鼻尖蹭了蹭餘聰白的鼻尖,顯得尤為親昵,一冷一個熱的鼻息交織著。


    “你的心跳很吵。”撒旦丟下手中的燈籠,手掌輕輕附在青年的胸膛上,玫紅的眼眸落在青年不斷顫動的睫毛上。


    “我很抱歉。”餘聰白手肘撐在桌麵上,被下壓的姿勢讓他顯得有些窘迫,更讓他無措的是撒旦有意無意的親近。


    緋紅從他的臉龐一直漸染到耳根子後麵,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指不禁動了動,抵在身前人的腰部。


    “她撐不了多久了。”


    撒旦低頭看了一眼那隻白皙的手,落在黑袍上麵顯得尤為惹眼。


    他拉住那隻手,將人拉了起來。


    餘聰白頓時輕唿了一口氣,下一瞬,落在地上的燈籠已經被提在了他的手裏。


    微紅的燈光明明滅滅,黑夜變成了白晝,漫天刮起了飛舞的雪花。


    淩冽的寒風吹出嗚嗚的嘶吼聲。


    天地間是一望無際的刺眼的白。


    “跟上我。”撒旦不知何時出現在餘聰白的身後,兩人處於透明的能量罩裏,衣袍不亂。


    “極寒之地裏無法使用翅膀,唯有法力能用。”


    撒旦剛剛說完,卻見餘聰白已經展出了翅膀,他提著燈籠看向撒旦,“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撒旦眸光微閃,“看來你比較特殊。”


    “既然能飛,那就省得浪費時間。”


    他從那隻帶著熱意的掌心中奪過長杆,重新提起燈籠,“抱住我,我指路。”


    “好。”餘聰白彎腰將人打橫抱,眼神一直落在前方,淩空飛去。


    寒意逐漸襲來,餘聰白的耳根子卻依舊紅熱。


    在一處崖壁上,他們終於看見了一個幾乎透明的靈魂。


    風刀割在女人的靈魂上已經長達百年,長長的鎖魂釘穿過的她的肩胛骨釘入峭壁上。


    飛舞的雪花沒有固定的方向。


    撒旦這時悄悄化做一團黑毛球鑽進了餘聰白的衣領口。


    這時誰也沒說話。


    黑白雙翼的天使慢慢飛向那團靈魂,身心都似乎凍住了,他輕輕道,“撤掉對我的保護吧。”


    黑毛球拱了拱。


    穿過峽穀的風冷得刺骨。


    “媽媽。”他看著母親的臉輕輕喚道,就像小時候一樣。


    “媽媽。”


    那時不論他喚多久,母親終是沒能睜開眼。


    現在卻能夠再看他一眼。


    “白白。”女人一睜眼,溢出的眼淚便被凍住,她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可是女人連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口,便開始漸漸消散。


    “你長……”


    “路西法,你幫幫我……”餘聰白雙手顫抖著去觸碰那些散成雪花般的靈魂碎片。


    “媽媽……”


    撒旦歎了口氣,“能堅持到如今也是不易,她的執念便是再見你一麵。”


    “哪怕是下令處罰的上帝也無法挽救。”


    餘聰白渾身冷極了,血液被凍住似的,整個人從崖壁旁墜落下來。


    那些雪花飄零著,母親的笑靨就藏在裏麵,他伸出手想去觸碰,然而摸到的卻隻有冰涼的感覺。


    風割著他的周身,衣袍亂了,血絲漸染。


    他這時卻隻想好好睡一覺,同崖底那些再也沒見過光的冰雪。


    沉眠嗎?


    不,他隻是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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