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命嗎?


    不得不信啊。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你們都睡了嗎?


    ☆、第四十章


    楊夏當天晚上就去了深唿吸ktv。


    張梅仍舊站在前台嗑瓜子。


    阿濤看見楊夏,笑著迎上去:“唱歌?”


    楊夏沒搭腔,走到張梅麵前,說:“孟小天在哪裏?”


    阿濤似乎沒聽明白:“誰?”


    “孟小天!”楊夏強調了一次,雙眼直勾勾地叮囑張梅,“我要見他。”


    張梅把瓜子殼丟進垃圾桶裏,轉身就走,根本就沒打算搭理楊夏。


    楊夏幾步追上去,擋在張梅麵前:“張老闆,請你告訴我,孟小天在哪裏?”


    張梅哼笑一聲:“我這ktv客人那麽多,我哪記得什麽孟小天、孟大天的。”


    “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男的長得帥,女的長得漂亮。”楊夏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薑推說在你這裏……這樣形容夠清楚了嗎?”


    張梅聳聳肩:“我就說不幫他這個忙吧。藏人的是他,到頭來說出這裏來的也是他。這薑推是怎麽迴事,吃錯藥啦?”


    楊夏說:“張老闆,這兩個人都是我的學生。現在他們的家長,一個發瘋似的大鬧學校,另一個已經氣得住了院。你再幫他們隱瞞,就是害了人了。”


    張梅白了一眼楊夏:“真是晦氣,跟我來吧。”


    楊夏扯了扯嘴角,跟著張梅往正廳的一個側門走去。


    之後,楊夏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曲然。


    曲然精神狀態比在學校見到的時候好了很多,但明顯也是瘦了,下巴尖尖的,連以前的嬰兒肥都沒有了。


    曲然看見楊夏,先是一愣,然後低著頭,不再說話。


    楊夏看了一眼四周,孟小天並不在這裏。


    “孟小天呢?”楊夏問。


    曲然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張梅說:“行了,你們自己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梅走後,楊夏走到曲然身邊坐下。


    楊夏把手搭在曲然的肩膀,然後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脖頸,曲然瘦小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隨即楊夏聽到耳邊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好了。”楊夏本想開罵,但見她這樣,也是一句心狠的話都說不出來,“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曲然的情緒也平複了下來。


    “楊老師,我爸媽怎麽樣了?”


    楊夏嘆了口氣:“你媽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這會兒正打算請律師,告我呢。”


    曲然皺眉道:“對不起啊楊老師,我……”


    楊夏說:“記得我曾經跟你們說過的話嗎,別人怎麽看你並不重要,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自己,那才是最可悲的。”


    曲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其實,她也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那麽年輕的一個姑娘,就這樣被毀了,這該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你願意相信老師,跟老師迴去嗎?”


    曲然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點點頭。


    “她不會跟你迴去的。”正在這時,孟小天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


    楊夏抬頭,孟小天的雙眸正對著她,透著一股寒意。


    孟小天穿著一件套頭衫,跟運動褲一樣,漆黑得有些發怵。


    他手裏拿著一個打包的袋子,袋子裏的餃子還在冒著水汽。


    孟小天把袋子一丟,幾步走到曲然和楊夏麵前,伸手抓起曲然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你想幹什麽?”楊夏皺眉看著少年。


    楊夏這麽盯著他,讓孟小天突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別過頭,冷冷地說:“你走吧,我們是不會跟你迴去的。”


    楊夏終於怒了,近乎是大吼:“孟小天,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鬼樣子?哪裏還有一點學生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痞子。”


    孟小天冷哼道:“我在你眼裏,不是從來都是一個流氓小混混嗎?”


    “啪”的一聲。


    周圍空氣瞬間凝滯。


    曲然捂著嘴,楊夏的手在發抖,孟小天的左臉出現五條紅彤彤的手指印。


    孟小天用舌頭頂了頂右邊臉頰,雙眼像是蒙了一層水汽。


    “這是你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後一次。”孟小天的聲調不高不低,但聽得讓人心裏一陣發慌,那是冷漠到極致的情緒。


    孟小天說完拉著曲然的手轉身出了門。


    “孟小天,你打算放棄整個世界了嗎,包括你的爺爺?”


    楊夏此話一出,孟小天的腳步明顯一頓。


    “他因為你的事,受了很大的刺激,現在已經住院了。”楊夏繼續補充道。


    時間滴答滴答地在走,這幾秒好像過了整個世紀。


    有那麽一瞬間,楊夏希望他能迴頭,可他最後還是走了。多年以後,楊夏每次想起孟小天那個絕望的眼神,都心驚膽戰。她怕一切跟懷念有關的東西,因為所有的迴憶都是潮濕的。


    --


    楊夏知道,孟小天一定放不下孟爺爺。他可以跟孟家所有人斷絕往來,他可以從此不再垠城職高出現,但他絕對不會放著自己的爺爺不管。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晚上,孟小天就出現在三醫院的住院部。


    楊夏剛走到病房,就看見孟小天站在窗前,他還是那件黑色的外套,眼神卻是難得的溫柔。


    楊夏沒有走上前去,而是退到樓梯口。她抵著牆壁,雙手環抱,不禁扯了扯嘴角。


    等再往前看的時候,孟小天已經不在了。


    楊夏急忙跑到孟爺爺的病房,老人正安詳地躺在病床上,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楊夏轉身下樓,拚盡全力跑到醫院門口,仍舊沒有孟小天半點影子,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楊夏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斷地撥打孟小天的電話,語音提示:已經欠費停機。


    不知道為什麽,楊夏的右眼跳得很厲害,她順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看了一遍,最終跳過薑推,給白浩南打了過去。


    白浩南很快就來了,他看見楊夏蹲在路邊,不禁擔心道:“怎麽了?”


    楊夏沒說話,但是神情很慌張,白浩南把她扶起來,楊夏突然抱緊他。


    白浩南的身體明顯一怔,他勾了勾嘴角,用手輕拍她的後背:“沒事了,我們迴家。”


    --


    白浩南把楊夏帶到了一個別墅。


    楊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她皺眉道:“這是哪裏?”


    白浩南沒吭聲,隻默默地開門,楊夏跟著進屋,這裏的一切除了奢華,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


    黑白主色調,歐式建築風格,裝修大氣沉穩,符合他的氣質。


    “這是我在中國住的地方。”白浩南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楊夏,“你是第一個進來這裏的女人。”


    楊夏聽到這句話,突然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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