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早上去外麵幫劉岐山辦事,路過二隊的工地,恰好聽到二隊的王有德在那裏像說書一樣講笑話。


    齊峰好奇,以為他真在講什麽樂嗬的事,正想湊過去聽聽,卻不想那王有德說的正是他們施工隊的事。


    王有德不僅嘲笑劉岐山沒種,成天隻知道放狠話,實則是個窩囊廢,老婆跟著別人跑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齊峰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衝過去,就著王有德那副嘴臉,連扇了好幾個耳光。


    王有德突然被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齊峰走遠,這才有人去給甘虎告狀。


    這才引出甘虎帶著一幫人來十二隊討說法。


    眼下,禍事是他齊峰闖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齊峰不想給施工隊惹麻煩,於是也不聽趙磊的勸,幾步跑過去,打算跟甘虎等人評評理,在他看來,無論如何,劉岐山肯定是要站在他這一邊的。


    齊峰跑到眾人麵前,王有德滿臉的五指印,還紅彤彤的。齊峰見狀,忍不住想笑。


    甘虎氣得咬牙,正想收拾齊峰,卻被劉岐山擋在前麵。


    甘虎惡狠狠地說:“劉岐山,今天這事,我不想跟你起衝突,但齊峰我必須帶走。”


    劉岐山哼笑道:“笑話,我們施工隊的人,你憑什麽帶走?”


    身後有人說:“齊峰打了德哥,難道就這麽算了?”


    劉岐山迴頭瞪了一眼齊峰,齊峰眼神恍惚,但隨即仰頭:“我沒打死你也算便宜你了,王有德要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我下一次見一次打一次。”


    劉岐山喝道:“閉嘴,你打人還有理了?”


    趙磊見狀,上前想要解釋,卻被劉岐山擋了迴去。


    劉岐山把齊峰帶到甘虎麵前,說:“給虎哥道歉。”


    齊峰滿臉詫異,似乎沒想到劉岐山連事情的經過都沒有問清楚,直接就喊他道歉。


    “愣著做什麽?我讓你道歉!”


    齊峰握緊雙拳:“我沒有錯,憑什麽道歉?”


    “你……”劉岐山氣極,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薑推都不禁皺眉,今天的劉岐山似乎有些不對勁。


    齊峰捂住臉,瞪大雙眼:“臥槽,你打我?”


    劉岐山胸口劇烈地起伏:“我讓你道歉。”


    齊峰大吼:“好,我道歉,是我不對,不該打人,要殺要剮,你們怎麽慡怎麽來。”


    齊峰說完,劉岐山對甘虎說:“甘隊長,峰子也道歉了,這件事能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管教他,絕對不會讓他再出來惹事。”


    甘虎問身後的王有德:“有德,你是受害者,這件事你說怎麽辦?”


    王有德冷哼一聲:“甘隊長,我可是被打了足足有五巴掌,齊峰就這麽一下,我恐怕弟兄們不服啊。”


    劉岐山皺眉,薑推正想上前說些什麽,隻見齊峰竟然二話沒說,連著扇了自己十個耳光。


    “這下滿意了?”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劉岐山,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齊峰連著打了自己十個巴掌,也算讓王有德解氣,甘虎等人也算有了麵子,隨後就離開了。


    工地上隻剩下劉岐山和薑推。


    “山哥,你何必……”


    劉岐山遞給薑推一根煙,說:“來一根?”


    薑推接過煙,劉岐山又給他點火。


    劉岐山吐了一口煙,說:“你一定很詫異,我今天為什麽非得要讓峰子道歉,對吧?”


    薑推也吐了一口煙,微眯著眼睛看向遠方,天邊已經晚霞密布:“我聽磊子說,峰子是聽見王有德在說你的壞話,一時間沒忍住,才打了他。但現在,他估計更受傷,心裏的傷。”


    劉岐山嘆了口氣:“你們從來都說我是一個衝動的人,正是因為我的衝動,才害得施工隊跟劉強積了那麽深的怨,也是因為我的衝動,工友們才走的走,散的散。我不想峰子以後被他的的衝動給害了。”


    薑推說:“齊峰性格衝動,嫉惡如仇,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你為他考慮,可他不一定會這麽想,你就不擔心他從此記恨你?”


    劉岐山說:“記恨我,好過以後吃虧,害人害己。”


    劉岐山說完這話就走了,薑推剛一轉身,就看見不遠處的楊夏。


    他把菸頭丟在地上,踩了兩腳,然後笑著走到楊夏麵前。


    “你怎麽來了?”


    楊夏看了一眼劉岐山的背影:“怎麽了?山哥臉色那麽難看?”


    薑推嘆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跟楊夏大致說了一遍。


    楊夏眸底結霜,隱隱擔憂起來。


    “今晚陪我去個地方?”楊夏突然說。


    薑推說:“什麽地方?”


    楊夏笑了笑:“好地方。”


    薑推:“……”


    ——


    計程車停在一個酒吧門口。


    兩人下車。


    楊夏剛打算往裏走,薑推一把拉住她。


    楊夏轉身:“怎麽了?”


    薑推瞪了她一眼:“這是什麽地方?”


    楊夏哼笑著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還在發光的幾個字母:“muse……垠城最大的酒吧……沒聽過?”


    “你經常來?”


    “這段時間來得少。”言下之意,以前還是經常來的。


    薑推立馬黑了臉:“你是個女人,整天泡酒吧算是怎麽迴事?”


    楊夏挑眉:“……薑老師生氣了?”


    薑推悶著不說話。


    “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單獨來。”楊夏笑著說,“我在麗江旅遊的時候,認識一個流浪歌手,她今晚恰好也在垠城駐場,我來捧個場。”


    “男人?”


    “女人。”


    楊夏把薑推拉進muse,瞬間一股熱浪襲來。


    楊夏走到門口問前台的小姑娘:“春曉今晚幾點唱?”


    小姑娘說:“還有十分鍾。”


    楊夏說:“謝謝。”


    小姑娘看了一眼薑推,對楊夏說:“不謝,帥哥第一次來嗎?看著麵生……”


    楊夏白了她一眼:“再盯著我男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小姑娘沒想到楊夏說話這麽簡單粗。暴,頓時語塞,不再吭聲。


    薑推勾了勾嘴角,任由她拉著自己往舞台靠近。


    等到楊夏靠近舞台,台上已經擺好了架子鼓和麥克風等音響設備。


    楊夏低頭湊到薑推耳邊:“這個春曉,是一個很有名的流浪歌手,好多經濟公司都想簽她,但她都拒絕了。”


    薑推隨口問道:“為什麽?”


    楊夏說:“我曾經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她說為了一個約定。”


    “約定?”


    “她跟一個男人告白,那男的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跟她做了一個約定:背著吉他,走遍祖國的山山水水,直到兩人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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