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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以後,薑推提著幾大包東西站在楊夏家門口。


    楊夏看了很久,忍不住笑出聲:“你把超市搬來了嗎?”


    薑推一邊進屋一邊說:“上次來你家的時候,看見冰箱裏幾乎沒有東西。”


    他走到冰箱麵前,把手中的袋子放下,然後拉開冰箱門,把買來的東西一件一件放進去。


    楊夏走到薑推身後,輕輕環住他的後背:“昨天,我沒有等你就走了,不會怪我吧?”


    薑推仍舊在往冰箱裏放東西:“你不是說學校有事?”


    楊夏鬆開他,走到他麵前,側身靠著冰箱,饒有趣味:“我說什麽你都信啊?”


    薑推頓了頓,把最後一罐牛奶放進去,關上冰箱門,說:“嗯。”


    楊夏突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為了化解尷尬,她隻能轉移話題:“那個,今晚吃什麽?”


    薑推說:“我給你下麵?”


    楊夏說:“白麵?”


    薑推說:“你要不愛吃白麵,可以給你做點臊子。”


    楊夏說:“你怎麽那麽喜歡吃麵?”


    薑推說:“吃劉奶奶的麵吃習慣了。”


    楊夏點點頭:“我不挑食,好吃就行。”


    薑推突然想起什麽,笑了笑說:“你還不挑食?吃個燒烤,一會兒說吃素,一會兒又要吃肉,可把磊子急壞了。”


    楊夏幹咳嗽了幾下:“誰叫你不來給我送燒烤的?你要給我送,葷素都無所謂。”


    楊夏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禁笑道:“誒,不會被我感動了吧?”


    薑推沒說話,從冰箱裏拿出豬肉和小蔥,往廚房走去。


    楊夏跟過去,薑推說:“要做臊子就會慢一點,你去忙你的,我做好了喊你。”


    楊夏說:“好。”


    楊夏迴到書房,打算趁這個間隙著手考慮白浩南說的那場大秀。


    她從抽屜裏拿出畫冊——還是那本被她深藏的畫冊,仔細翻看起來。


    白浩南喜歡楊夏的設計,他說楊夏的作品有一種不入世的殘缺美,就如米羅的維納斯以及羅丹的《巴爾紮克》一樣。這些藝術品堅持著“殘缺”的美麗與和諧,不管是缺少一顆紐扣的西裝,少了半截裙擺的長裙,又或者是不規則和不對稱的幾何圖形,都有一種來自於大自然的原始美。


    楊夏想著,不知不覺翻到最後一頁,她盯著看了許久,開始憑記憶繼續勾勒。這一次,她可以畫出那個部位的大致輪廓。


    畫著畫著,她又卡住了,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情緒,她立即把畫冊放進抽屜裏,坐在位置上抽菸。


    她想薑推,感覺仍舊有些不真實。


    她幾乎對他一無所知。他的過去,他的家人,所有關於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太清晰。


    而就在不久前,他們一夜纏綿。


    這是多麽瘋狂的一件事。


    楊夏剛剛吐了一口煙,突然聽到門口有人說:“可以吃麵了。”


    楊夏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裏:“好。”在她家,幾乎每個臥室都會有一個菸灰缸,這是以前就養成的習慣,雖然並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正因為是習慣,所以即使後來不怎麽抽菸了,她也依然會保留這個習慣。但她清楚,最近一段時間,她又開始頻繁地抽菸。


    楊夏站起來,走到門口,拽著男人的胳膊往飯廳走:“給我做大餐了?”


    薑推說:“我做的分量不多,晚上吃太多不容易消化。”


    楊夏跟著薑推走到飯廳,桌上擺了三個碗,兩碗白麵,一碗肉末臊子。


    楊夏想起薑推的烤串,有點不敢下口,但又想起薑推在文縣老家做的那碗白麵,還是鼓起勇氣舀了一勺。


    楊夏將肉末臊子和白麵拌在一起,吃了一口之後,連連讚嘆:“你入錯行了吧,趕緊從燒烤店辭職,你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麵館。”


    聽見楊夏這麽說,薑推也笑了:“喜歡吃就多吃點。”說完又往楊夏碗裏加了一勺。


    吃完晚飯以後,楊夏跟薑推在小區的公園散步。


    君庭名居的小區建設是整個垠城最好的,自帶的小公園堪比市區公園。隻可惜這裏風景雖好,人卻不多,能住得起這樣的房子,不是社會精英就是承蒙祖上庇佑的二代們,而這類人大多很忙碌,很少能停下來感受這一方美景。


    此刻,晚風習習,天邊的晚霞灑下一整片金黃,時不時還有小鳥嘰嘰喳喳地鬧個不停,似乎在喊:迴家了。


    鳥兒也知道太晚了要迴家,正如落葉會歸根一樣。


    “你希望自己的後半生是怎樣的?”楊夏突然問。


    薑推停下來,側臉看著她,也許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沒有搭腔。


    楊夏倒是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我希望夫妻和睦,兒孫滿堂。”


    薑推勾了勾嘴角:“這個容易,讓你生孩子這件事,我很在行。”


    楊夏聽出他話裏的意味,突然有些臉紅,薑推看著她少有這副嬌嗔的樣子,竟覺得有些情動。


    他把她的頭摁進自己的胸膛:“楊夏你知道嗎,我曾莽撞視死如歸,直到遇見你才開始渴望長命百歲。”


    這是薑推對她說過的唯一一句情話,像一首詩,像一曲歌,在楊夏餘下的時光中生根發芽,最後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正因為有這一棵樹,再毒辣的太陽都曬不傷她。


    楊夏和薑推並肩在小公園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周圍開始有小蟲子在叫,糙叢中也不知道有小東西四處亂竄,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透了。


    薑推說:“我要走了。”


    楊夏沉默了一會兒說:“要不今晚留下來?”


    薑推說:“最近施工隊事情多……”


    楊夏沒有堅持:“那行,早點迴去休息。”


    楊夏陪薑推走到小區門口,楊夏給他刷卡出門,薑推剛走出幾步遠,楊夏突然衝出去:“薑推……”


    薑推迴頭,楊夏已經站在他的麵前,她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眼睛上小啄了一下。


    薑推愣住,楊夏笑靨如花:“我最喜歡你的眼睛,你最喜歡我哪兒?”


    “聲音。”薑推說,“我最喜歡你喊我名字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薑推。”


    “薑推。”


    “薑推。”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了一下文案。


    *我在思考這個故事的結局。


    *我感受到薑推對楊夏的愛。


    *祝大家看文愉快。


    對了,我這幾天突然萌生了一篇歡脫的撒糖文,名字叫《狼吃什麽》。


    文案:


    提問:狼吃什麽?


    迴答:吃你,吃你,吃你。


    *這是一個寵男友的故事。


    *這個男友是撿來的。


    *作者也不知道這個男友有多帥。


    人物設置:動漫作家vs不明身份的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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