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月,氣溫悄然滑落至冰點。


    刺骨凜冽穿梭在街頭巷尾,透過層層衣物,直抵骨髓。


    a國的禍亂發生得突然,抵製得還算及時,沒有殃及至全國範圍。


    但首都及其周邊幾城和入境口仍舊橫禍不斷,不時便有命案和爆炸案發生,次數多了,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a國一度陷入風口險境。


    新聞報道至全球,引發了國際不少關注。


    喬珀西自身也遭多次暗殺,不過也幸存了下來,貼身保護也增了許多。


    接受了一次國際采訪之後,他打算去見見盛景呈。


    但還沒離開總統府,外麵有人來報,牌令被送迴來了。


    看到牌令的那一刻,他確實是有些慌的,立馬打了電話出去。


    盛景呈拒接了。


    喬珀西緊皺著眉,沒撥第二次,轉而問巴子穆:“盛爺離開a國了?”


    “沒有。”巴子穆如實迴答,“盛先生還在首都,總統先生不用擔心。”


    聽言,喬珀西的心卻沒有鬆下來:“加派人手暗中保護盛爺和商小姐,一定不要讓他們出事。”


    他們是來玩兒的,這喬珀西很清楚。


    可他們也幫a國解決了不少麻煩。


    喬珀西把牌令交給盛景呈,等同於把自己總統的權利附在了他身上。


    見牌令如見總統。


    過去一個月,a國莫名出現了五個具體來曆不明的人。


    拿著總統牌令,往a國最高特警處一扔,在滋生亂禍處橫著走,惹得恐怖分子連連生氣恐慌。


    盛景呈和商染這些人甚至已經登上了a國實時新聞報道。


    記者有意將此事報道於全球新聞,但是被喬珀西一句話阻了下來,連照片都禁止傳播。


    盛景呈帶著商染和朋友來a國,絕對不是來登什麽新聞報道的。


    他們可以盡興玩兒,可以在玩的時候幫喬珀西卸掉禍患,但不論是作為朋友還是總統,喬珀西都不能讓他們在新聞報道上露麵,更不能讓他們出事。


    道理巴子穆自然懂。


    露麵新聞報道相當於暴露了自身,更容易被盯上。


    盛景呈幾人幫了a國,所以a國自然也要護他們安危。


    “屬下明白。”巴子穆應聲。


    他還沒有說完:“總統先生,您的境地也很危險,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喬珀西搖搖頭:“該出還是得出,否則什麽時候才能平定下來?”


    他畢竟是總統,a國那麽多人命。


    巴子穆點了點頭。


    喬珀西這趟沒有出去,他一邊往迴走一邊又給盛景呈打了一次電話。


    通了,但沒人接。


    振動半晌,毫無其他動靜。


    喬珀西隻能掛斷。


    外麵久不能平靜。


    街角的風如同鋒利的刀片,切割著空氣。


    高樓千瘡,地麵坑坑窪窪,反射著扭曲的光影,車輛翻倒,燃燒,火光映照出一張張驚恐萬狀的臉龐,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


    狼藉之地,滿目瘡痍。


    遠處又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建築樓倒塌的轟鳴,碎屑飛揚,遮天蔽日。


    此刻,瘴氣之下,又一次陷入七慌八亂。


    隆轟!


    好幾聲哀嚎聲響起,與之截然的三道身影穿梭其中。


    那些人,又出現了。


    混亂中,癱了三腳的破車頂上,一個粗獷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麵。


    光頭,身材魁梧,肌肉如同岩石般堅硬,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傷痕與紋身,就連頭頂都是一片黑色紋案,深陷的眼裏閃爍著瘋狂和殘忍的光芒。


    他把著一支槍放在兩腿間,槍身血液未幹,望著四遭和手下人纏鬥的另外三個人,嘴角處猙獰顯現,看不到一點人性。


    “螻蟻。”他鄙薄地呸了一聲,手裏的槍往上一舉,然後對著前方那道紅發身影。


    他舉起了槍,嘴邊括號咧得越來越大,雙眼越發興奮。


    但還未碰到扳機,刹那一刻,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劃破耳膜的哨聲。


    聲音清亮至極,像夜空中劃過的隕星,點燃了周遭沉悶的空氣,帶著難以言喻的挑釁與肆意,從狂野中迸發而出。


    男人頓然身體一震,完全是下意識的被嚇到之後的反應,但他也感受到了剛剛那道口哨裏裹挾著的輕蔑和狂妄。


    他的斷眉瞬間拉起皮皺,薄怒著迴頭,臉色怫然不悅。


    灰色天際線下,破樓屹立,天台上,兩抹不羈的身影倚在老舊的磚牆兩邊。


    商染黑發垂下,指尖搭在一旁的狙擊槍上,垂眼俯睨著底下,一抹玩味勾勒在嘴角。


    盛景呈背靠著牆,一腿微屈,黑襯衫最上麵一顆扣子沒扣,衣領子輕晃。


    他的眸光往天台底下微微一斜。


    剛剛的哨聲在空氣中迴旋、蕩漾,引得周圍幾隻躥行的貓兒也警覺地豎起耳朵,目光閃爍不定。


    看清天台上的那兩個人之後,破車頂上的粗獷男人雙瞳猛然收縮。


    砰——


    還未來得及反應,男人眼前火光衝現,爆頭而亡。


    天,裹著心惶之意,灰色一片,映照著一片血紅和慘烈。


    ……


    一個月後。


    經過打壓和製止,a國的秩序開始慢慢恢複了。


    在這邊待了兩個多月,年初那會,盛景呈和商染幾個人直接離開了a國,連招唿都沒有跟喬珀西打一聲。


    他帶著好東西來找盛景呈之後又吃了個閉門羹,看著緊閉的大門:“……”


    巴子穆跟在旁邊,表情也有些無言。


    “總統先生,要迴去嗎?”他猶豫了半天。


    喬珀西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要投訴。”


    “去把機場封了。”他轉身。


    巴子穆還沒搞懂上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又聽到了這句,腦袋一宕:“真、真的要這麽做嗎?”


    問得好。


    喬珀西牙癢癢地往車邊走:“當然是假的。”


    巴子穆識趣地閉嘴不去碰火。


    首都機場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又經曆了一段漫長的乘機時間,到亂洲的時候正值傍晚。


    周年提前接到消息早來候著了,看到機場裏出來的盛景呈商染和蘇照幾人之後,臉色肉眼可見地亮了亮。


    他也已經半年沒見到盛景呈和商染了。


    溫巷大老遠就衝著周年喊:“古板臉!”


    “我已經不古板了。”周年一臉嚴肅。


    “噗——”


    他說完這句話,笑的不止是溫巷,蘇欒和蘇照都被逗得沒忍住。


    蘇欒轉頭看向商染:“阿染,我過兩天得走了。”


    “拍戲?”商染順口。


    “嗯。”蘇欒點頭。


    商染沒多問:“行。”


    幾人就近迴了景門府邸。


    夜。


    商染從洗漱間出來,門剛好被敲響。


    她幾步走了過去,門一開,然後看見了外麵的盛景呈。


    他一身黑,頭發清爽又隨便搭著,還是一如既往。


    “染姐。”他看著門縫裏的商染,“要睡了?”


    商染手環著,不答反問:“盛爺有事?”


    “那就是不睡。”盛景呈勾唇。


    “是吧。”商染的語氣挺勉強。


    盛景呈輕笑出聲:“那,聊聊天?”


    話音落,商染視線在這人臉上走了一遭,而後隨意點頭。


    她門一開,盛景呈就進去了。


    *


    迴亂洲沒幾天,蘇欒因為拍戲就沒再多待,直接啟程離開了。


    但不是迴z國,跑到t國了,也不知道要待多久。


    商染隻把她送到了中堂門口,蘇照和溫巷也來送了。


    車子離開後,三人往迴走。


    挺巧合,商染的手機來電話了,但她手機還擱在客廳沙發扶手邊。


    盛景呈注意到,順手給遞了過去。


    商染沒坐下,靠在扶手旁邊就接了起來。


    “染染。”裴元正的聲音。


    “嗯。”


    裴元正笑了笑:“中午好,吃飯了嗎?”


    “裴院長,”商染隨口,“有話說。”


    裴元正一愣,很快又幹笑一聲:“有這麽明顯嗎?”


    商染沒說話。


    她沒音,裴元正就把目的拉出來說了:“就是國內有個比賽,是關於各國數學研究首席pk的。”


    各國首席pk賽,和未來杯完全不一樣的比賽,含金量也未來杯高了一個檔次。


    這是才剛推出來的新型比賽,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類似的比賽。


    但是很巧,商染才剛成為首席,這個比賽就被推出來了,而且隻有數學研究界有這項比賽。


    裴元正和年晁幾人剛知道的時候,甚至還感歎了一下天時地利人和。


    這真的不是專門為了商染準備的比賽嗎?


    而且聽說這項pk賽的創辦人和未來杯的創辦人還是同一個。


    那個神秘的全球商貿名報常駐者。


    但左右商染也才剛剛成為首席,與其他國家那些經驗相當豐富的首席肯定是不能比的。


    這項比賽,也許商染並不能像未來杯一樣好拿獎。


    可話又說迴來,當初未來杯剛開賽的時候,裴元正也沒想過商染能拿世界第一。


    這次說不定……?


    “不去。”商染秒拒。


    裴元正神還在遊,驀然被這兩個無情的字拉迴現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染染……”


    “不去。”商染難得重複了一次,“掛了,再打拉黑。”


    說完,她真掛電話了。


    另一邊,裴元正還沒迴神,看著突然掛斷的電話,有些木。


    好半晌之後,他把這事兒告訴了年晁。


    年晁和他差不多的反應。


    兩人不知道原因,但也真沒再打第二次電話。


    備受矚目的首席pk賽,z國放棄了。


    裴元正突然被冷得打了個哆嗦,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京城的天還沒開始迴暖,仍舊涼得過分。


    晚時。


    商家家主府。


    一樓客廳。


    商允淮臉色微白地靠坐著沙發,手些許無力地搭在扶手上,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旁邊,家族中醫收迴給他把脈的手,眉緊緊蹙著,一點兒都舒展不開。


    氣氛有些沉,剛剛什麽都沒看出來的西醫也還沒走,同樣緊著表情。


    江鋌站在一邊,臉色有些焦灼:“情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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