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藏於深雲,長安古城靜默如古。幽魂般,子刻時序流轉至暗禁時辰,城中一片謐靜,隻餘風吹過瓦簷的低鳴。忽然,一道微響劃破沉寂——北門,緩緩開啟。


    馬蹄踏石,聲聲震心。數十騎黑甲武士悄無聲息穿越禁城門檻。領軍之人披掛墨色鬥篷,麵部掩於厚重鬥篷下,如夜的守護者,行蹤神秘。


    城牆之上,程咬金目光炯炯,親自守望。月光灑落,映照著他那張滿是疑惑的臉龐,心中揣測:此夜之秘,意欲何為?“將軍,此人身份如何?如此隱秘,貿然放入,是否有失慎重?”身邊士卒低聲詢問。


    程咬金瞪目一視,聲如悶雷:“此事不可外揚,待其返,速速放行。莫讓他人知悉。”


    話音落,黑騎在城衛簇擁下,徑直入內,疾馳至皇宮。王德躬身相迎,領其直達皇城心髒——太極宮。風塵仆仆,步入殿內,見帝後皆在,一時愕然。


    俯身拜禮:“兒臣拜見父皇,母後。”旋即嘻笑:“急招我歸,何事這般緊張兮兮?”


    怒火難耐,李世民一掌擊桌,奏折橫飛,“孽障!”斥罵間,氣衝霄漢。“罷了,大難當前,還需靠你。恪兒,應變之道,盡在我胸。”長孫皇後淡然開口,柔聲道:“長途跋涉,未嚐飲食,先飽餐一頓,邊吃邊聊如何?王德,速將膳食呈上。”


    李恪頷首,毫不客氣坐定,雙腿盤踞,姿態隨意。菜肴擺上,香氣四溢,乃皇後親自動手所製,心頭溫暖。“母後辛苦,孩兒感激不盡。”


    享用佳肴之際,不忘吩咐王德:“吾軍隨從亦勞乏饑腸,勿忘照顧。”王德應允:“殿下放心,一切已安排妥當。”


    李世民心焦,仍待恪兒飽食後,遞來一杯茶:“慢飲些,何須狼吞虎咽。”李恪一笑,將茶水飲盡,正襟危坐,靜待父母之言。心中暗自思索,此事是否關聯於皇後對太子李承乾之事頻頻提及?


    “今年無雪,你沾光了吧。”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思路。


    李恪訕然:“天公作美,偏幫小子。”“謬哉,此乃災象,明年恐遭大旱。”


    聞言,心頭巨震。古人傳言,今歲雪稀,兆旱年。此理頗準,然穿越至此,時代更迭,天象之測不再靈驗。“父皇,天佑與否,兒臣不敢妄言。然而……”


    李世民截口:“不論如何,旱情在即,爾等須速速收集糧食。此乃重責,不可怠慢。”李恪搖頭:“官府行事,效速應更佳。”


    長孫皇後解釋:“朝內細察,士族密藏,囤糧以備。若大肆采買,糧價暴漲,百姓難安。”


    李恪歎氣,搖頭苦笑:“父皇、母後,居高位者遇難事,豈可一味遮掩?當予百姓知情,共抗患難。”李世民額現青筋,怒視:“說人話,否則鞭策。”


    李恪聳肩:“此番時機,朝廷應宣民知之。冬日備戰,多儲物產,打捕狩獵,尋覓春草,總勝過無動於衷。”“庶民智謀,豈會賤賣口糧於豪族?彼時收購,必將受阻。”


    “然,朝廷通告,糧價必瘋漲,未雨綢繆,徒添混亂。若旱災不至,威信受損。”長孫皇後憂心忡忡。“有解法矣,隻問父皇是否魄力足矣。”李恪凝望父皇。


    “言之!”李世民催促。


    “限價詔令,春耕前,增漲一成以上,家族皆誅,以驗父皇之權威。若有違令者,正好清理門戶。”


    “再者,此事不妨由他途散布,如尊崇國公者,裴寂裴公便佳。”


    嗤笑聲突起,李世民與長孫皇後不禁嘴角抽搐。過往事端,早已煙消雲散,何需舊事重提?“恪兒,何以你言及此人?”


    李恪愣住,苦笑不已:“此非我所願,實為大勢所迫。恪報流傳九州,提此事宜,最合情理。”


    “父皇,來年幹旱風險,兒臣定會曉諭民眾,指引防災。同時,穩定糧價。”


    無奈之態顯露無疑,“此事孩兒義不容辭,隻為黎民福祉。”但,有求一事,請聽父皇。


    “何事?”


    “兒臣誌在打造泛河西走廊經濟區,父皇可否許以河隴經略之任?如有礙阻,兒臣願以龍泉寶劍先斬後奏。”李恪語氣堅定,他心中充滿了決心和自信。


    “願以此地為兒臣之明珠,輝煌西北。”這句話表達了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和期望,希望能夠將其發展成為一顆璀璨的明珠,照亮整個西北地區。


    李世民目光銳利,仔細審視著自己的愛子,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內心深處。他微微頷首,表示理解和認同。“九分之信,汝非圖私利。此計,猶如藝術品,亟待親手打磨。”這句話顯示出李世民對兒子計劃的認可,並表示願意給予支持。


    最終,李世民點頭許諾:“善,此約,父皇應之。”這個決定意味著他相信李恪有能力實現自己的理想,也願意給他機會去嚐試。


    破曉之際,李恪起身穿衣。他拿起兩件物品,一件是送給父親的,另一件則是留給母親的禮物。“二物相贈,一份屬父皇,另份為母後。兒臣遠歸,此衣物可保寒。”這份禮物體現了他對父母的關心和孝順之情。


    “此乃孩兒所織羊絨袍,暖意融融。”長孫皇後眼含熱淚,感動不已。她擔心兒子會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怨恨自己,但李恪卻表示沒有。“你未怨恨母後否?”長孫皇後問道。


    李恪愣神片刻,然後平靜地迴答道:“心存疑慮,未曾恨矣。未知旨意,無從怨起。”他的迴答既真誠又理智,讓人不禁對他的成熟感到欽佩。


    李世民接過話頭說道:“曆練心智,免生狂躁。”他認為通過這次經曆,可以讓李恪更好地成長,避免過於衝動和急躁。


    “的確欲創辦染業,告辭,父皇。”李恪最後向父親表明了自己的意圖,然後告別離去。這一幕展示了父子之間的相互理解和信任,以及他們對彼此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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