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萬,李恪應已深入玄冥封土,行至半程矣?”


    龍血宮。


    李承乾靜坐其間,傾聽關於李恪的最新消息。


    在座者,除他與長孫無忌之外,


    更有侯君集、竇誕、獨孤意文等幾人。


    “三日前,雍州傳來音訊,吳王已離京畿,步入幽冥之地。”長孫無忌沉聲道,“太子當以協助陛下理政為重,勿沉迷於邊疆瑣事。”


    長孫無忌含蓄提醒,作為太子,需明曉自身重任,


    而非糾纏於一個遠赴封地的藩王。


    “李恪所往之地,實乃荒蕪之所。”侯君集察覺未來女婿神情,略有尷尬,遂笑言,“近聞駐守幽冥之地的劉仁軌書信。”


    “赫連鐵男難以鎮壓葉穀渾叛軍,此地已成紛爭之源,大量葉穀渾百姓受戰禍侵擾,淪為流民。”


    “或投身叛軍,或湧入幽冥之地,欲入雍涼以求生。”


    “然隴右節度使府不敢接納此群饑民,可悲者,其自稱唐人,責問朝廷拒之門外之理。”


    “吾應告知饑民,爾等乃李恪之民,若欲生存,唯待藩王蒞臨,由藩王決斷。”


    “叛亂四起,流離失所,饑餓遍地,葉穀渾乃一片混亂之地,李恪到此,將麵對無盡煩惱,須耗巨資恢複秩序。”


    長孫無忌眉頭緊鎖。


    他內心對侯君集並無好感。


    此人善於獻媚,手段狠辣,此時特意提及此言,隻為討太子歡心。


    相較於他,更喜秦瓊、程咬金之輩,


    可惜,這些武將對其不屑一顧。


    猶如歌中所唱:“吾愛你,你卻愛他。”


    “大子勿憂,吾與竇兄即刻啟程前往雍州履新,李恪即便平安抵達伏俟城,吾等亦會嚴加監視。”獨孤文附和道。


    長孫無忌輕哼一聲,警示:“竇誕、獨孤,尤是你...”


    他指了指獨孤文,續道,“關隴集團終獲時機,趁蘇亶遭貶之際,你二人得任刺史與別駕之職,務必與竇誕協力,創造佳績,而非專注招惹李恪。否則,再惹事端,休想再次入仕。”


    二人立時起身:“世叔放心,吾等定不負關隴十族之望。”


    “嗯。”長孫無忌滿意頷首,雍州乃政績易出之地,西行商旅絡繹不絕。”


    “汝等須在此處展現作為,陛下期盼重現盛世輝煌,現今,誰能政績卓著,必獲聖眷。”


    “對待葉穀渾,需謹慎言語,以觀殿下降魔之力。”


    竇誕領悟長孫無忌之意,


    最後一句才是核心,對付李恪,不可過於明顯,畢竟,他是皇子。


    兄弟相爭,皆為皇帝之子。


    隻需穩固雍州,孤立葉穀渾,


    讓雍州繁榮,葉穀渾衰敗,


    便是對李恪最大打擊。


    此舉以政績與治理才能挫敗對手,


    皇帝終會意識到,吳王李恪無治國之才。


    “使雍州繁盛對他者或難,吾等則易如反掌。”


    身為士族後裔,背後有整個關隴集團支撐,


    金銀財寶,人力物力,應有盡有。


    “多謝世叔指點。”


    長孫無忌微笑點頭,對竇誕甚為滿意,堅信他於雍州不會令人失望。


    即便李恪無恙,亦將在與雍州對比中黯然失色,遭皇帝冷落。


    長孫無忌目光轉向侯君集,


    “君集,汝弟子劉仁軌亦需傳訊,勿主動挑釁李恪。”


    “切記,李恪非懼血者,稍有不慎,劉仁軌或葬身太唐旗下,或遺臭萬年。”


    “他駐守幽冥之地,乃吾等觀察李恪之眼。”


    侯君集心懷不滿,反感長孫無忌命令式語氣。


    他瞥向李承乾,見其無反應,隻得應允,“輔機兄放心,吾將汝言傳達仁軌。”


    恰如太安所議,


    李恪抵幽冥要塞之際,遭遇阻隔。


    “同為唐人,為何不讓吾等入中原!”


    “朝廷救濟何時至?”


    “吳王何時至?吾等已饑寒交迫!”


    望著葉穀渾境內近萬衣衫襤褸的難民,李恪蹙眉。


    仙人板板,這便是雍州官員口中之“略顯不佳”?


    他暗自咒罵曾接待他的官員。


    此前詢問葉穀渾狀況,被告知僅小病小痛,民眾雖艱難度日,尚可苟活。


    至此,方知所謂“官”字兩張嘴。


    “劉仁軌,汝能否解釋一二?為何阻止饑民離開葉穀渾?汝知否?”


    無視身邊守將劉仁軌,他冷聲道,“吳幹,吾僅幽冥山守將,不理地方政務。”


    “不準災民入雍涼,乃雍州刺史府與隴右節度使府共識,吾僅奉命行事。”


    魏叔玉審視劉仁軌,


    再見此人,態度公事公辦,


    較之土門關時更為棘手。


    敵手出招不足懼,


    怕的是假借公器,堂而皇之下絆子,言稱一切依律法,無可指責。


    “災民,吾至即速解困,取黑騎軍糧,於城外施粥。”


    “遵命!”


    “吳王至,開城賑災。吳王許諾,速解爾等之困!”


    霎時,城門大開,數百黑騎衝出,高唿。


    隨後,更多黑騎湧出,


    熟練駕馭戰馬,將難民分隔圍困。


    而後,運糧車隊駛出。


    劉仁軌目睹此景,眸中微閃。


    他是將才,一眼洞悉其意圖。


    騎兵先行分割,武力震懾,繼而施粥賑災,


    如此,混雜其中的圖謀不軌者難以得逞。


    他對這支土門關殘部的精妙配合震驚不已。


    與李正明交換眼神,迅速移開。


    山中某處,


    慕容孝售率領兩百叛軍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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