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賓深思後,寫出來一個方子。


    人參、熟附子、炙甘草。


    這是參附湯加味,雖然隻有三味藥,但是針對虛證有奇效。


    參附湯,主治元氣大虧,陽氣暴脫,汗出粘冷,四肢不溫,唿吸微弱,或上氣喘急,或大便自利,或臍腹疼痛,麵色蒼白,脈微欲絕。現多用於心力衰竭見有上述症狀者。


    方中人參甘溫大補元氣;附子大辛大熱,溫壯元陽。二藥相配,共奏迴陽固脫之功。《刪補名醫方論》說:“補後天之氣,無如人參;補先天之氣,無如附子,此參附湯之所由立也......二藥相須,用之得當,則能瞬息化氣於烏有之鄉,頃刻生陽於命門之內,方之最神捷者也。”


    李介賓曾經聽羅娜提起過,醫院一般都是這一天開的中藥,第二天送到,但是有一種緊急熬製中藥的服務,可以迅速煎煮出兩副中藥,並且當天下午就能夠送達患者手中。


    這種方子通常並不適用於長期服用,一旦病情得到緩解或治愈,便無需繼續使用。


    一般來說,服用這兩副藥後病情應該會有所改善,屆時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更換藥方進行調養。畢竟,中醫講究的是辨證施治、因人而異,不同階段可能需要采用不同的方劑來進行調理和治療。這樣才能更好地發揮中藥的療效,幫助患者恢複健康。


    李介賓雖然表麵上跟親戚不是很親密,但是畢竟多了一份關心,陽康後本來就會對心髒功能有影響,他本來想用真武湯稍做補益,溫養心腎,但是後來想了想,既然確定是元氣虧損,那就直接一補到位。


    方精而力專,則無需過多配伍。


    古時,富貴之家常儲備老參以應不時之需。當家主病危瀕死之際,便會直接煎成湯汁喂食家主,借此吊起最後一口氣,讓其抖擻精神交代後事,此乃獨參湯也。


    然而,這口元氣乃外入之物,遍曆周身激發陽氣,但亦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須臾間便會耗盡枯竭,彼時即為殞命之時。


    李介賓年幼時讀至此處,頓時感慨草木雖無情,卻能滋養世間萬物;而萬物皆具靈性,窮盡變化之道。


    羅娜看著這方子,覺得很稀奇:“你這開方的風格,還真是別具一格啊……”


    她欲言又止,其實想說的是,這種獨特的風格實在與醫院的要求大相徑庭。


    中醫院對於中醫臨床路徑有著嚴格的要求,即所謂的理、法、方、藥必須保持一致性。


    打個比方,李介賓這位親戚因肺炎而住院,那麽中醫的診斷應該是咳嗽,辯證則需按照既定的幾個證型來進行,相應的治法和方藥也都有固定的模式,就好比西醫的治療指南一般。然而,如果理法方藥無法達成一致,那麽這份病曆便難以被視為甲級病曆,真被抽查出來,可能會被批評或者扣工資。


    以李介賓先後開出的葛根湯和參附湯為例,先不論其是否適用於西醫所診斷的肺炎,單就中醫範疇內的咳嗽病症而言,教材中亦未曾記載過如此這般的方劑。


    不過羅娜還是給開了,病人那麽多,一個兩個不打緊,她相信李介賓,隻是但願這份病曆別被抽檢到,真的被抽到了,她的帶教老師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值班室敲論文的李老師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李介賓笑著說道:“真是太感謝你了!”他語氣真誠地表達著感激之情。


    羅娜輕輕擺了擺手,笑著迴應道:“別這麽客氣啦!你趕緊去給那幾位患者調整一下藥方吧。今天剛好輪到我值班,就不留你一起吃頓飯了。等你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可以先迴去休息了哦。”


    羅娜說完後,便重新投入工作,繼續專注地開出醫囑。


    沒過多久,李介賓就將調整好的藥方遞交給了羅娜,其實也沒什麽,效不更方,繼續服用就行,並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唿,隨後轉身前往隔壁的休息室。


    進入休息室後,他迅速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整理好自己的物品,然後離開了醫院。


    出了住院部,李介賓心中籠罩著的那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才算消失。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會對住院部的環境產生如此強烈的不適應感。


    可能是中醫真的更適合門診吧,他真的不喜歡住院部這種環境還有模式。


    ————


    李介賓下樓後,慢慢地走向了孟超凡的門診室。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一些事情。當他來到門口時,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決定進去再坐一會兒。


    孟超凡正在忙碌地工作著,突然看到李介賓迴來了,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他迅速站起身來,搬過一把板凳,請李介賓坐下。李介賓也微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感受著這個熟悉而又親切的門診氛圍。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簡單而舒暢,仿佛迴到了自己家一樣。


    孟超凡雖然是西醫出身,但他開方子的水平卻相當高超,並且有著許多獨特而深刻的見解。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非常善於教導學生,總是給予他們足夠的機會去實踐和成長。


    此時此刻,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然而門外依然有不少病人在焦急地等待著。


    孟超凡看著這些病人,他知道這些人遠道而來,等待了很長時間,非常不容易。


    於是,他在看完一個病人的間隙對自己的學生們說道:“病人大老遠跑來一趟不容易,等了這麽久更是辛苦,我們還是把剩下的病人看完吧。”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下午一點多鍾,他們才終於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整個過程中,孟超凡始終保持著專注和耐心,沒有因為過了下班時間就草率看診。


    孟超凡讓等急了的學生先迴去了,然後自己去上個洗手間。


    “師弟,一起去喝一杯吧?我那裏有點好酒,喝著好喝,而且喝不醉。”孟超凡洗完手對李介賓說。


    李介賓連忙擺手婉拒。


    “下次吧,我還要趕迴學校。”


    孟超凡見狀一笑,也沒有強求,隻是讓李介賓沒事兒可以多來坐坐。


    兩個人正要離去,剛好聽見敲門聲,隻見一個短發麗人推門而入,“孟教授,我剛剛看你一直在忙......”


    李介賓一驚:“怎麽是你?”


    “阿賓!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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