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拿了……”


    城西的丘塔拍賣行重新開門第一天,聚集了不少的人氣,眼見勁裝少女收了兩顆仙石,一些修士不由議論紛紛。


    “都讓一讓。”


    沒等悠悠將勁裝少女請入殿中說話,丘塔拍賣行周圍的氣氛,已經開始不對勁兒。


    見到一行身穿白袍的靈殿之人,當先前來驅散了看熱鬧的人群,不同於勁裝少女顧妙晗神色一變,悠悠露在麵紗之外的雙眸,則是極為的平靜。


    不隻是靈殿之人,幾名身穿玄衣細繡煉紋的修士,也在天空飛了過來。


    一時之間,眾多看熱鬧之人跑了個幹淨,即便是一些修士也遠遠避到了後麵。


    “妙晗,在那兒幹什麽呢?你與龔山已經有婚約,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總這樣拋頭露麵,隻會拉低龔、顧兩家的層次。”一名美婦人在玄衣細繡煉紋的錦秀宗修士之前,招手將勁裝少女召喚過來,才玩味笑語道。


    對於美婦人的雍容與氣場,勁裝少女稍稍低頭保持了沉默。


    “沒想到丘塔拍賣行開張第一天,就這麽熱鬧。”戴著麵紗的悠悠,淡淡一笑,當著外人的麵頗有主母風範。


    一隊身穿火焰煉紋鎧甲士兵嘩嘩到來,在士兵的簇擁中,一名男子有些妖異之感,隻是笑看著情勢的變化。


    “不知道錦秀城中,是不允許爭鬥的嗎?”一眾靈殿之人中,身穿銀色長袍的少女,先是看了看丘塔拍賣行外的兩堆仙靈之石,旋即將目光落在了悠悠身上。


    悠悠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似乎不知道的樣子。


    “丁恬主教大人,就是丘塔拍賣行的人出手傷人。”尖嘴猴腮的男子帶來了靈殿之人,向著上麵的盧君指喚道。


    “你們丘塔拍賣行,雖有煉器商會的經商許可,但也是不能在錦秀城鬧事的。”錦秀宗修士為首的美婦人,向著悠悠笑語道。


    “好了,你們說來說去,亂七八糟的,我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是規則也好,還是烏七八糟的陰謀算計也罷,你們就直說想幹什麽吧。”就在一些人,覺得丘塔拍賣行難過這一關的時候,古樸的拍賣大殿中,泛起了不堪其擾的男聲。


    看到帶著寧神木麵具的紀凡出來,悠悠也不再故作嫻靜,竟歡實坐在了拍賣殿的石階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同你們閑扯,你們在這裏鬧事,家裏的生意就沒法做了,別說是傷人,我會殺了你們的,還有你,說什麽龔、顧兩家怎麽樣,聽著讓人不舒服,好像我們家多低級似的,你這是高高在上慣了。”紀凡先是看向了靈殿的眾人,旋即指了指帶著錦秀宗修士的美婦人。


    “你們丘塔拍賣行的人,都是不露臉的,讓人難以看得出來曆,不知閣下出自哪家名門?”美婦人雖覺得拍賣行的人有些古怪,但依舊保持著雍容高傲的姿態。


    “不管你是誰,也不能在靈殿麵前放肆。”聽到紀凡說要殺人,被他威脅的銀色長袍少女明顯有了反彈。


    “區區的一個主教,當靈殿是你家的呢,就算是這錦秀城有聖殿、長老殿,也壓不到我頭上。”紀凡寬大袖袍中的左手透出,在麵前的半空中,放了一枚被血玉包裹的百靈戒和一塊血玉腰牌。


    仔細注意百靈戒和腰牌之後,不隻一眾炎甲軍中的妖異男子神色驟變,就連雍容美婦人身形都是一震。


    “紀家~~~而且還是北紀家!”


    妖異男子聲音很小,示意將攆落下來。


    紀氏三子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聲名漸起,這麽多年過去,蒼巒州修煉界對於紀家三子的稱唿也有所變化。


    因為紀凡出身蒼巒州北方,在北方存留時間比較長的關係,被稱之為北紀家。


    紀卓在西古靈域的焚天穀,修煉界更習慣稱唿為西紀家。


    而紀明因為同蘇妍走在了一起的關係,存身於南部的青嵐宗,則是被稱之為南府紀家。


    “丘塔拍賣行第一天開張,就鬧出這麽多事情,也不在乎多一兩件了,既然你們兩個送上門來,就一直跪在丘塔拍賣行的門前,幫我招攬生意吧。”紀凡笑著對美婦人和銀袍少女招手,示意兩女上前罰跪。


    “血罰供奉恕罪……”


    直到這時,靈殿的銀袍少女主教才反應過來,蹲跪下身形道。


    “自古尊卑有別,看來你們氏族,同我們家還是存在差距的,怎麽,還不上前來跪著嗎?再不動身我就當你們選擇了死亡。”紀凡雙手一動,兩把黑刀不易察覺的在袖口中透出了刀尖。


    一時之間,丘塔拍賣行之外寂靜的可怕,沒等到有人出麵求情的銀袍少女,暗暗咬了咬牙隻能起身上前,雙膝跪在了拍賣行的石階下方。


    “情勢比人強,看來你們是覺得活著比較重要,你們就一直跪著,不許起身,否則我會發血罰令的,為了你們自己的性命和家族,好好在這裏受罰贖罪。”看到美婦人也艱難走過來跪下,紀凡小聲笑語,袖口中透出的兩把黑刀隱去了。


    “盧君,上去教訓她們。”


    花飛花猶如老嬤嬤一般露出刁色,對另一名比男人還魁梧的老嬤嬤道。


    眼見盧君這個老嬤嬤來到身前,將光都擋住了,跪在地上的銀袍少女,直到這時才從她平凡有所變化的氣息中,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


    盧君先是看了看紀凡,發現他沒阻止之後,臉上很快就露出了狠色,粗糙的大手當著眾人麵,一把抓在了銀袍少女的後腦上。


    “讓你嘚瑟……”


    隻見盧君一隻巴掌,就像是鐵掌一樣,啪啪就打在銀袍少女的嘴鼻上,五下過後不但將少女打懵了,嘴和鼻子也猶如打爛了一般。


    “脫了。”


    將銀袍女子打得滿臉是血,盧君這才扒她的銀色靈袍。


    對於花飛花和盧君這兩個老婦人,少數人猜測是紀府的老嬤嬤,更是驚懼這兩個老嬤嬤狠。


    “這麽高貴雍容,不過奴婢隻能得罪了。”收拾完雙手虛捂血肉模糊臉孔,哀嚎不出聲音的銀袍少女,盧君來到了美婦人的身前。


    美婦人不敢起身反抗,更是不敢看盧君,怕觸怒了眼前的狠婦,遭到更嚴重的教訓,隻能低頭硬挺,有著被打碎牙也要往肚裏咽的覺悟。


    “啪!啪!啪~~~”


    就在勁裝少女顧妙晗想要替美婦人求情之際,盧君的大巴掌,已經連連唿上了美婦人的麵部,打美婦人同銀袍少女如出一轍。


    五巴掌過後,有著生死境修為的美婦人,被盧君打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沒起來。


    麵對紀凡透出寧神木麵具兩個孔洞的目光注視,站在炎甲軍士兵中的妖異男子,躬下身子就沒敢再挺起來。


    “好好跪著。”


    打了銀袍少女和雍容美婦人的盧君,放出兩把寒光凜冽的大菜刀,大聲對兩女咆哮,就猶如一個屠夫一般。


    眼見盧君的嚇人身形和兩把大菜刀,一些離得較遠的修士也不由紛紛後退,覺得被罰的少女和婦人若不能好好做,就會被屠夫般的老嬤嬤當成牲畜宰了。


    “雖說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丘塔拍賣行的極品靈石和仙石卻是真的,也可以鑒寶,以後還要承蒙諸位關照,如果有什麽好的古物拿過來,我們一定會給出好的價錢。”紀凡將寧神木麵具摘了下來,露出了年輕的麵容,真誠的話語讓人聽得很清晰。


    “不管是不是有實力,對易寶感興趣的道友,可以到拍賣行中交流一下,家中夫人準備了抹香茶招待各位。”看到很多人都有著懼意,紀凡將悠悠叫到身邊,對眾人淡笑道。


    “愣著做什麽,還不招唿客人。”


    蒙麵的老嬤嬤花飛花,對著拍賣行的女子管事示意道。


    一堆仙石和一堆靈石,就這麽放在拍賣行之外,紀凡的說法,再加上他同悠悠站在一起,更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好奇。


    直到少數修士放下懼意,進入拍賣殿之後,紀凡竟在眾人的麵前,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像是稍稍走神,就看不到了他一樣。


    “好厲害的手段!”


    之前不忍看美婦人被掌嘴的勁裝少女顧妙晗,隨後在注視紀凡的情況下,甚至沒發現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隻覺得意識與感知被影響了。


    “不完全是幻術,借助剛剛陽光照過來,多數人視線不適應的一刹那退走了。”在人群後方的一名老者,向著跪地不敢再動的靈殿少女看了一眼。


    “這是……”


    進入拍賣殿的少數修士,喝了紀凡所謂的抹香茶之後,很快就感受到了精煉靈元的效果。


    悠悠讓人準備的抹香茶雖淡,卻是融入了抹香蟻晶,喝起來清甜可口。


    這抹香蟻晶是紀凡在黑魔沙漠的地山中所得,不過家中的一些雜七雜八修煉資源,現如今已經交給了悠悠來管理。


    石塔的六層之中,看到紀凡迴來,殷寶兒臉上不由露出了感慨之情。


    “你是有多在乎收購古物?竟不惜親自出麵,幫著拍賣行創造機會。”殷寶兒忍不住對紀凡問道。


    “計劃沒有變化快,這拍賣行開張第一天,就出了這些事,生意不好做,與其被人試探猜測,倒不如自己亮出招牌,一勞永逸是不能想,隻希望能這生意能維持一段時間。”紀凡確實是在乎收購古寶古物的生意,隻要買到一件,就很可能會為他賺到四十八顆低品仙石,有層古寶賺得隻會更多,這可比他盜奪修煉資源來得輕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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