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明亮,太陽雖突破大地的束縛,卻被濃霧所遮。


    山風凜冽,空氣中似乎有種肅殺的氛圍。


    “看來真的是不妙了。”


    得知各宗脈讓一部分弟子遷徙,迴到養魂峰的紀凡,沒見到幾個小的,也不知道史靜這些新進弟子,有沒有被師尊師娘送走。


    在玄陰山脈各處種下瞳力印記,紀凡發現,山脈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各宗修士突然少了下來。


    此時的紀凡,甚至有些感覺,或許他的擔心,不免有些多餘,作為一名通玄初階修士,他也隻是這偌大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不論是宗門的長輩,還是外宗的那些強者,都不是心思尋常之輩!”站在養魂峰頂,紀凡已經沒有了急迫感,而是歎了口氣。


    放出千鈞山背在身上,紀凡顯得有些無力,心中湧現懷疑之後,他不知道該為自己而戰,還是淪為士卒炮灰。


    暗歎自己天真的紀凡,向著西方縱掠而下,他想要去玄陰台上一看究竟。


    山林中的古樹,被風吹得搖晃,枝葉嘩嘩作響,紀凡背山的身形,輾轉縱掠,不多時已經來到了玄陰台上。


    “人好少,正道宗門的弟子,看來多是撤走了!”背著千鈞峰在玄陰台邊上現身的紀凡,看到的多是玄陰宗弟子。


    血羅峰對通妖峰的一戰,可謂是宗脈的最後一戰,但與前幾場相比,人卻像突然間走了個幹淨。


    玄陰台剩下的人,顯得很是沉默,完全沒有觀看宗脈團戰的氛圍,而血羅峰一脈苗寒的緊張,似乎也不是因為宗脈團戰。


    “本以為能看到十魔道大比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場玄陰宗的宗脈大比都不用進行了,嚴玄,昨日若不是紀凡果斷認輸,你是不是要借著大比的機會,讓苗家小子催動冰古珠?”萬劍宗的白發男子,看了看玄陰宗一眾尊長的凝重之色,笑著對鶴發黑須的玄陰宗主問道。


    對於萬劍宗白發男子的說法,紀凡表麵上木無表情,心中卻暗暗一震。


    這一刻,紀凡覺得什麽宗門大比,十魔道榜的榮耀,不過是哄騙他這種無知弟子的說詞罷了。


    之前兩場宗脈團戰的努力,隻會讓紀凡恨自己可笑。


    “小凡……”


    眼看著紀凡在玄陰台邊上向後退,遠處的素裙少婦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玄陰宗隻想遷徙,既然宗門大比沒法繼續了,我們離開玄陰山脈。”嚴玄像是要給正魔兩道一個交代,歎息著言語道。


    “不能退,嚴玄,你們玄陰宗可還認十魔道令,十魔道同氣連根,要一同進退。”一名鳩目中年漢子,取出了一塊黑黢黢的令牌。


    紀凡雖看得不太清楚,卻能感受到,令牌好似古物,上麵刻畫了十個模糊的上古大魔。


    不知道是因為淩罡宗中年漢子的說法,還是十魔道令,這一刻,鶴發黑須的嚴玄老道動搖了。


    “沒什麽好怕的,這些正道宗門自負俠義,卻是善者不來,說起來蒼巒州也是很長時間,沒有開啟正魔大戰了。”一名陰惻惻的老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玄陰台上,眸子中的魂光,讓人暗暗發寒。


    “也該做一個了斷了,多玄陰宗一支不多,你們十魔道暗地裏勾結寒天宗與流放部族,再放任下去,怕是你們就要打開遮天通道了。”萬劍宗的白發男子,冷冷笑語道。


    “這蒼巒州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陰惻惻的老者身形佝僂,站在玄陰台上帶給人極為深邃之感,仿佛要將別人的靈魂吸進去。


    “是嗎?”


    青虛宗的半邊樹皮臉老者,笑著轉身離開了玄陰台。


    隨著老者走動,越來越強盛的靈力,漸漸的,如汪洋一般慢慢洶湧了起來。


    “隆~~~”


    青色靈力如滾滾狼煙,直衝霄漢,洶湧澎湃的靈力像是汪洋一般在起伏,所有修士都不能接近,機傀峰帶著鐵麵具的勾滄直麵其濤,瞬間被震成了齏粉。


    “轟~~~”


    就在紀凡承壓,麵色大變之際,萬劍宗白發男子所釋放的劍意,璀璨靈光也衝天而起,貫通了天地。:筆瞇樓


    背著千鈞山的紀凡,身體不可謂不重,可是在白發男子身體所透出衝天劍柱,嗚唿的劍力壓迫麵前,他卻如浮萍一般,被劍力大浪直接掀飛了出去。


    “正魔兩道開戰了,而且還被卷入了其中!”紀凡身形所透出的堅韌金色光華,也被細小的劍氣劃出一道道碎紋。


    銀河般倒衝的滔天劍壓,讓茫茫的天地間,處都都充斥著刺目的光亮。


    玄陰宗的一些弟子,紛紛退開玄陰台,沒有人敢在峰基上停留。


    之前青虛宗半邊臉化為樹皮的老者,以及萬劍宗的白發男子還好好的,可是此時所爆發出的靈威與氣勢,卻讓整片天地都在顫栗,濃鬱的霧氣,刹那間被撕得一絲不剩。


    直到這一刻,紀凡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強者。


    之前在玄陰台上發揮,紀凡為自己的戰力沾沾自喜過,可這時他卻意識到,自身的實力,根本沒有資格站在強者的麵前。


    磅礴劍壓之中,紀凡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身上已是道道劍痕,就連師娘所賜的寶衣,也泛出了好幾個口子。


    “這還不是直麵其鋒,否則我比勾滄好不了多少!”看著萬劍宗的白發男子,以及青虛宗半邊樹皮臉老者,腳踏虛空帶著正道宗門之人離開了玄陰台,紀凡心髒在劇烈的跳動。


    “怎麽,池傲天,怕了?”


    玄陰台中佝僂身形的灰袍老者,桀桀對鳩目中年漢子笑道。


    “用不著擔心,藺劍鋒和煊虛,我同仇厲老鬼,會將他們攔下來的,你們隻需對付底下那些人就好。”磅礴墨雲在玄陰台遠方的天空顯現,從下方看,就猶如一張恐怖而巨大的人臉。


    “不行,得走!”


    就在紀凡暗暗打起退堂鼓,看向穆懷晟和寧安媛,不希望兩位尊長涉入正魔大戰之際,玄陰山脈的北方,大地已經開始震顫。


    “咚!咚!咚~~~”


    紀凡能夠看到玄陰台的抖動,一襲襲黑影在北方出現,遠遠看著就如同小山。


    巨大的影子,逐漸接近的過程中,潮汐般一行行妖環,釋放出浩瀚的妖氣,蘊含暴戾氣息的妖氣熏天赫地。


    紀凡咽了口唾液,被巨大影子震懾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沒過多長時間,紀凡看清了,那一隻隻巨大的影子,是一種像犀獸的大妖。


    “戰爭雷犀!”


    嚴玄老道臉上露出驚色,對於提前往北方遷徙的各宗脈弟子,已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一頭頭巨犀通體深紫,看上去猶如渾身都是由最為堅硬的精鐵所鑄一般,肌膚紋理就像是先天古文,熾熱而蒼勁的雷電光澤在其身體表麵流動,仿佛走來的過程中,就可以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戰爭雷犀頭部生角,布滿著晦澀而複雜的紋路,麵孔極為的猙獰,口中的利齒比起寶光還慎人,一股古老而強大的味道,從其小山般的身形散發出來。


    麵對一頭頭戰爭雷犀,一步步踏出轟鳴地震而來,一些實力不濟的十魔道弟子,不免臉色泛白,腳跟也在地動山搖中打著哆嗦。


    紀凡平時沒什麽表情的麵色,也是變得很難看,他甚至發現了一頭頭戰爭雷犀上麵的蠻人部族。


    足足十五頭戰爭雷犀,在玄陰山脈北方,形成了合圍的態勢,上麵一堆堆的蠻人部落,帶給紀凡茹毛飲血之感。


    “這些恐怖的妖獸,難道是雪嶺高原被流放部落所養的嗎?”紀凡通過萬劍宗白發男子的說法,有所意識,雪嶺高原的寒天宗和流放部落,似乎與魔道一方有染。


    之前萬劍宗的白發男子,以及青虛宗的半邊臉化為樹皮老者,剛剛釋放出恐怖的靈壓氣勢,這邊的妖力與妖氣,就震動了天地,紀凡不確定,如此是不是一種迴應。


    十五頭戰爭雷犀,並沒有接近玄陰台,而是在玄陰山脈的北方停下了,似乎拉開了陣勢。


    十魔道與蒼巒州各大魔宗的修士,竟黑壓壓的湧上了戰爭雷犀陣線,化為了隨時會展開衝鋒的潮汐。


    紀凡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場麵,如果是王朝軍隊拉開陣勢一戰,他倒不會意外,可這由各大宗門魔道修士所組成的修士大軍,卻實在是太讓他震撼了。


    “這就是正魔大戰嗎?”


    據紀凡所知,正魔大戰一旦開啟,將會是非常漫長的較量,使得修煉界到處充滿著廝殺,眼下的恐怖聲勢,恐怕才是雙方的第一迴合會戰。


    “玄陰宗弟子聽令,屠盡正道宗門的修士,後退者死。”嚴玄老道的話,仿佛在牙縫中呲出來的一樣。


    其實不用嚴玄老道說,紀凡也能感受到,接下來玄陰山脈將會有一場血戰,這個時候若是怯戰,不要說難以在正道修士的手中活下來,就是麵對各大魔宗之中掀起大戰的老怪物,也會被立刻斃掉。


    “啊~~~”


    苗寒幾人在嗓子眼中嘶吼出聲,顯露了沒有退路隻能上前的態度。


    紀凡臉上露出狠色,心中卻後悔,自己太過稚嫩了,竟妄想憑借所積累的戰力,麵對變故改變什麽。


    “衝上去或許會死掉的!”


    紀凡強壓心中的恐懼,咬牙向著玄陰台的南方踏前一步。


    現在的紀凡,隻能將微弱的希望,抱在混亂的局麵上,這樣他或許還能有脫身的機會。


    “小凡……”


    素裙少婦閃身到紀凡身邊,卻被他一臉狠色躲了開來。


    紀凡不想這麽對待師娘,但眼下情勢如此危機,他必須要這麽做。


    此時的紀凡已經能想到,師尊師娘若是為了庇護他,二人很可能會戰死在玄陰山脈。


    人越多越強,被正道宗門強者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麵對諸如萬劍宗白發男子那樣恐怖的強者,紀凡沒信心能走過一個照麵。


    躲開了素裙少婦,紀凡並沒有離得太遠,他想要自己找機會策應,將兩位尊長在這場血戰中帶走。


    “一旦開戰的話,選擇堅持就死定了。”不同於一般的修士,紀凡還有些在亂戰中逃跑的底牌,所以他想要躲過這一劫。


    “在這樣的正魔兩道會戰中,任憑再強,也是支撐不了太久的,殺的人多了,自然會被敵方更強的人盯上,另外也得提防魔道和一些心思深沉的強者。”紀凡此時已經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紀凡想逃之夭夭,可是在魔道幾個蓋世兇孽老怪物的監視之下,此時卻不敢有不軌的舉動,害怕被看出來死無葬身之地。


    “嗚~~~”


    令人心悸的氣息,在玄陰山脈南方湧動,五顏六色數之不清的寶光出現,幾乎將一方天際都占據了。


    “嗡!嗡!嗡~~~”


    一旋旋巨大的劍輪升起,與耀日爭輝,似乎隨時都會催發出碎裂河山之威。


    “隆~~~”


    水桶粗的古藤,從玄陰台南方的地下拔起,猶如藤界降臨,很快就讓浩瀚的大地改變了麵貌。


    “嘭!嘭!嘭!”


    一具具屍棺在藤界中出現,隨著屍棺打開,顯出了其中長著獠牙的黃息夜叉。


    藤界的後方外圍,一根根晶柱,就好像被人用大能催發而起,拔地參天,上麵流轉的劍紋光華刺眼,蘊含著極強的劍力。


    “那些黃息夜叉,似乎是由精銅液所蘊養的,被灌以修士的元神,一隻就堪比金丹期的實力!”素裙少婦緩解了紀凡躲開的失落情緒,小聲言語道。


    “這可真是要命了,不要說是黃息夜叉,就是天空中如蚊蠅般正道修士的寶光射擊,多挨幾道都得跪下,更不要說被威能強大的攻擊掃到了!”紀凡的心髒,被人攥緊了一樣,感覺在如此恐怖的壓力麵前,唿吸也開始變得困難。


    不隻是紀凡,麵對正魔大戰,就連玄陰宗的各峰尊長,也是顯得無比緊張,人人都得拚命生存。


    “隆!隆!隆~~~”


    北方的一頭頭戰爭雷犀上,被流放的部落蠻人,已經敲起了蠻鼓,就連戰爭號角也被嗚嗚吹響。


    看到魔道修士潮水般,同蠻人一起壓了上來,但戰爭雷犀卻沒動,紀凡意識到,在這股洪流麵前,第一次的衝鋒到來了。


    “看好你師娘的舉動,一有機會不要猶豫。”穆懷晟的魂語,適時在紀凡腦海中響起,讓他的壓力反而更大。


    若是紀凡想自己逃,他就不會從碎荒山脈迴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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