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那支勁旅的一份子!


    他從不曾背叛!


    白稚離去後,周行便開始專心修煉。


    他的上丹田已經擴張了八成半,還差一成半就可圓滿。


    一連三天,周行都沉迷於苦修之中。


    並且將從白蓮派信徒那得來的聚氣丹全磕了。


    要不是他從十三歲才開始修煉,落後了人家三年。


    否則周行此時早已到達了聚氣境。


    忽地,今天的某一個時辰。


    周行心有所感,抬頭望向了十萬大山的某個方向。


    他隱隱感知到,那裏似乎多出了一棟心神相連的建築。


    周行閉上眼,心中浮現了一座神廟的樣子。


    那神廟有三丈高,占地數十平方米,裏麵有一尊他的雕像,雕像下方還插著三柱香。


    神廟坐落於十萬大山深處。


    可奇異的是,


    周行遠在周家村,卻能透過某種聯係看到神廟周圍的場景。


    “這就是我的神廟嗎?”


    “這還用問?在比槍唄。也不知道是美女老大腰間的槍厲害,還是侍從官閣下胯下的槍厲害?”


    嗬嗬嗬嗬,黑暗中,響起了一陣極度,那個的笑聲。


    笑聲戛然而止。


    “喂,你捅我幹嘛。你再捅我翻臉了啊。我去,你還捅。啊,佩……佩蕾蕾蕾……恩!”


    洪程站在那,巴掌大的臉上寒霜密布,幼童似的身子裏殺氣衝天。


    洪程手腕一翻,手掌裏神奇地多了兩把槍。


    洪程咬牙切齒地說:“他的槍我沒見過,我的槍,你們馬上就會見到。”


    “啊,饒命啊!”


    黑暗中,響起了連綿不斷的槍聲。


    睡得麻麻糊糊的周行翻了個身,嘟嚕了一句:“好吵,吵死了。”


    “我思故我在。”披著蒼綠色軍服的軍官,走到了他的麵前,清澈的雙眼透著堅定的意誌,這般說道。


    他的胸前別著一枚栩栩如生的“蟒睜怒晴”的徽章,那是帝國元帥親軍‘龍骨’蟒字大營的徽記,而他正是蟒字大營的營長雷必應,也是當年流火十二大軍之一的奔雷軍主將雷必成的幼弟。他也曾是奔雷軍的一員,隻是大戰時迴家探親,而錯過那驚世血戰,為此他悔恨至今,悔不能自己與長兄並肩作戰,恨不能作為流火軍的一員戰死沙場。


    在周行他們被神啟盟約驅逐離開後,一支三千人的超凡級異域匈奴狼騎試圖趁亂越過邊境,奪下斬鬼關,黑狼發覺後,力守在邊境碑石前,一口氣連斬數百騎。


    周行睜開眼,眼中有莫名色彩。


    沒過多久,白稚就迴來了。


    “主人,神廟已經建成,請給自己和我起個尊號吧?”


    白稚跪在地上,請示道。


    周行沉吟了一會兒,道:


    “我就叫元始天尊吧,你叫西王母,還有,以後見我就別跪地了。”


    “遵命。”


    白稚起身道。


    周行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詢問道:


    “小白,我們周家村的神龕能否改造成我們的神龕?”


    要想獲得香火,就必須將神龕擴散出去。


    而眼下,正好有一個絕佳的放置神龕的地方。


    那就是周家村。


    周家村神龕供奉的神靈是周行的對頭白蓮聖母,正好拿祂開刀。


    周行還是醒來了。


    他麵前站著一溜兒傷兵,個個身上都被開了一到三個血洞。


    好在是7.62毫米普通子彈造成的槍傷,不是12.7毫米重槍子彈。


    周行嚇了一跳:“誰開的槍?洪程?”


    一群傷兵更是嚇了一跳,連忙你指我,我指他,生動地給他描述了好一場亂戰。反正就是一句話,我們自己狗咬狗,不管“溫柔可愛”洪程的事。


    這種槍傷很難處理。雖說傷的都不是要害處,但7.62毫米子彈擊中職業者的身體後都會炸開,子彈碎片取出來特別的麻煩。


    周行愛莫能助地看著他們被打了麻藥,哭喪著臉,被幾名女戰士拿著手術刀和鑷子,在身體裏麵劃啊、捅啊、撥拉啊。


    畫麵慘不忍睹!


    這一折騰,就到了天亮。


    吃過中飯,周行才看到洪程。洪程一反之前的熱情,那張小臉看天看地看別人就是不看他。


    然而,對方整體善戰且裝備有陽關血戰時的那種血荊棘般的邪惡血楔,雖遠不及當年那般恐怖萬分之一,但也爆發出了相當的戰力,一度讓黑狼招架不住,直至蟒字營趕至,聯合黑狼將這支三千人的狼騎全部扼殺在邊境處。


    “六年,整整六年了,你請纓潛伏在那些‘貴人’身邊已經六年了!從前的你是虎豹軍中最驕傲的人,作為副將你也是十二大軍中最優秀最突出的那個,如果沒有那場血戰,你恐怕早已突破至天人領域,位列青雲榜了。”雷必應仰天長歎,從前他們奔雷軍一直視虎豹軍為勁敵,而他和楊涥也分別將對方當做惺惺相惜的對手和朋友,無論是在修行進境上,還是領軍統帥上,兩人都是彼此的良師益友,互相競爭,互相傳授,互相勉勵。


    可是一場血戰,半生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


    他們什麽都沒有了,摯友、兄弟、夢想、希望……一切都化作了塵埃!


    隻是楊涥不甘心,複仇的欲望如同一場大火在他的心裏燃燒著,同樣也在每一個舊人的心中燃燒著,領略了流火的風骨和軍魂,每個人都無法再妥協了。


    於是他不惜代價地找到那些貴人,為此不惜折降身份,弄髒曾經緊握長刀戰旗的雙手,將自己的高傲的頭顱埋在惡臭的汙泥之中,就是為了離那些貴人再近一點,再近一點,看清他們的臉,然後砍下他們的頭!


    “可以是可以,但這一做法無異於挖對方的根,會引起對方的怒火的,到時候祂來報複就……”


    白稚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了。


    可以做,但風險很大。


    “你能感知到白蓮聖母的實力嗎?”


    周行突然問了一句。


    白稚點了點頭道:“從村中心的神龕來看,對方的實力應該達到了築基中期。”


    築基中期。


    貌似有點棘手。


    但周行無論如何也要換走周家村裏的神龕。


    讓周家村的生死掌握在白蓮聖母手中,這並不是周行樂意見到的。


    他聽說過,


    有些村子因為得罪了神靈,在風邪降臨之日,神靈沒有庇佑他們,導致村子無一人生還。


    以後,周行極有可能與白蓮聖母對上。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村裏的神龕最好提前換掉。


    “小白,有辦法在不驚動白蓮聖母的情況下,將村內神龕換掉嗎?”


    周行感覺,自己昨晚真的錯過了什麽。


    講真的,周行特別地後悔。他很想再對洪程說,美女,今晚再給哥講個笑話?哥保證隻做……,絕對不……不如。


    猶豫了下後,周行終究不敢。


    他怕洪程再掏出手槍,在他身上也開上幾個血洞。


    隊伍再次出發,搜尋獸影。


    這一天,依舊一無所獲。


    這就看出暴烈虎軍團的劣勢。


    軍團裏職業者太單一,就是靈能戰士。如果有專精於偵察的靈能術士,比如獸語者、巡林客,那效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哪用得著像現在,搜索全部靠眼。


    直到第三天,小分隊才終於發現線索。


    “隊長,你看。”一名戰士指著地上的一堆排泄物:“白色糞便,裏麵有未消化的毛發和骨頭。這是狼糞。我是本地人。這裏沒有狼。所以肯定是幻影狼留下的糞便。”


    “隻願逝者的英靈能夠得到安息,我楊涥付出的這些又算什麽,比起那些真正離開的人,一毛不值,但是……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楊涥說到這裏有些哽咽,也有些辛酸,“我希望你能在塵埃落定後告訴少帥,我楊涥沒有叛!一刻都沒有!我還是那個他值得信任的副將!值得他把後背相托的兄弟!”


    “我會的,我一定會這樣做的……你本就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英雄!”雷必應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城裏的軍民怎麽樣了,雖然這裏已經沒有真的平民了,大半的人,早已都換成了我們的人,那些對方滲透進來的人都被我做掉了,為了做這一場戲,不得不讓他們以秘針自封氣門,做假死之態,這很危險,如果他們沒能在我與少帥激戰開始前,進入最近的地下堡壘,恐怕即便複蘇過來,也很難幸存。”楊涥開口問。


    “都沒事,那秘針在使用之前,再三試驗過,作用時間精準無誤,足夠他們進入地下堡壘了。”雷必應搖搖頭道。


    周行關心道。


    白稚聞言,迴道:“有是有,但是有些麻煩,我們要製作一個神龕,然後將村裏的神龕替換掉就可以了。”


    替換神龕,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


    可關鍵是,周行他不會製作神龕呀。


    “小白,你會製作神龕嗎?”


    周行問了一句。


    白稚頓時搖了搖頭。


    周行有些遺憾。


    如果他有自己的神龕,就可以將其放在村裏。


    這樣,即使自己遠在千裏之外,也可以在村子遇難時第一時間知道。


    從而派譴小白以神龕為定位,傳送過來守護村子。


    這樣,周行和小黑小白三人就可以遠行了。


    村裏人的安危,周行實在放心不下。


    白稚似乎看出了周行心中所想,於是開口道:


    “主人,雖然我不敵白蓮聖母,但我精通空間之道,即使打不過,對方也休想困住我。”


    “而且,我們隻搶祂一個神龕,不至於讓祂與我們拚命。”


    “並且,白蓮聖母本身似乎已經被某些存在盯上了,真身未必敢出動。”


    聞言,周行眉頭一挑,問道:


    “白蓮聖母也有對頭?”


    小分隊立即擺出戰鬥陣型,進行地毯式搜索。


    但從中午一直到晚上,狼群蹤影依舊無。


    晚上,隊伍來到一處農莊。洪程跑去問路,出來後興奮地說道:“這裏的農場主曹客大叔,是一名退休的暴烈虎軍團士官。他請我們住農莊。”


    一群人立即歡唿起來。


    終於有床睡、有熱水洗澡、可以吃炒菜了。


    洪程帶隊來到主屋。


    進去後卻沒人。


    “大叔,大叔。”洪程叫道。


    臥室門被推開,一位五十來歲,頭發半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一身戎裝,穿得是暴烈虎軍團的士官製服,隻是肩章被摘去。


    “中尉同誌!”洪程俏皮地敬了個軍禮。


    曹克大叔正色迴了個軍禮,然後他哈哈大笑著擁抱了周行等人。


    “歡迎歡迎!”他笑得很爽朗。


    “我養了兩百頭羊,今晚先宰上五頭。大夥兒正執行任務,酒我不敢上,但肉,我管飽!”


    周行連忙說不用,但大叔的熱情誰都擋不住,擋得了他真生氣。


    於是小分隊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全羊宴。


    不得不說,剛從羊圈裏拉出來現宰的羊,味道就一個詞:鮮美!


    晚上,曹克大叔拉著洪程和周行吃烤羊羔。


    大叔喝了不少酒,談性特別地高:


    “異獸啊,哎,可惜我服役的時候沒見著。不然我跟你說,別說幻影狼,就是金剛猿,大叔我也拿它當猴兒摔!”


    “別笑啊,當年全軍大比武,大叔我可是大隊第一名。可惜後麵總決賽時隻拿到個亞軍。冠軍是個三階職業者,我特喵地才一階巔峰。你說他一個三階職業者不去參加士官的比賽,跑來參加士兵的比賽。我呸,不講武德!”


    “這就好,不過那些貴人的手筆真的很大,手竟然能夠伸到西陸去,恐怕他們跟西陸的元老會也有某些暗地裏的交易和關係,可以驅使他們將‘白虎劣作’那樣恐怖的武神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這裏來,還有那個小白,是西陸黑足貓赫赫有名的‘白色食屍鬼’,葬送在他手下的人不知幾何,他絕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死去了,我在少帥離開後,檢查了那個人被轟殺的隕坑,隻發現一堆破碎的武神碎片,卻沒有發現他的屍骸,他一定是遁走了。這個人一定要緊密盯梢,恐怕他已經迴那個貴人那裏去了。”楊涥點點頭,又提出了另一件事。


    “嗯,龍骨軍和蜂巢這邊都在日夜緊盯這些貴人,的確發現琅琊李氏與西陸元老會中的某人近年來有異常的暗地會晤和不明的資金走向交互,這方麵也有人在暗地裏追蹤督察,一旦時機合適,將會一網打盡。”雷必應說道。


    “徐徐還好嗎?”楊涥又問。


    “她還好。五年前貴人們安排的那場血腥的清洗中,你雖然暗中救下了她,也讓我們為她安排了很好的另一個身份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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