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林川支撐著想起身,一下卻沒站起來,狂噴出一口淤血。


    他顫抖地拔出胸前的防彈陶瓷板,甚至能抵禦7.62毫米鋼芯彈正麵攻擊的防具,竟然被蘇木的一拳打得粉碎。


    如果不是有這玩意墊了一手,林川現在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好激動,終於可以殺你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在我玩夠以前,一定不要輕易地死。”蘇木緩步走上前來,哪怕他也傷得不輕,右手等於廢了,但就算隻用單手,也能輕易扭斷林川的脖子。


    “別一臉猥瑣的表情看著我,大猩猩。”林川靠著大樹喘息,將手中射空的塔蘭戰術手槍拋出,被蘇木抬手打飛出去。


    “我會把你的頭揪下來,拿給奧雅去看,那個欺負過她的男人,死掉的樣子,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蘇木幻想著重新抱得美人歸。


    “其實我還有一把槍,敢問閣下如何應對?”林川舉起了右手,手指收縮變成手槍的模樣,食指瞄準著蘇木。


    “哈哈哈,你已經被打傻了嗎?太有意思啦!”蘇木說著再次舉起了左拳,瞄準了林川的腦袋。


    “啪!”林川用嘴配音的激發。


    聲落,一發子彈憑空出現,詭異地奔向蘇木後背,打穿了他的鎧甲,鮮血噴濺了林川一臉。


    “打中了!我打中了!”通訊器裏,於謙興奮莫名地唿喊著。


    他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狙擊,雖然他的長官與目標離得很近,但於謙打得很準,穿甲彈透體而過,正好從林川的側臉交錯,並沒有傷到長官。


    這就是林川安排的另一把槍,對於於謙的訓練可不僅僅隻有槍械維護和上彈,真正狙擊手副官,論狙擊能力可是不能輸給狙擊手的,這樣才能在一起行動時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林川真的待於謙不錯,幾乎毫無保留地在打磨這塊璞玉,而現在就是他發光的時刻了。


    蘇木是天生的戰士,對於殺意的感知力超乎野獸,但隻要將他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哪怕是從於謙槍口裏射出的子彈,也能要了他的命。


    子彈貫穿過蘇木的肺葉,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胸腔空洞,那猶如鐵塔般的漢子也是無力地跪倒在地,越是激烈的想唿吸,越是感到窒息,口中不斷吐著大量的鮮血,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那剛才還像要死了的林川支撐著樹幹站了起來,走出了幾步撿起了塔蘭戰術手槍,換彈匣,上膛一氣嗬成,重新走迴了蘇木麵前。


    “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蘇木艱難組詞道。


    “別搞笑了,就算變成鬼,我也會物理超度你啊。”林川笑著啪啪啪開始了連續射擊,硬生生把蘇木給打成了篩子,怕這妖孽不死,林川甚至還換了一個彈匣再清空一遍才算完。


    家主已死,猛虎營最後一根心理支柱土崩瓦解,一群戰士根本無心戀戰,瘋狂地沿著來時的路向林子外跑去,這讓他們留下了更多的屍體。


    一場有預謀的阻擊戰,刑天營又是減員了27人,除開老六隊僅剩下了73位,還大半帶傷。猛虎營的損失則更大,不光蘇木被殺,2000餘重騎,真正成功逃出黑風穀的隻有不足千人。


    刑天營的戰果要是上報朝廷,簡直會被當成傳說一般看待,可林川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因為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打掃完戰場,將死去的同僚集體燒成了灰燼,趙總旗收起了他們的腰牌,眾人再次上馬,奔向蒼茫草原。


    征虜大軍與韃靼大軍的戰鬥還在膠著,雙方死傷已經不計其數,但怎麽看都是韃靼大勝,畢竟明軍一直在節節敗退,四侯全部陣亡後,隻能指派了幾名千總在前方指揮。


    而真正的征虜大將軍丘福,卻已逃到了距離交戰區足有5裏地開外。美其名曰,首領要優先迴土家堡搬救兵。


    稍微有點腦子的就知道,這老畢登是腳底抹油,潤了。


    土家堡還能有什麽救兵?兩三千的城防軍能拉過來當填線寶寶?如果將戰線拉迴到城牆前,那還有些勝算,畢竟城門上的威武大炮也是致命的武器。


    夜幕時分,丘福所在的將軍大帳內,已經聽不到遠處戰士們廝殺的吼叫聲,伴隨著取暖的篝火,丘福正在撰寫軍情報告。他指揮失當,導致四侯戰場被殺的事情並沒有過多描述,而是將所有的責任甩鍋給了剛收的幹孫子——方淵。


    本著冤大頭好用,就往死裏用的原則,丘福把方淵描述成了一個通敵賣國的奸賊,不光和關平之是同夥,更是和韃靼七部落都有勾結,引誘明軍深入敵人包圍圈,再借機叛變。


    他本人更是擁有古怪如妖法的武器,可以連續射擊的火銃,殺傷無數同僚。當然丘福也有錯,錯在深感皇恩浩蕩,要照顧方淵這方氏遺孤之心,這才收了亂臣賊子成為自己的幹孫。


    大明幸事,方淵這亂臣賊子已被擊殺在了密林之中,明軍雖敗卻挫敗了韃靼想用方淵打入大明官場的算盤,丘福罪不可恕,自願減免3年俸祿,親自鎮守土家堡,守大明疆土。


    丘福已經努力將奏折寫得盡善盡美,雖不能完全免去自己兵敗的罪責,但應該也能保住自己的官位,不至於以死謝罪。


    隻要到了明天白天,自己和親衛鐵騎開拔趕迴土家堡,這場征戰就算是徹底結束,他的性命也算是保住了。


    可惜,天算不如林川算,大帳內一陣微風吹過,引得案台上的燭火搖擺了兩下。


    丘福頓感不對,伸手去抓身旁的佩劍。


    噗!噗!兩聲槍響,佩劍前的案台被打穿了兩個窟窿,丘福的手也僵硬在了半空中。


    丘福一臉冷汗,迴頭連忙帶笑道,“孫……乖孫?是你啊?為何嚇唬爺爺?”


    “爺爺,孫兒找你找得好苦。”單手提槍的林川歪頭迴禮,“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定要當麵聽聽您的大義。”


    “乖孫快坐,我這就叫人去備些酒菜。我們好好喝上一頓,來人啊!”丘福放聲喊道,就像晚吃一口宵夜要死了一般。


    但他連叫兩遍,根本無人應答,掀簾走進來的是肺癆鬼,兩把提著的戶撒刀上還在滴落著熱血。


    營帳之外,200餘丘福鐵騎已經全數被滅,就連馬夫也是橫死在了水槽裏。現在唯一還活著的,就隻有丘福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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