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淵心情沉重,盡量壓製激動情緒,嗓音微顫,輕聲說道:“我問你發生什麽了。”


    “陳淵哥......”


    隻見魏粲仍要逃避問題,陳淵當即打斷,直接問道:“暗閣是不是被你滅掉的?”


    就在前幾日李金之在暗閣發出高價賞金的金字殺帖,許多殺手直奔風雪樓而來,欲殺陳淵。


    當時陳淵以神魂之力發現兩個頂級殺手的對話,就已經得知有人滅掉暗閣,導致殺手退去。


    而後陳淵又迴想魏粲走前曾說要前往暗閣,他就聯想到暗閣被滅,是否與魏粲有關?


    原因或許就是魏粲想要報答自己少年時對其母子的幫助?


    這才去幫自己解決麻煩?


    眼下陳淵心情極為複雜,若魏粲真的是為報答當年的滴水之恩而斷去一臂......


    那麽在陳淵心中或許會留下永遠不能恢複的裂痕。


    隻見魏粲指了指坐在屁股下麵的遍地酒壇,咧嘴一笑,開口道:“陳淵哥,這酒能喝不?等弟弟解完渴,再跟你解釋行不行?”


    “喝這個。”


    陳淵摘下腰間的赤色火葫,扔給身前的獨臂魏粲,自己也坐了下去。


    “這葫蘆裏肯定是好酒!”


    魏粲猴急般咬下火葫塞子,仰頭猛灌起來,咕咚咕咚,以酒止渴。


    陳淵也不再催促,反而情緒調整過來,並沒有像是先前一樣情緒太過激動而喉嚨泛酸嗓音微顫。


    其實魏粲走進風雪樓之際,並未佩戴血色麵具的他,別人或許不知他就是當初讓人膽寒的頂級殺手鬼魅。


    當時酒樓管事小白就沒有認出魏粲身份,而且眼前之人又是獨臂,摘下麵具之後,嗓音又不沙啞,極難辨認。


    不過眼下小白正站在風雪樓的入口處,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麵露疑惑,嘀咕道:


    “方才那個黑衫男子好像在哪裏見過呢?老大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小白不再多想,幹活去了,想他作甚!


    此時魏粲也是把酒喝到解渴的舒爽程度,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麵帶微醺的醉意,一副滿足的樣子,趕忙解釋道:


    “陳淵哥,事先說好,弟弟我確實是把暗閣滅了,不過可不是因為報答陳淵哥你的恩情啊!”


    眼下魏粲並未發現,現在陳淵已經猜到,暗閣被滅與他魏粲有關。


    魏粲之所以如此迴答,是因為怕陳淵往報恩方麵去想,畢竟魏粲如今自斷一臂會讓對方心裏過意不去。


    其實魏粲確實不是因為報答陳淵恩情,而是自家主人魔帝大人發話,難辦也得辦,帝命難違。


    “拿來。”


    陳淵把手伸了過去,魏粲將火葫扔了迴來,而後就見到前者也是口渴一般猛灌了幾口葫中酒水。


    “魏粲。”


    陳淵擦了擦嘴角,看向魏粲,問道:“你認為你這麽說,哥會信嗎?”


    “這......”


    魏粲愣了一下,心想陳淵哥真想歪了?可自己確實不是因為報答陳淵哥你的恩情啊!


    魏粲撓撓頭,略顯尷尬,認真而道:“陳淵哥,弟弟真沒想報恩,也不是說沒想報恩,而是去滅掉暗閣的時候心中沒想報恩。”


    陳淵見魏粲的神態貌似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可他仍是半信半疑,問道:“魏粲,如實迴答,你說的是真話嗎?”


    “當然是真話了!”


    魏粲十分肯定的迴答一句,隨後想起一事,又道:“陳淵哥你想,弟弟若真想報恩,何不在發現你和雪凝姐金字殺帖的時候就滅掉暗閣?”


    “難道前來風雪樓找到陳淵哥你之後,弟弟我才想起要給你報恩,才去滅掉暗閣?這不合理啊!”


    “好像是這個理。”


    陳淵皺眉思考片刻,絞盡腦汁,確實如此......


    可怎麽總覺得魏粲滅掉暗閣的事情與自己有關呢?


    陳淵看著魏粲的眼睛,打算再確定一下,問道:“當真?”


    “當真!”


    魏粲也瞪著誠實的眼神與陳淵對視,舉起右手,發誓道:“弟弟發......”


    “得得得!”


    陳淵趕忙擺擺手打斷,眉頭微皺,而後又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陳淵哥,你不是說過,曾經有對俠侶,男主就是斷臂帶雕生活嗎?”


    魏粲一下子蹦起身來,抬起僅剩的一條右臂,以心念喚出小黑蛇。


    隻見小黑蛇盤在主人手臂上,眼神中略顯傷感沮喪,與主人樂觀狀態,截然相反。


    魏粲笑道:“陳淵哥,弟弟我就是學他的,現在斷臂帶蛇生活,隻是還差一個女修就能成為魔蛇道侶!”


    陳淵沒好氣道:“魏粲,你都多大人了,怎麽還像小時候沒個正經樣子?”


    “嘿嘿。”


    魏粲笑道:“這不是在陳淵哥麵前,弟弟我活得不累,展示真實自我嘛。”


    陳淵遞過去個白眼。


    魏粲這才認真解釋道:“當時暗閣閣主那個賤人,臨死前將蜘毒噴在弟弟左臂之上,其實過後完全可以想辦法驅出手臂中的蛛毒。”


    “可弟弟實在忍不到驅毒之日,不是無法承受肉身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弟弟一想到那個賤人就覺得惡心,當場自斷一臂,趁早解脫。”


    陳淵嘴角抽搐道:“這麽狠的嗎?”


    魏粲又是一愣,盤坐在地,問道:“陳淵哥,你不是說,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嗎?”


    “你......”


    陳淵氣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好半天,又道:“你哥我說話挺好使唄?”


    “那肯定啊!”


    魏粲毫不猶豫迴道。


    陳淵立馬問道:“那我當年讓你在私塾讀書怎麽不去?”


    “這......”


    魏粲無奈道:“陳淵哥,讀書太難了,我真是太難了啊!”


    陳淵撇撇嘴道:“讀書難的話,那你就不能對你自己狠一點嗎?”


    魏粲磕磕巴巴道:“那個......這個......我......”


    “我看你還是對自己不狠。”


    陳淵搖搖頭道:“狠的話直接抹脖多好呢?”


    “嘿嘿。”


    魏粲嬉皮笑臉道:“陳淵哥,弟弟我不是在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嘛。”


    “嗬嗬。”


    陳淵幹笑道:“真好笑!”


    魏粲向陳淵旁邊坐了坐,滿臉諂媚,問道:“陳淵哥,弟弟我不做殺手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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