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還有30多個小時,來自四方的賓客陸續到來。忙完自己的事,王媛媛匆匆趕來,才發現大部分人都不認識。


    不認識也好,隻要帶錢來的,都是貴客。不失格局地,她也挽住了江總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招唿迎接。滿臉堆笑的她,根本看不出來另有圖謀!


    第二天下午,兩個大忙人林先生和馬行長才姍姍來遲。一行人立刻進駐福安酒店,開始著手準備募捐事宜。


    前廳是結婚典禮現場,原來的前台已被一個不算大的禮台占據,募捐箱隻能擺在禮台前麵。


    像第一次參加的募捐活動現場一樣,禮台兩邊為記者席,中間的空間則是賓客席;後廳,也就是前廳後麵的房間,則作為儲物間,主要暫時儲放募捐而來的款項。


    沒有化妝間,是因為新郎壓根就沒想化妝,一切則由著性子隨便來。


    陳立海喊來警局同事,檢查過後廳的房間,確認沒有漏洞後,便吩咐其他同事去準備一個募捐箱。


    這個募捐箱必須要大,最好大到搬不動那種!要大,除了一些必要的原因外,更因為這次來的捐贈者,明顯比上次多好幾倍。


    感受著熱鬧的氛圍,草草估略了賓客的數量,王媛媛心裏那叫一個快樂,臉上的笑容一刻都沒停過。


    江木澤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消息,對一位位熱情滿滿前來祝賀的朋友,感到頭疼的同時,也不失禮儀地迎接。


    本地的且不說,光外地來的就是上千號,一時間住滿了本來就不大的福安的大小酒店賓館,直接給當地經濟帶來了極大的利好。


    賓朋過多,時間緊迫,酒店方立刻按要求,向城建局申請利用門前的空地和半邊街道,搭建臨時場地。


    所有人都很忙,唯獨晶晶,因為答應了江木澤,他要盡快拿到趙來英的dna,否則如果誤時了,必然誤事。


    穿梭在人群中,她的眼睛像掃描儀一般,快速掃過每一個人,依然沒發現其蹤影。


    為什麽呢?按道理兒子結婚,作為父母即使沒受邀請,也應該來蹭蹭熱鬧啊!


    沒有,趙來英沒有在現場,而是正和她兩位親愛的弟弟,在酒店對麵的一棟樓頂上,觀望樓下的一切。


    “怎麽這麽多人?這可不好辦事啊!”麵對樓下密密麻麻的人,趙來利很擔心。


    “問問王妹妹,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總不能都是來吃酒的吧?”趙來英也很難想象,自己的兒子這麽牛,居然這麽多朋友。


    “問問吧,咱們人手本來就不夠,這事恐怕要泡湯。”一向膽大的趙來平也沒了主意,趙來英拿出手機就撥打了過去。


    親眼所見,她把手機貼近耳朵,順眼看向正在樓下人群中,與江木澤一同與賓客談笑風生王媛媛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顰一笑間,王媛媛摸出手機一看,慌了不到半秒,立刻恢複正常地說:


    “你們先聊,我上個洗手間。”


    ——“漂亮!不愧是演技出眾的王小姐!”趙來英得意地笑著,把被掛斷的電話揣在手中,靜等那個即將從洗手間裏傳來的聲音。


    王媛媛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容淡定地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後立刻興奮地把婚禮接下來的發展方向告知了趙氏姐弟。四個人,都興奮極了!


    興奮是一迴事,而想要把自己的目的從裏麵搬出來,又是另一迴事。如此,他們必須要另想辦法,必須要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想到可靠的辦法。


    其實大家都興奮,全城都興奮,因為那真不是一筆小錢,也不是一場小婚禮。好像,隻有他們幾個人認為,那不是婚禮。


    而陳立芊,從前每次見到林先生,都顯得活潑;但這次她更喜歡和馬行長玩笑,可能是因為上次的“卦”還沒算清楚。


    熱烈的氛圍,總能感染人,不管你是精神病患者,還是隻是單純的壓力大,都會在大家的歡笑聲中忘懷。


    在大家的擁戴與祝福聲中,他們甚至都以為,自己真的要結婚了。


    這個夜,朋友們就像鬧洞房一樣興奮,而他們也熱烈迎合。一直鬧到二更,大家才意猶未盡地散去;睡個好覺,迎接馬上開始的更瘋狂的結婚典禮。


    心裏沒事的人,總能安心入眠;心裏有鬼的人,還在電梯井裏謀劃。經過最後一次查看後,兄弟二人就在那後廳底下的暗道裏睡著了;而趙來英還有一些投放佐料的事沒安排,便趁著夜色,來到了約定地點。


    一條幽暗的巷子裏,一個年輕女子正焦急地等在那裏,趙來英鬼鬼祟祟地觀察身後無人跟蹤後,才小跑到女人跟前。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酒店一樓的前台,年約三十的琴紅小姐。


    趙來英從包裏取出一疊鈔票遞到她手中,然後低聲交代了一些事。琴紅大致數了數令人垂涎的紅色百元大鈔,很不滿地把錢還了迴去:


    “還不到一萬,這事辦不了!你要知道現場那麽多記者,這事可是毀謗,被抓住光賠償對方的精神損失費都不夠!”


    “我知道,事成之後會給你補償,要多少都可以!”趙來英極其迫切,因為她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事成之後我還上哪兒去找你,騙鬼吧你!”


    見對方不吃軟的,趙來英立刻把硬的端了上來:“六千塊錢,已經是我們目前的全部家當了。你嫌少是吧,要不要我叫那個刀疤臉給你送過來?雖然琴紅小姐已經離婚,但也秀色可餐啊!”


    “你別嚇唬我,我隻認錢,其他的不管是軟是硬,少唬我!”


    軟硬都不行,口袋又沒錢,趙來英把錢放迴包裏:“行,算我沒找過你。”


    說完欲走,卻被琴紅攔了下來:“大媽,你今天這錢帶不走了!”


    “什麽意思,你還想截胡?”趙來英麵露驚恐之色。


    “拿來吧你!”琴紅一把搶過趙來英的手提包,相當得瑟地把錢掏了出來,“我不但截胡,還要把你們的事捅出去,看你還會不會拿點零錢忽悠我!”


    這事壞大了!這女人不但搶了錢,還要破壞江總的計劃,藏在黑暗中的黑影可不樂意了。


    隻見兩三下快閃,一個蒙麵女人站在了兩人麵前,裝著恐怖的腔調道:


    “今天這錢應該是我的!”


    “你是什麽人,敢搶老娘的蛋糕?知道老娘是誰嗎?”琴紅畏怯地向後退了兩步,蒙麵女人上前一步,奪下那個手提包扔在地上,踩在了腳下:


    “說說,你是什麽人?”


    見對方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有,琴紅咋唿起來嚷嚷道:“我大哥是城中的跛腳阿貓,他可會輕功!你以為你蒙麵我就怕你了!”


    啪的一聲,都沒看清楚,琴紅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蒙麵人笑道:“阿貓是吧,怎麽不是阿狗?”


    “敢侮辱我們老大!”琴紅也不示弱,衝上來就想打,卻被蒙麵人幹了一腳,直接趴在地上“嗷嗷”地叫著大喊起來:


    “救命啊,有人搶劫殺人了!”


    如此大聲,蒙麵人倒沒什麽反應,趙來英嚇得連忙蹲下捂住了琴紅的嘴:


    “你小聲點兒!你說的阿貓,就是那個十幾年前被人抽了腳筋的老大是不是?”


    說話間,她頓覺頭皮被螞蟻咬了一下似的,扭頭看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琴紅一個撲騰站了起來,才發現蒙麵人早已不知蹤影,不禁罵道:


    “他媽的,再讓老娘看見,看我不弄死你!”


    “別裝了,你不是對方的對手。”趙來英撿起地上的包,見錢沒被拿走,便又掏了出來,顯得信心十足的道,


    “妹子,別折騰了!我不但知道阿貓,還知道是誰抽了他的筋;所謂的阿貓,太菜了!你一個混社會的女子也不容易,我今天不跟你計較,這錢你先收著,把事辦了我一定再給你補上。”


    “算話嗎?真的不計較?”琴紅狼狽的,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當然!出來混,講的就是信用,如果你把這事做好了,明天我讓我家那個瘸腿帶上你。有我們吃的,絕不少你喝的!”


    人這個東西,氣勢與信心是非常重要的。挨了一頓揍,琴紅的囂張氣焰沒了,服服帖帖地相信了趙來英的話。


    巷子外,晶晶摘掉頭套,看了看手中的兩根細長的頭發,輕蔑一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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