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宇已經是五天四夜沒有入睡了。他坐下第六匹駿馬也已然奄奄一息,沒有太多生氣,被徹底透支,活不多久了。真可謂是過五天折六馬。


    淩天宇一路向西,直朝著西荒大陸名都霞光城奔去。沒人知道他此去所為何事。


    若是逃避南雲國追殺,憑借他無念絕情劍法,便是和王莽一戰,也難料輸贏勝負,更何況還是些不大不小的角色。他大可不必如此慌慌張張。


    再者,若是他想盡量避開鋒頭,待敵人士氣衰退一下再做打算,那到了西荒大陸上邊,在龍門客棧甩開四個黑衣人的時候,也可以算是暫時安全了,就算那時以一敵四硬吃硬,憑借無念絕情劍法也已然不在話下。那又何必連天連夜,不眠不休,連著騎死數匹好馬?


    他處事本就怪誕不經,這次一路向西,不知會發生些什麽。


    眼見霞光城就在遠處,那匹駿馬終於撐不住,嘶鳴幾聲,也死在淩天宇胯下了。它躺在路邊,雙眼神色慢慢散去,鼻中出著最後幾絲遊離的氣息。


    腳尖點地,又是輕功接著飛趕。淩天宇眼中隻有霞光城。


    這幾日,已然將他瘦了個圈。


    “饅頭饅頭,剛剛出爐的熱饅頭,一文錢一個,一個一文錢,快來買嘞。”城門外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們就地做起了生意。


    “木府怎麽走?”


    那小販抬頭,見是一個全身髒亂,蓬頭垢麵的瘦削乞丐,全當不見,充耳不聞。


    “我問你霞光木府怎麽走。”淩天宇語氣淩曆了三分。


    “不知道不知道,你個死乞丐,走開走開,別影響我做生意,就你這糟粕模樣,還想去木府,去去去。”那小販對他滿是鄙夷之情,不耐煩道。


    淩天宇突的抬起頭,拳頭上青經暴露。


    “我問你木府怎麽走?”他雙眼血紅,麵目猙獰嚇人。


    “那那那,邊直走,這條路盡頭便是木府了。”那小販一改前態,被嚇破了三分膽。


    淩天宇順手取了一個白淨饅頭,轉身便走。


    “你還沒給錢呢?”


    淩天宇聞言,轉身一拋,將手上饅頭扔了迴去,一把吸走了個新的。一躍跳開,朝著木府放下便跑。


    淩天宇滿眼殺氣,再加這一招半式,隻唬得那小販呆呆站著。直直看著他離開了。


    “真倒黴,大清早遇到個活死人,算爺爺我倒黴。”那小販看著淩天宇放迴的饅頭,五個髒兮兮的手指印蓋在上頭。


    便見他伸手去拿,就要把他扔掉。


    “噗――”一聲輕響,那饅頭一觸即碎。立時變成了一堆灰粉。那小販驚得目瞪口呆。


    淩天宇吃了一個饅頭,越走越快,沒過多久,果真看到了霞光城木府!


    “木府”兩字刻在一塊花梨木做的“凹”形匾額上邊,白字土黃色底,高高懸掛著。


    淩天宇沿街又抓了些吃的,一股腦兒往嘴裏賽,那些小販顧著攤位,外加腳速懸殊,沒法追他。


    待到近處。淩天宇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到的笑意。


    “當當當!”他直接敲響了鎦金的銅門。


    “來著何人?”大門一開,兩隊帶刀士兵跑了出來,站在兩側。當前身著鎧甲的人一臉高傲地對著淩天宇道。


    “在下淩天宇,求見木府刀衡刀大人。”淩天宇竟然謙卑起來,彎腰欠身,臉上也帶著一副生疏的笑顏。


    “你找刀大人什麽事?”那帶刀頭頭左手握著一柄雪亮異常的寶劍,工藝卓絕,劍上紋路十分清晰。


    “我從南雲國特地到底拜見刀大人,確實是有事相求,還請煩報一聲。”淩天宇說話小心翼翼,對那侍衛也畢恭畢敬。


    “刀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他繞著淩天宇走了一圈,見他衣裳不整,雖然謙恭有佳,不過仍舊不打算讓他進去。


    淩天宇突然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黃金,成色上好的黃金。“兄弟們自去吃些酒水,若是不夠,下次我再當孝敬,隻是今天還請幫小人一次,我有要事要見刀大人,片刻耽誤不起。”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眼前這人衣著破爛,蓬頭垢麵,竟然身揣黃金。淩天宇將那錠黃金硬塞到那帶刀侍衛手中。果然見他立時眉開眼笑,“行了行了,我這就去通報。”說罷將黃金收入自己囊中,轉身進門去了。


    其餘人都在外邊看著淩天宇。那帶刀侍衛剛剛進去,便出來了。


    “刀大人沒空,你迴去吧迴去吧。”他搖著雙手,就要打發淩天宇。眾人見了,都上前推動淩天宇,可是十幾個人,卻動不了他絲毫。


    “我有要事見刀大人,黃金你也收了,今日這人我是一定要見到的。”淩天宇說這話的時候,才像本來的淩天宇。


    眾人一推無用,也知曉了幾分眼前這人的功力底子,不是常人所能比,也都謹慎了幾分。


    “不是我不讓你見,隻是刀大人的確不在,不如你明日再來吧。”帶刀侍衛態度也好了幾分。


    “那我便在這裏等著。”淩天宇態度決然。


    “放肆,從來沒有人敢在木府撒野,你小子有十條命,也一並給你收了。”那帶刀侍衛見他不走,心中不悅,口氣中多了幾分不容質疑。


    “你們吵什麽吵?”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群侍衛見了,都立時下跪道:“屬下見過小姐!”


    “起來起來,為何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啊?”一個麵白如雪,五官秀氣,輪廓精致的女孩邁出了大門。


    “小姐,這人硬要闖進去我們木府,我這裏勸說不得,所以爭吵了起來。”那帶刀侍衛一改剛才對淩天宇說話時高傲的態度,變得唯唯諾諾了。


    “你是什麽人,為何要闖入我木府之中?”那女孩走到淩天宇跟前,朗聲問道。


    “在下有要事求見木府刀大人。”淩天宇說話簡潔,對著這女孩也絲毫不為其動。


    “你找他做什麽?”


    “在下說了,我有要事求見。”


    “什麽要事?”


    “這事隻能和刀衡刀大人親自述說。”淩天宇眼神高高抬起,看著遠處。


    “沒有我的允許,你進不去這木府。所以有什麽事,你就跟我說吧。”那女孩繞著淩天宇轉了幾圈。


    “刀梓棋小姐,有的事情,你不懂的。”淩天宇低頭看了那女孩一眼。


    “你是什麽人,怎麽連我是誰也知道?”她顯然吃了一驚。


    淩天宇抬起頭來,看著遠方,緩緩道:“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尤其是木府的事,我知道的一點也不少。還是讓我去見你的父親‘刀父’大人吧。你就幫我去向你的母親‘劍母’問安吧。”淩天宇說罷,繞過女孩和那帶刀侍衛,就要進去木府了。


    “慢!”背後一身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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