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初,曹太後在壽典上當著那麽多文武百官與宗親勳貴的麵,親自表了態,果真就在幾個月後,皇帝便下了賜婚的旨意。


    本來,這對他王老爺來說,也算不得什麽要死要活天塌了的大事。


    畢竟府上,已經六房夫人了,破罐子破摔,一頭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反正老子有錢,就算再討一百個婆娘,也養得起。


    更不必說,趙王府是什麽地位?一品親王,貴不可言,嫁妝還能寒酸了不成?


    況且,當初太後壽辰上,那婆娘為了保住他一條狗命,竟連貞節名聲都不要了,都公然說出那樣的話了,也算是有份恩情,他王老爺又豈能做那過河拆橋狼心狗肺之人?


    自己若真哭鬧上吊,拒絕這門婚事,趙王府可就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好吧……其實說這些,都太虛偽了,老子也不裝了。


    雖說本老爺,從來都最厭惡那些有權有勢的富貴老爺,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簡直臉都不要了,但當最終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還是不得不承認……


    呃,這感覺……是真香!


    本來與趙王府,都已商定好了,去年夏天便舉行婚典,正式迎娶那婆娘過門,可誰曾想,眼瞅著距離婚期隻剩一個多月,老太後卻突然殯天。


    聖恭皇太後薨逝,凡是皇室宗親、朝廷勳貴、文武百官,依照禮法,家家戶戶須升孝聯,掛白幡。


    且國喪期間,守孝期一年之內,是不得操辦婚嫁壽辰之類喜慶事的,否則,是為大不敬之罪。


    因此,這婚典,也隻能延期到今年年底了。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麽……


    自從皇帝賜婚的旨意下來,國公府與趙王府的關係,自然一下子親近太多。


    這兩年來,他王老爺也不止一次,受邀前去王府做客飲酒,或那娘們主動登門國公府拜訪。


    自然而然,跟那娘們獨處的時間也就多了,諸如偶爾相邀一起去踏個青,賞個元宵花燈會,或關在書房裏探討一些詩詞文章與人生哲學……


    可誰知道,明明關係都已是板上釘釘了,馬上就要成為兩口子了,但那婆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壞啊。


    摟也摟過了,抱也抱過了,甚至連小嘴都親過兩三迴了……


    可每次把他王老爺折騰得獸血沸騰口幹舌燥,直想一不做二不休,提前加深一下夫婦交流的時候,那婆娘就死活不願意了。


    然後就通紅滾燙著一張臉,滿是壞笑地瞪著他,開始幸災樂禍地調侃打趣。


    “喲,記得當初不知是誰,本郡主有心想與之結識一番,日後閑暇之餘一起探討詩詞文章,也算是一件風雅趣事……”


    “可某人卻偏偏清高得很,對人家愛搭不理的,還故意耍些手段,企圖讓本郡主生厭遠離,還老在心裏腹誹,本郡主明明女兒身,卻偏偏身穿男裝自稱富家子弟,實在一點不真誠。”


    “也不記得是誰,實在奸詐狡猾得很。家父有心撮合,三番兩次將話都遞嘴邊了,隻要他點頭主動開口,這婚事就成了……”


    “可這惡人,卻非得揣著明白裝糊塗,裝傻充愣,把父親氣得捶胸頓足。”


    “怎麽?難不成本郡主在某些人眼裏,就那般不值一提?”


    或者就是板著臉,故作威嚴之態,“還請楚國公別忘了,本郡主早就公然說過,我這輩子要嫁的男人,必須對我一心一意……”


    “雖如今聖上已賜婚,可不代表我趙書意,便多麽認同這婚事。”


    “更何況,還尚未大婚呢,楚國公便欲對本郡主如此輕薄,你是把我當什麽了?”


    “還有,即便日後我二人成婚,可楚國公別忘了,本郡主為君,爾為臣。”


    “每次見麵,楚國公當行君臣之禮才是,否則,本郡主定治你大不敬之罪。”


    直把他王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額頭青筋條條綻出,便開始一副奸計得逞的傲嬌之態,咯咯笑得賊歡樂。


    算是看出來了,這娘們實在不是個好人呐。


    不就是當年,對她愛搭不理的嘛,為了離她遠一點,還故意耍些手段嗎,至於這樣小心眼?


    還有便是曹牧……


    自太後殯天,葬禮過後,不到一個月,這老匹夫便向皇帝呈了折子,以身體有恙年事已高,國政之事力不從心為由,主動請辭右丞相一職。


    而這一次,景隆帝再沒有推脫拒絕,爽快恩準了。


    甚至為彰顯天子仁德,感念其身居相位為國操勞十餘載,勞苦功高,欽賜禦筆牌匾一塊,賞了許多珠寶玉器與良田,甚至還破格晉其嫡長子曹禮任工部尚書一職。


    也算是為後人,留下了一段君臣和鳴的佳話。


    至此,這位聲名顯赫位高權重的當朝宰輔,終算徹底退出了大康的朝堂舞台。


    而王老爺又如何不明白,曹家背後最大的靠山,乃是皇太後,且在朝中門閥子弟眾多,勢力盤根錯節,即便天子也定然諸多忌憚。


    即便當初,這老匹夫登臨相位,也隻是因為皇帝初登大寶根基不穩,大康又剛經曆了五子奪嫡的腥風血雨,再加上邊境戰事不斷,天災連發。


    一時間,朝堂震蕩,民變四起,國之不幸風雨飄搖。


    為借曹家之勢穩定局麵,景隆帝迫不得已才拜了這曹牧為相。


    而眼下,天子大權在握,朝綱穩固,老太後又不在了,老匹夫此時主動請辭告老,無疑絕對是最明智的選擇。


    千百年來,位高權重者,能得功成身退而善終的,有幾個?


    隻唯獨遺憾,右相之位一直空缺,朝堂上沒了這老匹夫,成天跟他王老爺蹬鼻子豎眼的,時不時再算計一番,打上幾句嘴仗,一下子感覺少了諸多樂趣,寂寞空虛啊。


    就連出身曹家門下的那些官員,都一下子老實消停了不少。


    不過總體來說,這兩年,過得還算瀟灑快活又愜意。


    可眼瞅著,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了,誰知道,突然間,遠在慶國那婆娘,竟出了這麽檔子事。


    這也就罷了,剛鬼鬼祟祟踏入慶國境內,自己又成了這副德行,被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娘們給活捉了。


    這下好了,搞得不好,小命恐怕都得玩沒了。


    老天爺啊,老子這都是什麽苦命啊?


    想著想著,王老爺竟靠在馬車座椅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慶國大地,落日餘暉下,毫不起眼的馬車依然搖搖晃晃向北緩緩行駛著。


    那上百名身著黑衣兇神惡煞的青壯漢子,依然將馬車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一個個如臨大敵。


    最前方棗紅色高頭大馬上,身著綠色勁裝紗裙,腰配青銅長劍的女子,手握韁繩,依然英姿颯爽,絕美的臉蛋在夕陽下,依然冷冰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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