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身穿四爪蟒袍配玉帶鉤腰帶,下巴留半寸短須顯得頗為老成的男子,卻是一翻白眼,滿臉鄙夷。


    “七弟就少在這裏哭窮,故作姿態討人同情了。”


    “誰人不知,那越地雖的確地處邊陲了些,卻有著千裏沃土,物產富饒盛產穀米年年豐收。”


    “不僅如此,越地更是盛產粗鹽礦。”


    “要換做以前,這粗鹽礦自然沒什麽用,可如今,自從那楚國公王修為朝廷進獻那細鹽提煉之術……”


    “工部大興作坊,咱大康售往周邊諸國的雪花細鹽,有三成可都是出自越地吧!”


    “本王可是聽聞,那地方哪怕隻是些小小的地主鄉紳,特別是家中田邊地角沾著鹽礦山的,那可是個個富得流油,連家中裝米的瓦房子,都用來裝銀子了……”


    “七弟也好意思在這虛情假意,說什麽日子苦不堪言?”


    頓時,剛才說話那年輕點的男子,一下子急了。


    漲紅著臉,“瞧瞧,你們都瞧瞧……”


    “記得當初咱兄弟們,同在弘文館讀書,先生授課時,二哥就老是愛昏昏欲睡神遊天外。”


    “先生講君輕民重,講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就淨瞎捉磨,既然水能覆舟,那為何不將河道給放幹,改修成官道跑馬車。”


    “連聖上都時常訓斥,二哥聽話老是抓不住重點!”


    “都離京就藩七八年了,這毛病還是一點沒改!”


    “小弟這是在哭窮嗎?是在博取同情嗎?”


    “小弟想要說的,是王修,是那楚國公王修……小弟雖好歹也是個親王,可對這般英雄傳奇人物,還是挺神往憧憬的。”


    可說著說著,臉卻更加紅了,似乎有些心虛,語氣都弱了不少,“好吧……小弟也不瞞著了……”


    “實不相瞞,去了越地之後,小弟去年又納了一房側妃,小弟甚是喜愛,且還是當地一縣令之女,也算出身書香之家。”


    “這側王妃吧,還有一個妹妹,年方十八……嘖嘖,我跟幾位兄長說,長得那叫一個貌若天仙的,哪怕我這個做姐夫的每次見著,都忍不住心神激蕩神魂顛倒的。”


    “可偏偏吧,吾這小姨妹,不但才學驚人,尤其寫得一手風花雪月的好詩,偏偏還心高氣傲的很。”


    “不貪戀權貴,唯獨崇拜那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大才子,特別對那楚國公王修,那是日思夜想仰慕得很,天天捧著他那什麽詩集讀得如癡如醉的……”


    “因此小弟這不琢磨著,此次迴京,若能見著那楚國公,能否先探探他的口風,從中穿針引線一番……”


    “嫁到國公府做夫人可能性不大,但即便是做個側室,那也是極好的呀,也算積善行德的一樁美事不是?”


    “而且,這事若是成了,小弟那寶貝側王妃,還能因為她妹妹這終身大事,天天給小弟吹枕邊風耍小性子?”


    “唉,小娘子調皮得很!”


    然而話音未落,其中一身材微胖白麵無須的男子卻站了出來,那不屑的神情,嘴角都快歪到眼皮子,“七哥去了越地就藩,坐山吃山,靠著鹽礦吃鹽礦,錦衣玉食富得流油,是不是有些飄了……”


    “七哥難道忘了,這楚國公王修,可是咱三姐夫。”


    “暫不提三姐,如今可是改封為郡王,成了咱大康第一位手握兵權的女王爺……”


    “別說是你,除了大哥二哥,咱們在場的,甚至包括太子,誰沒挨過三姐的打?誰不是被三姐的拳頭揍大的?”


    “就三姐那火爆脾氣,就問你,扛不扛得住?”


    “聖上特下詔準許咱兄弟們,迴京為老祖宗賀壽,順道可在京城盤旋幾日,與阿娘敘敘舊說說話,膝前盡孝一番,已算是恩寵了……”


    “可七哥,卻揣著這樣的歪心思……”


    “難道就不怕被三姐卸了你的胳膊,再一怒之下帶兵踏平你的越王府,把你的鹽礦山都搬到京城來?”


    於是乎,那家夥一下子變蔫了。


    臉頰臊熱得很,耷拉著腦袋,憋了半晌,才可憐巴巴弱弱地憋出一句,“我這不是瞧著,三姐眼下不在場麽?”


    “否則,吾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說這些話啊……”


    “誰不知道,三姐揍起咱們兄弟來,那向來是下死手的!”


    又委屈至極加上一句,“思來想去,還是大姐好……”


    “咱們雖皆不是皇後娘娘所嫡出,可大姐從來都待咱們如親兄弟。”


    “從小到大,因為貪玩惹禍,被聖上責罰,是大姐護著,被三姐揍,也是大姐護著。”


    “因為調皮,學業有所荒廢懈怠,也是大姐悉心教導。”


    “咱兄弟十多個,最小的十九弟今年才七歲,可有一個算一個,咱雖平常少不了互相較勁,可在大姐麵前,誰不是服服帖帖敬畏有加的?”


    眼眶微微一紅,聲音哽咽,“隻可憐大姐……”


    “明明才情超絕,且知書達理溫婉端莊,昔年太子尚未及冠,大姐代為協理國政,更是運籌帷幄如魚得水,在滿朝文武中也是威望極高!”


    “眾人皆說,咱大康曆經先帝時的內憂外患舉步維艱,景隆一朝能得如今之氣象,大姐功不可沒也!”


    “然而上天不公,如今大姐都快二十八了,卻依然還孑然一人。”


    “身邊連個能說些體己話的人都沒有,還背著個不祥寡婦的名聲。”


    “哪怕遠在越地,可每每想起這,小弟這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


    此話一出,倒是引得周圍諸位皇子親王,一陣附和唏噓,心有戚戚然。


    ……


    王修王老爺是申時兩刻時分,才到達皇宮的。


    其實依照宗法禮製,太後或天子壽辰,或立後大典甚至太子大婚之類,不僅但凡身上背著爵位的勳貴,哪怕是朝廷所冊封的誥命夫人,也是需要到場慶賀的。


    至少,諸如他這般位列國公,且又在朝中任著要職的角色,進宮賀壽那必須是拖家帶口的,才能彰顯出與皇家的親近榮寵。


    隻奈何,國公府的主母蘇晚晴,又有了身孕,正處在保胎的重要關頭,實在行動不便。


    而趙婉那婆娘,又肩扛著護衛京畿安全的職責。


    太後壽辰這般重要的大事,至少京城的安危是出不得半點紕漏亂子的,因此也隻能親自帶兵布防。


    至於李樂瑤那粉嘟嘟臉小丫頭,雖也同樣有著誥命夫人名分,可終究乃是慶國永寧郡主的身份,前來參加今日的場合,總歸有些不便。


    畢竟兩國,去年還在大興刀兵幹得你死我活的。


    然而,當他王老爺獨自一人到達承德宮外,剛鎖好自行車,卻不由得神色一怔。


    隻見前方人來人往的大門外,正站著三人。


    趙王爺趙衡,清河郡主趙書意,還有一位美豔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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