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此時,那師徒三人,竟已走到了近前。


    死變態倒還好說,依然咧著嘴樂嗬嗬的。


    可那張氏兄弟,明明剛才還一副如喪考妣隻覺人生了無生趣的模樣,卻是猛地停住腳步。


    虎軀一震,目光死死瞪著朱公子。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那張遜,更是殺氣騰騰,瞬間將拳頭攥得咯咯直響。


    咬牙切齒,兇光直冒,額頭青筋都已條條綻出,大罵一聲,“狗東西,竟還敢出現在老子麵前?”


    “那日在麻衣巷,若非你心狠手辣步步相逼,吾兄弟二人,豈會淪落到今日這……”


    可話到嘴邊,趕緊扭頭瞅一眼麵前恩師,活生生咽迴去。


    終究是讀書人,受了聖人教誨的,雖命途多舛不得不認賊作父,拜了個大奸大惡之徒為師,可尊師的孝道是不能丟的,是不能隨意說恩師壞話的!


    霎時,更惱羞氣急得很,“稟恩師,弟子心中惱怒,進考場前,想先揍個人,不知可否?”


    可不等恩師言語,馬步一紮袖子一擄,大唿,“兄長,還愣著作甚?一起上!”


    那張謙雖性子木訥老實了些,可也早已憤怒得雙目赤紅,麵部猙獰扭曲。


    說時遲那時快,兄弟二人竟隻如兩頭發了狂的猛獸,以一種摧枯拉朽山崩地裂之態勢,一左一右猛地便朝朱琅撲了過來。


    別提是周圍眾考生,哪怕是朱公子自己,也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


    雖為有權有勢的官二代,可終究十指不沾泥的文弱書生一個,論幹起仗來,哪會是這樣兩個從小跟著母親在土疙瘩裏刨食的山野莽夫的對手?


    根本與上次在麻衣巷如出一轍,眨眼間功夫,肚子上挨了兩腳,便被踹翻在地。


    緊隨其後,又被壓在地上,紋絲不能動彈。


    兄弟二人如同這段時間以來,心中所有的憋悶憤恨,徹底迸發,一拳接著一拳,又如狂風暴雨,照著這貨劈頭蓋臉便使喚過來。


    還伴隨著聲聲實在有些有辱斯文的大罵。


    “雜碎東西,瞧老子今天不整死你?”


    “去你娘親的,吾叫你猖狂,叫你那日非得將吾兄弟二人往死裏逼!”


    霎時間,突如其來的變故,尖叫聲、驚唿聲,讓周圍徹底亂成一鍋粥。


    “打人了!打人了!”


    “唉,這是何故,這是何故啊,都是讀書人,此舉簡直有辱斯文呐!”


    “恩科在即,貢院門外大打出手,這是極有可能被取消考試資格,甚至蹲大牢的啊!”


    雞飛狗跳,可也無一人膽敢上前勸阻。


    那翩翩朱公子,哪扛得住如此慘無人道的兇猛打擊?


    不過這次,成長了,明顯較上次有經驗了不少。


    也不氣急敗壞破口大罵了,也不嗷嗷叫嚷什麽“膽敢對本公子動手,吾定讓爾等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了。


    甚至連掙紮都放棄了,隻是雙手死死抱著腦袋護住重要部位,身子使勁縮成一團,任憑那拳頭如狂風暴雨往身上整。


    偶爾發出陣陣帶著哭腔的求饒聲。


    “哎喲,住手,快快住手……”


    “哎喲,二位張兄,差不多就行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一時間,更讓本來正驚詫萬分矗在原地,根本茫然不知所措的柳俊彥,不由得發自內心又一陣鄙夷。


    看嘛,這家夥不但沒風骨,更是連一點讀書人寧折不彎的氣節都沒有的。


    剛剛在背後偷偷嘲諷人家,是“山野村夫低賤之輩”。


    現在挨起打來了,且眼瞅著人家已成了當朝楚國公的親傳弟子,有點得罪不起了,就變成“二位張兄”了。


    訕訕抬頭朝前方望去,卻不由得心中又一個激靈。


    隻見那姓王的死變態,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兩個親傳弟子在這貢院大門外,對別的考生大打出手舉止粗鄙,根本是件影響力極其惡劣的事。


    相反,雙手插在袖口裏,正一臉人畜無害打量著他。


    眼見他望過來,目光一對視,更是咧嘴一樂,“喲,柳公子,這麽巧哇!”


    “這兩天好好考,本官看好你哦!”


    雖想不明白,對方這句話是否另有什麽深意,可不知為何,瞬間,竟讓他柳公子隻覺心髒猛地一抽搐,後背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趕緊噔噔後退兩步,將腦袋往衣領裏縮了縮。


    這死變態雖寫起詩來兇得很,卻是沒有一丁點讀書人的儒雅之氣的。


    名聲爛得很,看誰不順眼,一言不合是真要把人往死裏揍的。


    跟太子殿下狼狽為奸招搖過市 ,根本就是兩個土匪,惡霸,粗魯得很!


    上次在水雲間,才剛挨過打,他柳公子可不想學朱公子,再來個梅開二度。


    “住手!統統住手!”然而同樣這時,正當人群中央的鬥毆,正如火如荼熱火朝天,卻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


    柳公子循聲望去,頓時不由得又是一愣。


    隻見遠處,熙熙攘攘的考生群中,又自發散開出一條寬敞通道來。


    四名身材魁梧的轎夫,正抬著一頂官轎,朝這邊速速奔來。


    但見那官轎,是造得頗為氣派寬敞,肅穆而又莊重。


    或許別人不知,可他柳公子身為頂級官二代,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轎子裏坐著的,可絕非一般官員,說位極人臣也毫不為過。


    至少,那六角簷頂上栩栩如生的雕鶴,以及四方梁柱所雕刻金色蘭花圖案,按照朝廷嚴格的禮製,這轎子就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能乘坐的!


    除此之外,後麵還亦步亦趨,吭哧吭哧緊跟著好幾名身著朝服威風凜凜的中年官員。


    片刻間,官轎便已在不遠處停下。


    緊隨其後,在一名身材肥胖腆著大肚子的隨行官員 ,點頭哈腰掀開轎簾後,便見裏麵,緩緩走出來一位老者。


    雖看著已年過七旬,須發皆白,可身材魁梧高大,腰板筆挺,雙目精矍炯炯有神,不露絲毫垂垂老者的日暮西山之態。


    著一身板正的深紫色官袍,胸前繡七隻仙鶴綴青蘭花圖案,滿麵不苟言笑的嚴厲之色。


    舉手投足間,滿是一種身居高位,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壯闊之勢。


    僅僅往那兒一站,便令人隻覺一陣無形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雖從未見過,可他柳公子,如何不是瞬間便猜出了對方身份?


    不是當朝執掌吏農工三部,大權在握的右丞相,此次恩科的主考官曹牧曹公,又會是誰?


    至於隨行而來的那幾個官員,無疑,自然正是這次恩科,其中的幾個監考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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