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心中猛地一個激靈!


    哪有絲毫遲疑?自是騎上自行車便朝前方而去。


    而當他到達西城門所處位置,卻更不由得瞬間愣住了。


    隻見眼前,倒與往常沒什麽兩樣,依然繁華熱鬧,來往的百姓以及商販們絡繹不絕。


    可除此之外,夾雜在人群中,果然多了不少逃荒的難民,讓城門內外都變得擁擠不堪。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拖家帶口,攙著老的牽著幼的。


    同時還挑著背著大包小包,甚至鍋碗瓢盆,毫無疑問,家中值錢的帶得走的東西,幾乎都已全部帶上。


    雖絕大多數,都是最尋常的百姓,可其中,也不少穿戴講究的商賈富人。


    倒是與去年冬天,那場幾十年難遇的雪災寒災時,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的淒慘景象,樂觀不少……


    可即便如此,一個個卻也是愁容滿麵。


    或哭哭啼啼,或放聲哀嚎,或憤憤不平罵罵咧咧。


    畢竟,無論尋常百姓也罷,有錢商賈也罷,不到萬不得已,誰又舍得拋下家中一應物事,拖家帶口顛沛流離,露宿街頭荒野?


    當然,也不少衣衫襤褸的貧苦之人,明顯一路逃難,都好久沒吃過東西了,饑腸轆轆麵黃肌瘦。


    除此之外,更足有兩三百名城防司兵丁,在忙著維護秩序。


    畢竟突然之間,城中湧入這麽多難民,極易引起打砸哄搶的混亂甚至變故。


    而這時,為首那正忙碌著指揮手下官兵維持秩序的絡腮胡大漢,倒是眼尖,一眼便看見他王老爺。


    趕緊丟下手中的活,大步便迎了上來。


    舉止恭敬抱拳一施禮,“下官見過判司大人……”


    隻是麵色幾分沉重焦慮,“都打聽清楚了,北方前線出大事了!”


    “就在十來天前,虎牢關前線,慶國女皇帝親自坐鎮指揮,集結了十六萬精銳,對咱大康虎牢關展開了猛攻!”


    “此次會戰,堪稱是自兩國交戰以來,大小十多次戰役,最為慘烈的一次,足足鏖戰了兩天一夜!”


    “咱大康守軍,雖有太子殿下親臨前線,鼓舞士氣,可最終還是敗了!”


    “將士死傷足足六七萬,折損過半,最終虎牢關失守!”


    王修眼皮突突地跳,沒說話。


    身為判司,這大漢他自然認識,名為崔猛,正是城防司司正。


    短暫沉默,卻見這崔猛同樣滿麵愁容,“此番會戰,雖慶國同樣損失慘重,死傷將士同樣達五萬之多……”


    “可大戰得勝,奪下虎牢關,士氣高漲,一路南下攻伐,勢如破竹!”


    “太子殿下與虎牢關前線主帥、千牛衛大將軍程靖,不得不率領殘餘的七萬多將士,堅壁清野退迴鄲城,據城堅守!”


    “可誰都清楚,咱大康北方邊境一帶,這鄲城之地,已經算是抵禦北方慶國,最後一道屏障了!”


    “若是鄲城再失守,留給慶國大軍的,再無天險阻隔,便是一片坦途!”


    “到時候,別說北方幾個州府,乃至京畿一帶,皆為魚肉,再也無法抵擋慶國大軍的鐵蹄!”


    又一聲長歎,“然而,鄲城恐怕也快失守了!”


    “那慶國女皇帝,又緊急調配了兩萬精銳,合並十三萬,卻對鄲城采取了圍而不攻的策略!”


    “就死死圍著,卻並不攻城,滴水不漏!”


    “而鄲城中,現有的糧草物資,隻夠七萬多將士以及城中百姓吃上二十天的,哪怕再節省,也最多隻能堅持一個月!”


    “可偏偏如今,兩路作戰的情況下,居嶼關前線戰事同樣吃緊,那裏還有慶國上十萬大軍虎視眈眈,被牢牢牽製著!”


    “根本不可能調兵馳援鄲城之地,否則,局嶼關必失,京師危矣!”


    “而外麵的糧草,又根本運送不進去!”


    “殿下與千牛衛大將軍,也曾組織了兩次突圍,奈何除了損兵折將,根本衝不出去!”


    低垂著頭,一時間聲音都有些哽咽,“好狠的一招圍而不攻!”


    “那慶國女皇帝,就是要不費一兵一卒,活生生把咱大康七萬多將士困死餓死在鄲城!”


    “如今,不僅北方幾個州府,甚至京城,都已是人心惶惶!”


    “誰都清楚,若鄲城失守,慶國大軍南下,必然是血流成河……”


    “所以才有這麽多百姓,拖家帶口丟下土地家產,倉皇逃難。”


    “其實今日這麽多難民進城,除了有些想暫時在臨州安頓下來,更多的,也隻是路過順便采購一些吃食之類,還要繼續往南方逃難!”


    於是刹那,王修便徹底呆住了!


    麵色一點一點下沉,太陽穴都突突跳動得厲害。


    臥槽!大爺的!仙人板板喲!


    還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那狗皇帝,昏君,硬是活生生要玩得亡國啊!


    要換做以前,老子就是烏雞巷一小地主,還單身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肯定也趕緊收拾起包裹背起行囊,趕緊跟著大家一起跑路哦!


    否則,慶國大軍要是真打過來,那是要死人的好吧!


    狗命要緊啊!


    可如今,又是這麽大的家業,又是拖家帶口的,偏偏兩個媳婦還懷著身孕。


    這也就罷了……


    偏偏老子,又是那細鹽提煉之術,又是給皇帝諫言突襲草原夏國,出使南楚時還把人家那兵部尚書、女皇帝的遠方姑姑李清,給罵了又罵。


    這下爽了?


    若鄲城失守,慶國大軍長驅直入打到臨州來,老子這個判司,肯定是第一個被那女皇帝砍腦袋祭旗的!


    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人家大腿,唿天搶地大喊“女皇陛下饒命,小的願獻身做麵首”,肯定都不管用!


    那女皇帝,聽說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治國是一把好手也就罷了,怎麽打仗也兇得批爆?


    還有,趙太白那二球貨也真是的……


    好好待在臨州當太守,一邊替老子推進的臨州新政背黑鍋,一邊陪老子喝著小酒啃著醬大骨,隔三差五再去鳳來樓聽聽曲兒,小日子他不香嗎?


    非得頭鐵,信了老子叫嚷的什麽“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跑到北方前線去!


    這下滿意了?


    連個虎牢關都守不住也就罷了,還被人家關起門打狗!


    就算不活生生餓死在鄲城,恐怕也得被人家給活捉了,還能有狗命在?


    瞧瞧老子當初在岐山關,是怎麽拿捏三國合盟十五萬敵軍的?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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